“什么意思?最普通不过的火毒难得到你?”
    年奕歌也有些惊讶,身为药神山庄年轻一代最出色天才,王若拙若是拿一个小小的火毒都没办法那简直是在说笑。
    “自然不是普通的火毒。”
    王若拙直了直身子。
    “这个火毒当真是怪异的很,这位姑娘也不知道是如何中了这么难缠的火毒,火毒居然和她气府当中的先天一气纠缠在一起,先天一气被火毒所侵蚀,导致我无从下手替她清除火毒,要想清除火毒就要连她的先天一气一起散去。”
    “不行!”
    小麟儿脱口而出。
    “还用你说,我也知道不行,别说是我们,就是普通人被散去了先天一气也都会烟消云散,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把她体内的火毒和先天一气分离开来。”
    王若拙有些头疼,若论医术他自问是小有所成,而且药神山庄这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也不是虚传。
    但是这世上医术毕竟只是一门手艺,死板不动的死东西,而伤病却有着无数的可能,即使是他家老头子也不敢说天下没有救不了的人,人命有时尽,妙手难回春。
    “有没有办法将体内先天一气与火毒分离开来?”
    年奕歌问道,小麟儿也是眼神期盼的望着王若拙。
    “我没那个本事,至于我们家老爷子有没有我不确定,况且我们家老爷子那脾气奕歌你也是知道的,他发誓不再出手救人,那就绝对不会再出手,这……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王若拙叹了口气,自己家的老爷子的脾气简直就像是一头犟驴,而且还是武帝老爷子施展全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怪只怪这个世道不好,药神山庄祖训小医医人,大医救世,药神山庄的老爷子接任庄主五十年看尽了山上山下的人间百态,只道是这个世道早已无救,既然不能救世,又何苦救人?
    人人都说药神山庄自古以来就是与阎罗殿叫板的地方,但若是这个世道乃是一座阳间地狱,甚至恐怖更甚于阎罗殿,那么救人的意义又在哪里?让他们活过来继续生不如死吗?
    因此老庄主锁闭山门,并且发下毒誓,除非改天换地,断不会再出手救人。
    有一次,武帝城亲信的四大神将之一的陈庆之上门恳请王老爷子出手替自己陈年旧疾,最终都是无功而返,老爷子的倔强可见一斑。
    “这位姑娘年纪轻轻而且修为也是平平,怎么会招惹到这样的祸事?”
    年奕歌看着白梦影问到。
    “其实我们都是镖局白老爷子收养回来的孩子,无论是我还是小影,还有院子内正在昏睡的那群孩子们,都是被老爷子捡回来无家可归的人,我们在这镖局内生活了十年了。”
    小麟儿事到如今也只能奢望王若拙可以救的了白梦影了。
    “怎么可能?你们俩都是修道者,修道者和平常人在一起生活并不是没有过,但是这群人哪怕是修为尽失都会受到九州十阀和武帝城的严密监控并且登记在册,就是怕山上修道者结下的愁怨殃及到了这红尘凡俗世界,这蓉城镖局连武帝城的监管探子都没有,你们怎么可能在这生活了这么久?”
    年奕歌皱眉,显然是不相信小麟儿口中的话。
    “武帝城?在武帝城和九州十阀的眼里,我出生的那个地方已经没有活人了,哪里还会有人管我一个本来早就该死的人呢?一个在九州十阀和武帝城都没有仙家户籍登记的人?隐藏在蓉城很难吗?”
    小麟儿语气平淡,仿佛他自己的出身像是一种不幸和包袱一般。
    “什么意思?”
    小麟儿目光游离表情挣扎,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我知道你们身份不一般,也知道你们不是坏人,也是因为你天乩宗的身份我才敢把这件事告诉你们。”
    小麟儿指了指年奕歌手中的扶乩剑。
    年奕歌霎时间被搞得有些晕头转向。
    “如果说其实暗月圣州活下来的人你们会信吗?”
    小麟儿语气凄惨落寞。
    年奕歌和王若拙同时直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
    “什么?”
    “或者说,我应该被你们叫做余孽吧?”
    “不可能,暗月圣州当年当年可是被夷为平地,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
    年奕歌激动异常,紧紧的抓住了小麟儿的肩头。
    双肩之上传来的力道,让小麟儿那本就瘦弱的身体就像是风中摇摆的竹竿一般颤抖起来。
    “奕歌,先别激动,还有这位兄弟,这个姑娘的火毒已经被我用玄元丹暂时控制下来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复发,你所言之事又事关重大,我们移步到外面说可好?”
