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意思?贞娘茫然的穿戴齐整, 嫣然到底有多得宫里贵人的欢喜,她的靠山有多硬?除了安宁公主之外, 还有哪个?皇后娘娘?
    贞娘听过七皇子对赵睿琪另眼相看,赵睿琪救过七皇子, 然记在皇后娘娘名下受皇上宠爱的七皇子,在外人眼中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贞娘一直将他当做炮灰靶子看,最得宠的皇子一般都是□□,七皇子听说很聪慧,亦听说他仗着皇上的宠爱胡闹,几位年长的皇子不会服气的。
    皇子对储君之位必定有一番争夺, 眼下最得宠得势的人未必是最后的胜利者, 反而不显眼的人没准能趁着他们相争而得利,贞娘考虑过帝国的诸多皇子,她丝毫不看好七皇子。
    “还不下车?”
    汝阳王不是顾忌平一指的警告,他定然会再来个梅开二度, 贞娘柔软紧!致的身体十分的销!魂, 尝过这种滋味的男人很难忘记,听着她似欣喜似哀求的□□,汝阳王仿佛回到同娴娘刚成亲的那会儿,他在贞娘身上可以追忆曾经风华正茂的岁月。
    儿子懂事有才干,并且深受圣上的宠信,儿媳将王府里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赋闲的汝阳王不喜经营, 以前这些就是娴娘处理的,而且从不拿这些经济来烦他,儿媳谨守礼教,更不会单独同汝阳王碰面,他是王府最悠闲的人。汝阳王会怀念娴娘,然他将感情同□□分得很清楚,饱暖思淫!欲,他不反感同贞娘行!房。
    对贞娘的怀疑,无法让他冷着贞娘,汝阳王亲自搀扶贞娘下了马车,柔软无骨的贞娘···汝阳王唇边多了几分笑意,这一幕被太妃看个正着,贞娘一幅娇艳欲滴的妩媚样子,一看便知他们在马车里做了什么,太妃无法让汝阳王清心寡欲,也不承认儿子不懂得爱惜身体,全都是贞娘狐媚的,在马车上也不放过儿子,真真是水性得不行。
    太妃向李侧妃看去,在场除了几位未出阁的郡主之外,都是知晓□□的夫人,贞娘根问无法掩饰云雨过后的风!情,被汝阳王梳理过后的媚态。
    一向快言快语的李侧妃接到太妃的暗示,然她不仅看出太妃的意思,更看出搀扶王妃的汝阳王眼中的疼怜和满意,若说她不嫉妒是假话,虽然她开口为难贞娘会讨得太妃欢喜,但点破汝阳王在马车上的□□,汝阳王如何不记恨她?且不提当着儿女,儿媳面儿点破汝阳王风!流的行径,往后等着失宠吧。
    李侧妃装作没看到一般,用帕子擦拭嘴角,得罪太妃还可以装糊涂,得罪汝阳王没好果子吃,在娘家她也是受过正统的教育,察言观色琢磨男人并不比贞娘少。太妃还能逼着儿子去宠爱她?李侧妃侧过身,后背对着太妃同有些晕车的二郡主小声说话:“头晕吗?一会让人准备一点薄荷,闻了以后很快就会好的。”
    二郡主小声道谢,她敏锐的感到气氛不对劲,正妃也不知晓是得宠还是不得宠,父王的态度很暧昧,她们只知晓父王无法忘记娴娘,新进门的贞娘不得太妃的欢心,世子妃对继妃也很冷淡疏远,她们原本就是亲戚还这样,世子妃并非是个难相处的人,除了她对早逝嫡妃的敬重之外,新入门的继妃并非如同表面上一样腼腆贞静。
    庶出的郡主步步小心,她们远比一般人会看风向,二郡主和三郡主尊重继妃,没看明白之前她们不会贸然靠近继妃,虽然继妃掌握着她们的将来,她们本来应该讨好的,但继妃如果想在王府站稳脚跟,即便是装贤惠也不会让将她们随意配人,万一继妃做得太过分,她们足可以闹到太妃跟前,太妃对继妃尤为的冷淡。
    两位年长的郡主早就做到了心中有数,对继妃秉承着不近不远,断不能亲近继母惹了太妃的厌恶,父王对太妃是孝顺的,只要有丝毫因为继妃忤逆太妃的话传出去,汝阳王府会名誉扫地,当然她们没完全站在贞娘的对立面上,一旦继妃得所有人喜欢,她们再凑上去全然来得急。
    侧妃有侧妃的心思,郡主有郡主的心思,太妃找不到可指使的人,没有谁会做炮仗,白痴得分不清风向。嫣然陪着表哥说笑,她不会帮忙太妃,并非是不想让贞娘好看,她不屑于此伎俩。
    “母妃,你的嘴唇怎么肿了?是蜜蜂叮得吗?”
