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邵嘉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早已经知道应憧自从十三岁那一年的高烧过后,就有一种“梦想成真”的能力,这种异能虽然只是针对性的,不是每一个梦都能在以后得到实现,但是,在他马邵嘉的世界里,却已经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了。可是,如今令他吃惊成这个样子的是,马应憧对于《大宋英雄传》这部连续剧的预知能力。他敢发誓,只要是马应憧看过的书、听过的事,没有一件他是不知道的。然而,早在三年前考古学家还没有发现那部残书之前,他就听马应憧提起过司徒慕云和东方铭恩的名字。马应憧他对《大宋英雄传》的预知能力怎么会这么强烈呢?一个大问号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马应憧淡淡一笑,说:“看来,我又猜对了!”当下闭起双眼,大略将他这五天昏迷状态的梦境重温了一遍,不管马邵嘉如何反应,十分缓慢的将东方铭恩如何追杀仇人雷天成而失足坠崖,被“云鹤四圣”的林三和所救,而且在他指引下到南天镖局,和陆南天夫妇、西门虹姐弟相会。如何和天圣门下“神鞭”周雁化敌为友,而致节外生枝,会“桃园八义”,错杀邢孤峰等等,尽可能详细的述说出来。
    马邵嘉听得脸色忽忧忽喜,不自觉也闭上双眼,在脑海中将他所说的编织成似真却幻的武林天地,而这个武林天地和过去五天来播映的电视连续剧《大宋英雄传》却有着惊人的相似,差别只在于,马应憧现在所说的只是东方铭恩一个人的经历,而《大宋英雄传》除了东方铭恩的经历外,还有西门虹姐弟、秦添儿、王朝马汉等人各自的经历。然而马应憧所说的虽然单一,却是通畅无阻,电视所播映的人物虽然丰富,却因是依照半部残书拍摄而成的,在某些情节上显得有些不衔接。如今相互印证之下,顿时解开了马邵嘉这几天所积累下的一些小疑团。
    一时之间,屋内寂静无声,渐渐的,马邵嘉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终于抑制不住心中激动,说:“太好了!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一次事故,却有如此意外的收获。你前些日子也曾经说过,《大宋英雄传》的剧情破绽太多,是因为该剧的导演们、编剧们为了提高收视效益,故意这样做的。你还猜想因为后来会有越来越多的破绽,所以他们那些主事者应该会在一个适当的时候,公开征稿,解说这些漏洞的‘剧情趋势’。你还把他们这种未来应该采取的做法叫做另类的‘集思广益’,我却把它叫做‘亡羊补牢’——”
    没有等他说完,马应憧已经说:“你是要我把所梦想到的这些剧情,预先写出来,守株待兔,等他们来征稿?”
    马邵嘉用力点点头,说:“我对你越来越有信心了!兄弟!能够认识你,是我这一生最骄傲的事情!”
    马应憧淡淡一笑,说:“其实在这五天之中,我所梦想到的何止这些!”
    这句话一出口,马邵嘉身子一倾,跌倒在地,坐在地上久久不语。他太震惊了,震惊于情同手足的朋友的这句话。
    刘静恒也许是听到儿子屋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响,却不是在谈论什么,进来一看,失声笑说:“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玩得这么不知轻重?应憧,你也真是的,怎么把邵嘉推到地上?”边说边笑把马邵嘉扶起来。
    马邵嘉瞥了马应憧一眼,知道他的意思,当下傻笑说:“没事,奇婶!”
    刘静恒笑着说:“当然没事儿!你们最喜欢的电视连续剧就要做了,还要呆在屋里闲聊吗?”
    马邵嘉和马应憧对望一眼,彼此会心一笑,连忙到大厅坐定。几段广告过后,果然播唱出《大宋英雄传》的主题歌。
    刚一看到歌词,马应憧浑身一震,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来的!”接着缓缓轻声吟哦出来:“狂儒,糊涂,想走千百万里路,自成一书;名著,浮屠,流尽血汗泪清楚,人生如此!唉——”
    马邵嘉一怔,斜睨他一眼,却见他眉头一掀,忽然眉开眼笑,说:“好!好!”便问:“应憧,好什么?”