    小麟儿不置可否,王若拙先拉着年奕歌走了出去。
    “不用拿那种眼光看着我,暗月圣州在你们眼里不就是罪族吗?即使我可以骗你们,圣纹总是不会骗人的。”
    小麟儿掀起了自己右手小臂的衣袖,瘦弱的没几两肉的小手臂落在年奕歌二人眼前。
    小麟儿手臂之上一个暗紫色的月亮印记散发着光芒,犹如呼吸一般忽明忽暗。
    “暗月圣君会为每一个暗月圣州出生的孩子亲手烙印上圣纹,就像是胎记一般代表着暗月圣族的族人身份,这种圣纹自从十三年前暗月圣州消失之后,再也没有在江湖上现身过,我们如何分辨是真是假?”
    王若拙皱着眉说到。
    “他手臂上的圣纹是真的。”
    年奕歌看见了小麟儿手臂之上的圣纹,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
    王若拙不知道为什么年奕歌会认识一个早就该消失在历史上的暗月圣纹。
    “几十年前天乩宗有位前辈曾经叛离出宗,跟随暗月圣州的那位圣君而去,那位前辈也被当时的圣君亲自赐予暗月圣纹,所以我认识。”
    年奕歌解释道。
    “你说的应该是花爷爷吧?”
    “你见过我师爷?”
    年奕歌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见过,很小的时候见过,那时候我娘还没死,暗月圣州也还在。”
    “奕歌,这件事事关重大。”
    王若拙小心提醒到。
    “暗月圣州当时那么多大人物都葬生了,你一个小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花爷爷亲手把我从圣城送出来的,当时圣城只有我一个孩子了,其余的要么就死了要么就早早的被收回了圣纹,变成了普通孩子提前送走了,最后花爷爷拼死也只送了我一个人出来。”
    “我师爷呢?”
    “死了,都死了,和那座城一样,再也见不到了。”
    小麟儿平静的说着属于他的故事,不带丝毫的感情,就像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年奕歌和王若拙不免唏嘘,暗月圣州当年一战,直接将一座圣城全部打没,整个一州的人几乎都做了陪葬,当年让大夏皇朝忌惮,搞得大夏皇朝气运离散的罪魁祸首,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不免让人唏嘘。
    “我从小就在流浪,直到八岁的时候被老爷子捡了回来,对方来镖局的时候,我和小影在这西跨院院子中央遇见了对方,小影被对方打了一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对方转而想对我下手的,我母亲留给我的禁器自主运转将整个院子以云雾大阵的雾隐之术笼罩隐藏了起来,让我们得以逃过一劫。”
    年奕歌和王若拙对视一眼,二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纠结。
    暗月圣州的后裔,而且是圣城的人,这个身份实在是惹祸的根苗,就算是他们背后的天乩宗和药神山庄也会觉得烫手。
    暗月圣州还在的时候,几代圣君莫不是修为通天的高手,尤其几十年前的那位惊才艳艳的圣君,据说当时就连武帝老爷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也正是那位惊才艳艳的圣君带领着暗月圣州从被人看不起的偏远之地变成了让大夏皇朝头疼不已的外患。
    也正是那位圣君打碎了大夏皇朝开国之时所铸的用来镇压国运的成仙鼎,导致大夏皇朝再也镇不住这浓浓的九州气运,使得九州门阀做出了各自撷取一分气运的越界行事,也是如今天下大乱之世道的最根本原因。
    所以对于大夏皇朝的人来说,暗月圣州的人是最大的罪族。
    山上山下其实是同一个道理。
    就像是九州道十大门阀,同时也是这天下最大的十家山上神仙宗门。
    大夏皇朝以武定国,能够平定当年的乱世,手里掌握着的仙家势力又怎能小觑,更何况第一人夏皇本身就是那个时代最强大的修道者,若非如此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铸造能够镇压人族气运的成仙鼎。
    因为九州十阀这半隐居与尘世的大家族才是山上修道者眼中最大的庞然大物。
    表面上山上世界的修道者的管理者是武帝城,但是实际上只要还在大夏皇朝的九州境内,真正的统治者就只有夏家皇室。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但是率土之滨,却并非都是王臣。
    “我早就说了其实大夏皇室通缉的余孽,而你们则是大夏皇室的山上宗门,所以,要不要把我抓到武帝城,送给高振辉,或者送给夏家的那个名存实亡的小皇帝,你们自己想好了,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我本来就是个不该活到现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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