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玄帝都。这里是玄启国的都城,也是五州的中心,这天道会武也是玄启国十年一度的盛宴,会武擂台就设立在玄帝都中心的神女像旁边,说起这神女像,其实就是小依姑娘的塑像,当年她为了保护玄帝都不被魔族侵略,不惜牺牲自己抵挡在北山草海之上,后来其灵魂融进草海中,才有了现在的天依草海和妖灵国,天君为了纪念她为玄帝都做出的贡献,特意在玄帝都中心为其塑造的这尊雕像,以供后人缅怀。
    清晨,神女像的周边就聚集了上万人,宏伟的玄帝都此刻也变得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这些人有一部分是来参加本届天道会武的五州年青翘楚,还有绝大一部分是从各地前来观看盛事的人们,这其中有百姓,也有商贾,更有不少名门望族。
    就在这时,人群外一架马车从远处驶来,车架不算奢华,但也能显出精致,与不少前来观看天道会武的富家子弟车架相比,低调了很多。除了在外面驾马的车夫外,车架内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透过车窗可以隐约看到,男的白衣胜雪,面沉似水。女的倾国倾城,仪态万方。
    马车停到了神女像下面,男子缓缓走下车,举头看了看雕像,不禁发出一声长叹:“唉,转眼便是数年,这玄帝都没变,只是这人都变了。”
    这男子正是平南王白问玄,而那个女子就是他的王后凌芷瑜。说起这两人的来历可着实不小,白问玄是当初天君的启蒙恩师,那凌芷瑜更是天君执掌天下前的天下之主。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但直到如今,这两人的过往依旧有不少人传颂和敬仰。
    “平南王,这边请。”一名负责接引的侍卫,此时走到他近前,恭敬的说道。
    “烦请带路。”
    白问玄的语气非常和蔼,说完之后,他便转过身面对车架,伸出手臂。这时,车夫掀开珠帘,车架内的凌芷瑜伸出芊芊玉手,扶在白问玄的手臂上,莲步轻移,走下车来。
    二人在那名侍卫的指引下和众人惊叹的目光下,向神女像不远处新搭建的高台走去,那里是专供玄启国王公贵族观看天道会武而特意搭建的。
    “人真多呀,比上一届时更多了。”白问玄走上高台看到下面的人山人海,不禁感叹。天道会武每届都会吸引五州各地数万人的参加和观摩,但这届几乎更甚,放眼望去,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几乎可以连到天殇关的外面。
    “平南王,多年未见,风采不减啊!”
    白问玄听到声音,转头看去,说话之人正是中兴王大司马卫子钦。
    “见过大司马。”白问玄很是恭敬的抱拳说道。
    卫子钦捋须大笑,而后又看向凌芷瑜,说道:“平南王王后也是风姿依旧,这一路辛苦了,快到尊位就坐吧。”
    凌芷瑜的态度和白问玄却截然不同,只见她美眸一瞥,冷哼一声,说道:“往届天道会武都是由大都督来主持,听说大司马对此还颇有些意见,本届倒是遂了心愿,不知大司马作何感想啊?”
    卫子钦知道平南王府和轩辕家向来交好,所以早就做好了被他们兴师问罪的准备,听到凌芷瑜这么说,自然也不会显露出什么来,只是笑道:“王后说笑了,那轩辕天承乃是罪人,老夫临危受命,代为主持,哪有什么感想,请吧。”
    凌芷瑜也不多说,挽住白问玄的手臂,两人一同走到后面的尊位上坐了下来。
    坐定之后,白问玄侧头看去,发现其他尊位上已经有了人,左面是平北王颜纪和其王后颜熙,右面是平东王百罹和其王后龙女,却唯独没有平西王府的位置,也不见平西王府有任何人来。
    三王和王后之间相互点头示意后,纷纷看向对面高台上那气势磅礴,富丽堂皇的龙椅。
    “国君到!”
    只听见侍卫一声高呼过后,国君卫信身着明黄色龙袍,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下,走上高台,端坐于龙椅之上,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俯视万生的帝王气势。
    “拜见国君!”
    三王和他们的王后起身下跪行礼,之后又各自坐回尊位,唯有大司马卫子钦负手而立,目不斜视,好似也在接受三王礼拜一般。当然,这也是国君给他的特权,剑履上殿,面君不拜,出外如国君仪仗,原本玄启国中大都督和大司马同享此特权,如今却只剩下大司马卫子钦一人独享了,这种感觉更让他得意盎然。
    “为何不见太后?”白问玄低声问了一句。
    一旁负责侍候的侍女,听完之后,低头不语。
    听到这句话的平东王百罹,却说道:“平南王是在南州活的太惬意了么?太后早就不再垂帘听政了,据说为这件事,国君跟大司马还闹了些矛盾。”
    “恐怕不是矛盾,而是合谋吧!”凌芷瑜冷冷的说道。
    这可把百罹吓得缩了下脖子,说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讲,免得惹上麻烦。”
    白问玄也皱了一下眉,伸手握住凌芷瑜的手,说道:“芷瑜,不可乱讲,这里不是南州,说话当有分寸,以免隔墙有耳,引火上身。”
    凌芷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百罹身旁的平东王王后龙女却是轻蔑一笑,说道:“平南王所谓的隔墙有耳,莫不是说的我们吧?若真是我们的话,那大可不必如此提防了,我龙女想知人心思,一看便可,还用得着偷听么?”