    马应憧因为记起梦中林三和说司徒慕云的词句,竟然和《大宋英雄传》的主题歌一模一样,越来越坚信自己和这残书有着千丝万缕的因缘,推想着词句意思,一时联想起自己和陈添的事,心中忽然闪过林三和随口吟出的无题诗来:“四海已为家,何处不故乡?一朝尘务尽,浪迹在天涯。”自己好像已经找到了人生的最终目标,心中豁然开朗,禁不住连声叫好。精神一振,脸上顿时绽开笑容,说:“没什么!对了,昨晚做到哪里?”
    马文奇说:“东方铭恩因听到神医贺天寿来到地方衙门,为了追查毒源,和神鞭周雁到衙门。”
    刚刚才说完,只见电视上已经正式开演,接着昨晚的剧情:
    阿珠好像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东方铭恩,也许是联想到东方铭恩的兄弟,时不时偷偷看他。
    东方铭恩却把心思放在毒源上,言归正传道:“贺神医,您见多识广,又是医中圣手,难道还不知道这种剧毒来历?”
    贺天寿摇头叹息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贺某今天才知道,世间果然还有连我都不知道名字的剧毒。”
    “强中更有强中手。连贺天寿都不知道剧毒来历。东方铭恩想要追查毒源已经不容易,更何况是施毒的人了。”马文奇有些替东方铭恩难过的意味,语气充满无奈。
    马邵嘉瞥见马应憧听了这句话,微微一笑,心中一动,说:“贺天寿这么容易被难倒,人们就不会把他叫做‘天下第一神医’。”
    “你又知道?”刘静恒以完全不信的口气说。
    马应憧说:“我和邵嘉的猜想一样,贺天寿应该是有所顾忌,才干脆说不知道的。”
    “哦!”马文奇可能是想到了什么,说:“站在贺天寿的立场上说,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而导致出现这种剧毒。剧毒如此厉害,施毒手法又如此高明,对方一定很难对付。若是直接说出毒源,官府势必兴师动众,追查到底。然而按照官府的作风,追查施毒者无异是叫人去送死。所以在大庭广众下,就干脆推说不知道,免得官府插手此事。”
    马应憧说:“爸爸的推想很有道理。不过这件事已经把官府卷入其中,蒋正汉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从而也把蒋平带入剧中来。”
    马应憧话音未落,只见电视上有人一声大喝:“爹,贺神医在哪里?”余音未尽,一个瘦小少年肩负一人,闯了进来。只见那少年十四五岁年纪,个子十分瘦小,而在他肩上那人,虽然垂头埋脸,看不出性别年龄,但是身形魁梧,显然竟是一个精壮强悍的大汉。这一大一小乍一看去,像是一只小老鼠背着一只大猫儿,悬殊极大。
    那少年也不管县太爷正坐着,把那大汉放在椅子上,面不红、气不喘,却是一副焦急的样子,朝蒋正汉道:“爹,这人被人打伤了,要找大夫救命,我听说贺神医在这儿,马上带他来。哪一个是贺神医?”
    “平儿!”蒋正汉气得面色铁青,喝道:“还不叩见大人?”
    “平儿?”刘静恒说:“这孩子就是翻江鼠蒋平!”
    蒋平吐了吐舌头,朝县太爷唱个诺,口中却嘀嘀咕咕道:“又不是第一次,就是不习惯!”也不知是在说“自己不习惯”还是在说“爹不习惯”。
    县太爷果然司空见惯,微微一笑,也不责怪。
    贺天寿见他年纪轻,个子小,肩负一人居然还能健步如飞,举手投足带着童稚之气,打心里喜欢他,笑道:“老夫就是贺天寿!”走到那大汉身边,查看一下伤势,眉头微蹙,道:“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当下命阿珠拿出一只药瓶。阿珠一怔,略一迟疑,就给他喂下一颗。
    马文奇说:“贺天寿又骗人!这人的伤,伤得有些问题!”
    马邵嘉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马应憧,马应憧却假装没看见。又见电视上的县太爷问道:“蒋平,他姓甚名谁?为何人所伤?”
    蒋平一怔,说道:“我还没问哩,因为他还没有醒过来。”
    这一回轮到县太爷一怔,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把他带回家疗伤,像以前那样,等他醒了,你替他写张状纸给本官,把事情经过说了,如有冤屈,本官自会还他一个公道。”
    接着是贺天寿师徒起身告辞,县太爷久闻其名,本想留他在本县多住几天,经他力辞,知留不住,便命蒋正汉送客。周雁和东方铭恩做为贺天寿的朋友,自然没有留着来吃晚饭。
    到了衙门外,蒋氏父子带着那个受伤昏迷不醒的大汉和他们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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