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二人离开偷天鼎空间,回到地底洞窟。
    袁铭解除梦蝶幻术,许彻慢慢清醒过来。
    “结束了吗?”许彻感觉自己像是刚睡了一觉,一切便结束,有些不真实,问道。
    袁铭面上微露疲惫之色,点了点头后,闭目养神。
    施展魂降术,对他的消耗也很大。
    许彻见此也不敢打扰,走到一旁感应神魂的变化。
    借助偷天鼎愿力热流相助,袁铭很快恢复过来。
    许彻也探查清楚了魂降术符文的影响,此术虽然控制了他的神魂,但对他的帮助也很大。
    许彻已经开始修炼浣心诀,只是他在这魂修上的天赋不是很好,第一层才刚刚入门。
    袁铭在魂降术符文内留下了不少魂力,因此魂降符文对神魂有很好的加持效果,许彻只要激发魂降术,他的魂力便会大涨,堪比浣心诀第一层圆满。
    而且有魂降术符文护体,他对幻术等神魂类攻击的抗性增加不少,更能抗拒搜魂。
    许彻种下了魂降术符文,袁铭对其放心不少,指点了他一番浣心诀的修炼,又将那枚能加快魂修修炼的暖玉玉佩,以及一门得自苏子莫的土属性功法,赐予了许彻。
    这门功法名叫《地核元磁功》,是归元宗的秘传功法,修炼到高深境界,自带遁地神通,可以在地底随意穿行,更能操控地心元磁之力。
    修炼此功法的人,在地下和人战斗,可谓占尽优势,只要敌人的修为不比自己强的太多,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打不过也能逃掉,非常适合许彻如今的身份。
    “多谢主上赐予我此等宝典!”许彻看得出《地核元磁功》的珍贵,激动拜谢。
    袁铭看到许彻如此激动,有些意外,随即意识到自己掌握的高深功法太多,忽略了一门合适的上乘功法,对修士尤其是散修的吸引力。
    他想了想,又取出数门不同属性的上乘功法,交给了许彻。
    “这些功法你且拿着,用于招揽信徒,争取将巫月教败退后,遗留的那些信徒尽数争取过来。”袁铭吩咐道。
    许彻看着七八块分属各个宗门的核心功法玉简被袁铭随意取出并交给自己,彻底呆滞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点着头。
    袁铭又勉励了许彻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片刻之后,许彻也从地底潜出,神情已经平静下来,祭起一件飞梭法器,朝远处飞去。
    袁铭的身影在半空闪身而出,望着许彻远去的遁光,进入偷天鼎空间。
    袁铭运转魂力,感应魂降术符文,他和许彻之间出现一种心神相连之感,二者可以通过符文交流,他更能随时掌控许彻的所思所想。
    袁铭对这些倒不在意,总体而言他对许彻还是信任的,这更多只是一种保险手段,非到必要之时,他也不打算多用。
    他定了定神,尝试以魂降术符文为锚点,将魂力和法力投射过去。
    许彻神魂内的魂降符文一动,一股庞大魂力凭空降落。
    “主上?您可是还有别的吩咐?”许彻停下飞梭,心神传音问道。
    他话音未落,一道银色雷电突然从上方虚空中射下,劈在下方沙地上,击出一个数丈大小的焦黑深坑。
    许彻吓了一跳,急忙朝周围望去,以为是敌人出现。
    “不用担心,刚刚是我在尝试魂降术的效果,看来还不错,你继续赶路吧。”袁铭的声音在许彻识海响起。
    许彻闻言松了口气,朝虚空行了一礼,继续朝远处遁去。
    偷天鼎内,袁铭满脸喜色。
    魂降术符文果然能够让他的魂力和法力降临,而且无需信徒祈祷,他随时都能施展神通。
    有了此术,他以后行事就更加便利。
    袁铭很快离开偷天鼎,化为一道青色长虹,向大晋方向飞去。
    ……
    曲绛城。
    正午的阳光一如往日般灼热耀眼。
    城门下,排队入城的行人们尽力将身体藏在城墙阴影之中,试图以此来换得些许清凉。
    因此而导致的擦碰在所难免,不过,即便是脾气火爆的人,也不敢当着城门看守的面,搞出什么大动静,最多也只是放两句狠话罢了。
    人群中,一名穿着长衫的青年,如游鱼般穿梭在人潮之中,而附近的行人竟都下意识避开了他,为他留出了一片还算充裕的空间。
    没有人察觉到异样,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而当青年经过时,看守也只是粗略扫了一眼,甚至都没出声询问,便随意一点头,让开了路,将他放入了城中。
    青年正是从黑风沙漠赶回的袁铭。
    以他如今的实力和修为,除非长春观的元婴长老们露面,否则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不过他此行毕竟是为了看望父母,自己固然不惧,但也不能不考虑父母的情况,这才低调入城,甚至还简单变换了容貌,以免被人认出。
    距他上次回到曲绛,已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城中多了不少变化,新楼盖起,旧楼倒塌,然而曲绛还是那个曲绛,城中最高的建筑永远是位于城池中心的皇宫,没有任何人敢于挑战它的威严,至少明面上如此。
    袁铭沿着记忆中的街道朝家中走去,忽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落到了街边的一张写着“酒酿汤圆”的招子上。
    他看着招子上熟悉的文字,顿时回忆起,这是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一家摊子,摊主是一个中年男人,长得很憨厚,每天天不亮就会推着板车出来,在这里摆摊贩卖酒酿汤圆。
    袁铭小时候调皮,有时读书读烦了,就会偷跑出来,每次路过都会被酒酿汤圆独特的甜腻香味吸引,厚着脸皮过来吃汤圆。
    他是偷跑出来的,身上自然不会带钱,不过摊主大叔从不在意,甚至还会在呈上来的碗里多放几个汤圆。
    袁铭每次吃完后,都会信誓旦旦的说下次一定会带钱来,但当时父母对他的月钱管的比较严,他虽也在事后付了几次,但终究还是白吃的多。