    贞娘在旁人的别有深意的打量下,窘迫的想找个地缝转进去,耻辱,贞娘从未感到如此的耻辱,汝阳王不懂这些,见贞娘羞红的脸颊,轻颤的娇躯···对她多了几分怜爱,还低声问她是不是累着了,被贞娘甩开胳膊,汝阳王也没生气,因为心里有牡丹花骄傲的娴娘存在,他没将贞娘摆到娴娘的位置上,贞娘是需要疼惜呵护,骄傲不如娴娘,娶贞娘回来不就是伺候他的?
    贞娘在以前的书信里也曾表达过这种心意,汝阳王以前认为贞娘聪慧,可如今他不这么想了,当听到四郡主这句话时,汝阳王面色带了几分尴尬,“琪儿,我有话同你说。”
    汝阳王叫走了赵睿琪,单独留下贞娘在众人的目光下,贞娘咬着舌尖,四郡主天真的看着她,“您脖子上还有包儿,一定是蜜蜂惹得祸,我有清淤丸子,用水化开之后涂抹在伤处,很快就不疼了,我去给母妃拿去。”
    她很高兴能帮助母妃,贞娘拽住了她,维持不住淡笑,低声说道:“不用去了,我没事的。”
    “怎能会没事,我也被蜜蜂蛰过,可疼了。”
    “我们还是先进别院吧,早点安顿下来,我好给你讲故事。”
    贞娘尽量的平静,嫣然走到太妃身边,“四妹妹是该好好的教导了,天真些无妨,但起码得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同先生们谈过,四妹妹太过太真以至于分不出好坏,先生才对她要求便严了一些,母妃,您还认为先生是苛责四妹妹吗?”
    四郡主天真的问道:“母妃,我说错了话了?”
    胖嘟嘟的小身体转到贞娘身后躲起来,侧妃郡主低头,忍笑得辛苦,汝阳王府的四郡主看不懂眼色,又因为贪吃胖嘟嘟的而自卑,先生管教得又严格,王府郡主如果轻易漏口风会给王府惹下祸事,如果因为不谨慎得罪人,不是给王府再竖敌人,四郡主应酬很少。
    嫣然看出贞娘的窘态,你不是关心四郡主表现出贤惠,事情摊到你身上,看你是不是能承受。
    贞娘收敛住尴尬羞涩,眼里的笑意还像以前一样暖盈盈的笑意,握住四郡主胖乎乎的小手,“我没有责怪你,但是往后说话之前要多考虑,天真不解世事对你并非是好事,不过没关系,我是你母妃自然不会让你继续下去。”
    “母亲,进别院吧。”
    贞娘落落大方,仿佛刚才闹出的尴尬不是她,太妃眉头微皱,示意嫣然搀扶着她进门,贞娘眸色暗淡了一瞬,牵着四郡主的手,跟在太妃嫣然后面进了别院。
    汝阳王府西山别院一样的富贵整洁,娴娘在世的时候修建的别院,虽然有三四年不曾用过,然别院的一样的整洁,在他们一行来之前别院里的奴才已经接到消息,将院落重新打扫过了。当初设计别院的是娴娘,因此别院的风格也是娴娘喜欢的,每一处都是娴娘精心布置下的。
    安排好院落,贞娘整理好行李,站在窗前看着在梧桐树下站立的汝阳王,他在怀念娴娘,贞娘身上还残留着欢爱的痕迹,他可着性子胡来,让她陷入尴尬被人嘲笑的境地而先行离去,受尽侧妃小辈们的嘲讽,贞娘眼里闪过浓重的恨意,微微眯起的眸子划过几许的冷厉锋芒。