    白问玄本来和善的面容,瞬间变得冷酷起来,侧目看向龙女,说道:“什么时候有的这般勇气,让你对我如此说话的?”
    龙女也不示弱,狠狠的盯着白问玄,说道:“什么时候?你难道不清楚么?就从你南州军队驻扎在我东州安平废墟那天起,我便有了这样对你说话的勇气!”
    “不知好歹!”白问玄不喜斗嘴,便也懒得解释。
    凌芷瑜见夫君不愿解释,这才开口说道:“安平废墟频现妖魔,那里又与我南州边陲相距不远,你们平东王府放任不管,致使妖魔不断扩大领地,都已侵扰到我南州来了,我平南王府这才派军清剿,你们当真是不知好歹!”
    龙女正要反驳,却见百罹对她使了个眼色,这才住嘴。
    随后,百罹面带微笑的说道:“息怒,息怒,此事我们日后再议,日后再议。”
    本以为这个小插曲到此结束了,可凌芷瑜心中火气难平,继续说道:“百罹!你莫要像之前那般做什么和事佬,你不但放任妖魔在东州境内作祟,竟然还默许鸠巢在你东州扎根,这些祸乱,随时都能危及到五州,你到底是何居心?”
    百罹听后,淡然一笑,说道:“平南王王后真是说笑了,那鸠巢不久前还到我平东王府中意图行刺我和龙女,怎能说是我默许鸠巢扎根呢?难不成我嫌自己活得命长了么?”
    “既是养虎为患,平东王为何不点兵清剿呢?”白问玄再次开口问道。
    百罹却是一脸无奈的苦笑着,说道:“谈何容易?那鸠巢十鬼的名气,你远在南州也是有所耳闻的吧?况且鸠巢中实力在十鬼之上者不在少数,你以为我不想清剿它们?只是我东州军力着实不足以清剿鸠巢啊,我还日夜担心哪天它们会真的鸠占鹊巢了呢,不如这样,咱俩换换,你来做平东王,我去你南州做王,如何?”
    “荒唐!”白问玄听百罹的话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嗔了一句,便不再理会他了。
    这边的一场小闹剧总算是落幕了,始终在旁边冷眼观瞧,只字未发的平北王颜纪和其王后颜熙这才相视一番,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颜纪和颜熙心中都很清楚,东南西北四位异姓王,虽然百年前相敬如宾,且在天君授意之下,互惠互利。可在这之后,便因为领地问题,出现过或大或小的冲突,久而久之,四位异姓王之间便走到了貌合神离的地步。所以,见面之后有些争执,太过正常了,简直是见怪不怪了。
    就在这时,卫子钦也走到了三王对面的高台之上,用嘹亮的声音向下面喊道:“让诸位等候多时了,我乃玄启国中兴王大司马卫子钦,现在就由我来宣布,本届天道会武,即将开始,下面,我先给诸位讲述一下本届天道会武的规则。”
    只见卫子钦大手一挥,继续说道:“时至今日,我玄启国在国君的带领下,兴旺繁荣,远胜前朝,年轻一代中出类拔萃者数不胜数。故此次我与国君商议之后,特将会武人数增为三十二人,以免有沧海遗珠之憾。”
    等了片刻,卫子钦接着说道:“此次会武,比往届人数上多了一倍,所以在抽签上也有些变化。诸位请看,这里有三十二块令牌,每块令牌上各刻着一个数字,从一至三十二,在抽签完成之后,即以数字为准进行比试,一对三十二,二对三十一,三对三十如此类推,其后第二轮,则以一与三十二的胜者对二与三十一的胜者,如此类推,直到最后决战。诸位明白了么?”
    下面众人听后一阵喧哗,目光纷纷投向卫子钦手边摆放的一个檀木托盘,托盘上面八块一排,共计四排三十二块青铜令牌整齐排列。
    说完这些话后,却见卫子钦从托盘上拿起一块刻有数字三十二的令牌,然后向众人展示之后,手上微微一震,就听“咔”的一声,那令牌竟直接碎成齑粉。
    这一举动,引起众人议论,其中一人高声问道:“不知大司马为何捏碎一块令牌?”
    卫子钦似是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轻咳一声,说道:“我来解释一下,会武的名额确实是三十二人,但诸位可能都已经知道了,原天下兵马大都督轩辕天承意图谋反,现已押至天牢,其子轩辕易流窜在外,所以他的名额便没有了,故只剩下三十一人。”
    这句话令平北王颜纪、平南王白问玄、平东王百罹和他们的王后脸上都掠过一阵怒容,但这些人仍端坐于位,丝毫不动。
    台下众人更是喧哗声顿起,议论声不止。
    待众人声息平复,卫子钦才又接着说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在那三十一块令牌中,只要哪位选手抽中了数字一,那便是幸运之极了,因为并无三十二号选手,所以他首轮轮空,直接晋级第二轮。”
    此言一出,下面众人又是一阵哗然,不过这规则出自大司马之口,其势力庞大,尽管这个方法听起来颇为滑稽,但却无人敢出来反对。
    就在规则完全说明之后,国君卫信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他乃一国之君,天下之主,登时四下无声。
    卫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抽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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