    不过,等他稍长大一些之后才知道,原来他每次偷跑,父亲都会派人悄悄跟上,每次吃的汤圆都是早已付过钱的。
    幼时的汤圆,从来都不是什么陌生人的善意,而是不曾彰显于表面的父爱。
    上一次他回到曲绛,卖酒酿的摊子也还在,只是摊主身旁又多了一个半大小子,帮忙打着下手。
    根据摊主自己说,这是他的长子,本来还想靠读书出人头地,但实在没什么天赋,读了几年私塾学问都没见长,干脆就拉来帮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而如今,招子仍在,熟悉的摊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沿街的店铺,不算大,却五脏俱全。
    袁铭走入店中,见墙壁上挂着不少牌子,除了酒酿汤圆,还有其他吃食,木制的柜台后站着一名身穿布衣的妇人,三十岁上下,一手打着算盘,另一只手还抱着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客人要吃点什么?”听到有人走进店里,妇人连忙抬头招呼道。
    第439章 讨个说法
    “老板,酒酿汤圆还有吗?”袁铭看着布衣妇人,问道。
    “有,有,客官您请稍坐。大柱,酒酿汤圆一碗!”妇人点点头,转身掀开布帘,朝炊房喊了一声。
    不多时,一名三十岁上下的中年汉子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走了出来。
    当他放下碗想要转身离开时,袁铭叫住了他。
    “李大柱,你父亲呢?”
    “您认识我爹?”李大柱转过身,见袁铭样貌年轻,顿时有些疑惑。
    “小的时候经常吃他的酒酿汤圆,没想到当初的小摊子,现在都开店了,他老人家现在身体如何?”袁铭笑道。
    “劳您关心,我爹他两年前就去了。”李大柱神色一黯。
    袁铭愣了:“去了?两年前,有七十多吗?”
    “没错,七十有八,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我爹也算去得安详。”李大柱叹息一声,似乎不想再多聊这个话题,道了声慢用便回了炊房。
    店内,算盘声噼啪作响,袁铭愣愣地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汤圆碗,心中闷闷的,有股说不出来的感受。
    突然,他唰地一声站起身,快步朝着店外走去。
    “哎,客人,还没给钱呢!”妇人听到动静连忙大喊。
    袁铭头也不回地一甩手,一锭银子便稳稳地落到了柜台上。
    与此同时,听到媳妇的喊声,李大柱也从炊房中跑出,正想去追袁铭,却被媳妇拦下了。
    他得知袁铭随手便给了一锭银子后顿时大为吃惊,又看到动都没动的酒酿汤圆,顿时更加疑惑。
    “真是个怪人。”他望着袁铭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
    半炷香后,袁府。
    心系父母的袁铭正想从大门进入,却突然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
    一股被窥探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毫不迟疑地放出神识四处搜索,很快便在不远处的巷子里,找到了一名身穿青衫的炼气修士。
    他身上带着一张敛息符,自以为藏得很好,却根本瞒不过袁铭的神识。
    袁铭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法力气息,立刻明白他便是长春观的弟子,心中顿时不喜,不过也并未发火动手,只是用幻术蒙骗了他,随后便纵身飞入袁府。
    随后,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便一路摸到了书房门口,还没近前,便见傅庆正一丝不苟地守在门口。
    “傅统领,父亲在屋里吗?”见状,袁铭便卸下易容伪装,径直上前。
    傅庆见有人走来,下意识烦躁,但听声音却觉得有些不对,抬头看时,发现来者竟是袁铭,顿时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少……少爷?真的是您吗?”他不由得喊了一声。
    袁铭笑着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听傅庆身后书房里传来了一阵声响。
    伴随着吱呀一声,书房门被人打开,袁祚冲快步走出,见袁铭在外,又上下打量了数眼,先是一喜,可接着又是一悲。
    “铭儿,你不该回来的!”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袁铭皱眉,想起门前守着的长春观修士,便立刻问道:“父亲,我不在家这些年,家中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屋外会有长春观修士把守?难道还是为了国师之事而来?”
    “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铭儿你快趁长春观的其他人没来,速速走暗道离开府中,千万不能被他们抓住,傅庆,你现在就为他引路,我去前堂,若是长春观人来了,我尽力拖延。”袁祚冲匆匆说着。
    傅庆点头领命,然而袁铭却如鬼魅般闪到了袁祚冲身前,冷静地说道:
    “父亲莫急,我进府时已经发现有人监视,并未让他发现踪迹,如今长春观还不知我已回府。”
    “铭儿万万不可大意,如今京城中有长春观的一位结丹期长老坐镇,他手段不小,你是瞒不过的。”袁祚冲忙道。
    不料,袁铭却忽然一笑,朝父亲显露出一丝气势,又张口一吐,将灭魂剑唤了出来。
    “父亲多虑了,不过是结丹罢了,孩儿想瞒,他便绝对察觉不了。”袁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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