    “云儿,你拿一件披风来。”
    再恨汝阳王,贞娘也不可能冷落了他,唯有将恨意埋藏在心底,如同她再恼四郡主,也得将她留在身边,啪啦···一声脆响从贞娘背后传来,贞娘回头看去,四郡主所站的脚边有很多碎片,“母妃,对不起,我太喜欢水晶碗想看看,没想到会掉地上。”
    当天真无邪成为武器时更伤人,四郡主蹲下身捡碎片,贞娘很心疼那对水晶碗,快步走到她身边拽起她,轻声说道:“不要紧,往后仔细一点就是了。”
    贞娘怜爱的为四郡主擦拭眼泪,“摆设是身外物,我如何会怪你?往后碎片别去捡,仔细划破手指。”
    “多谢母妃,您真是太好了。”
    四郡主投入贞娘的怀里,“母妃是最好最好的人,我很喜欢母妃,谁欺负母妃我···我···定是不答应。”
    贞娘好悬被她撞个跟头,退后两步才站稳,慈爱般的摸着她的后脑,“我也喜欢你,四郡主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贞娘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帘晃动,猜测汝阳王应该进来了,怀念娴娘不能当饭吃,贞娘搂着四郡主坐在炕上,盈盈的笑道:“我们四郡主也是京城名媛,不比旁人差,你只需要自信一点就行了。”
    “母妃。”四郡主的目光碰上了贞娘满含慈爱宠溺的微笑,她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只要跟着贞娘,她就能过得很好,想到以前惹人厌烦,她流泪更多了:“我比不上姐姐们,也不上姐姐的朋友,她们都笑我···笑话我。”
    贞娘眸子仿佛能滴出水,汝阳王靠着门框,他从未同人说起过,在他像是四郡主这么大的时候,长得好像是豆芽儿,习武很是费劲,比堂兄弟是远远不如,太妃只会叫勤奋努力,从不曾关心过他,汝阳王沉醉在贞娘温暖的目光中,此刻她身上有着圣洁柔和的光芒,很舒服。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贞娘摸着四郡主的脸颊,将最好柔美的一面朝向汝阳王,“从前有一位小姑娘,她也同你一样大,因为外貌寻常比不上姐妹,她总是一个人身边没有玩伴,有一日她去了首饰店,看见一枚发簪非常的漂亮,她认为戴上发簪会她就会变得很美丽,拿出全部的积蓄买下了发簪,她出了首饰店后,心情很好,笑容很灿烂,和朋友敢说话了,她们都说她是变漂亮了,后来到晚上的时候,她才知道她光顾着高兴,根本没讲发簪带到头上,然而朋友们都说她很美。”
    贞娘凝望着四郡主,循循善诱的问道:“你知晓是为什么?”
    “她们捉弄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因为她的发簪根本没戴到头上,没戴簪子发髻会凌乱,您又说她笑容灿烂,那不跟王妈妈家的疯丫头一样?不是捉弄她是什么?”
    贞娘嘴角抽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痛,幼儿园老师也不是好做的,古今差异就这么大,四郡主以为她说对了,继续说:“还有有一种可能是她的那些朋友怜悯她,可怜她,故意说假话,最可恶的是装模做样给父辈看,让长辈知晓她们有多善良,多悲天悯人,长辈们一定会高看她们一眼,那名小姑娘真真是可怜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她太蠢了,身边的人也都是坏了心肠黑心人。”
    “啊。”四郡主叫道,“母妃,你捏疼我了。”
    贞娘手不自觉的用力握住四郡主的手腕,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贞娘在心里不停的默念这句话,她怀疑四郡主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
    “是我一时没讲到,故事里小姑娘的朋友都是很诚实很有爱的人,她们不会说谎的,对那位小姑娘是真心的常赞。”贞娘尽力补救,不能让汝阳王看出来。
    “不对,如果朋友都是好的,怎么没人陪她玩?少带了簪子都没提醒她?先生也有说衣冠不整见人很失礼。”
    “她并非只带了一根簪子。”
    “更不妥了,礼仪课上的先生不是如此说得,簪子最多可以戴两只,但颜色搭配必须合适,最好还是戴独簪,你方才也说她是看上了簪子,并没想到头上戴的是不是合适,况且勋贵之家的小姐们哪有上街买簪子的?再漂亮能有宫里的新式样好看?我们的首饰全都是请能工巧匠做的,世子妃还给了我们很多宫里赏赐的首饰,陛下和皇后娘娘赏赐的首饰不是最好的?”
    贞娘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她总算是知晓带半懂小孩子的难处了,纠缠起来怎么都说不清楚,说她不懂事吧,她又能说出很多的道理,说她懂事,可她连自己暗示的话都听不明白,是自己蠢儿,她怎么这么倒霉没碰见书里写过的可爱,伶俐,懂事的小孩子,不是自己生的怎么都养不熟。
    “其实我想说得是自信,自信的人是最美的。”
    贞娘被四郡主折磨得难受,有气无力的说道,四郡主懵懂的问:“母妃同先生说得不同,自信最美的?难道穿得褴褛因为自信会是美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算是领教了孩童的十万个为什么,古代的小孩子不应该是早熟的,腼腆的,她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继女。
    如果继女阴狠狡诈,贞娘会有办法应付,如果继女胆小懦弱,贞娘会教导她自信,人前人后都有好处,如果继女趾高气昂的,贞娘会在汝阳王面前做一番表演。
    汝阳王府的郡主,侧妃出乎贞娘意料的难对付,从今天的事儿就可见端倪,表面上一个个对她恭谨有加,但她们不犯错不争宠,她又如何能让汝阳王讨厌她们,疏远她们,将她们当做不得已尽的责任。
    “那母妃是什么意思?”四郡主眨着眼睛,“母妃?”
    贞娘勉强的一笑,“坐了大半天的马车你也累了,先去厢房歇息一会,我明天再同你细说。”
    “我回去再仔细想想,有不明白之处明日再问母妃,您也早些歇息。”
    四郡主告辞离去,贞娘几乎瘫软到炕上,先应付汝阳王□□,后有被人嘲笑,最后又被一个天真的小孩子刨根问底,今日的种种耗光了贞娘全部的气力,汝阳王应该离开了,贞娘无法不恨四郡主。
    “回王妃殿下,太妃说让您歇着不必到跟前伺候了,她有世子妃陪着就行了。”
    门外有人回禀,贞娘道:“我知道了。”
    “太妃殿下怕您不晓得王府的规矩,指了两个妈妈来伺候提点您。”
    贞娘道:“把两位妈妈安排好,明日再给我磕头。”
    太妃派人来是怕她再丢人,可让她丢人的是太妃的儿子,有错都是儿媳的错,汝阳王是完美的,“还有···王爷说今日去李侧妃处安歇。”
    “我知道了。”贞娘指甲断了,汝阳王把她当做什么。
    “表哥,别闹,别闹。”
    嫣然嬉笑着逃开,赵睿琪抓住她的胳膊,“好香。”沐浴之后的表妹香气袭人,他充满磁性的话语在嫣然耳边飘过,“我明日陪你去西山,有一处枫叶格外的红艳,只有我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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