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才尽,忽听门外一声长笑,房门开处,进来一个白发白袍老者,正是白显龙。只见他笑着说道:“东方兄弟请放心,老夫爷儿俩好得很。”
    东方铭恩意料不到,大喜过望。
    又听白显龙说道:“方才玉堂中了那地狱使者‘兰海轻舟毒’,若不及时救治,小命不保。老夫见你没有中毒,所以匆忙间只是将玉堂带走。你可莫怪老夫丢下你不管!”
    东方铭恩道:“白老爷子说哪里话来着?对了,贺神医,他们——还有没有救?”
    贺天寿道:“金羽和那个南宫少新性命保得住。其他的人中毒太深,回天乏术。年轻人,宗泰生是出了名的难缠,被他缠上,那人就非死不可。为什么这一次,他居然没有下绝手就走?”
    东方铭恩经他一说,记起宗泰生和秦添儿二人对话来,“哎哟”一声大叫,暗道看此情形,那宗泰生肯定是贪图秦添儿姿色,起了非分之想。秦家妹子已经被他缠上,这便如何是好!脱口而出道:“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听了大奇,贺天寿问道:“什么如何是好?”
    东方铭恩情知失态,脸上一红,说道:“听他的语气,他南下目的是为了找一个叫秦添儿的女子。那女子一走,他也就跟着走了。”
    贺天寿望了白显龙一眼,说道:“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居然还有感情?笑话!笑话!”
    白显龙恍然大悟,说道:“刚才出现的那个黑衣少女就是秦添儿。秦添儿!秦添儿!是她!果然名不虚传!”
    那少女说道:“哦!我知道了。师傅,这个秦添儿肯定就是那一天廖老头身边那个姓秦的姑娘。”
    贺天寿道:“你如何想到就是她?”
    那少女从怀中掏出一条折好的手帕,一层层揭开,露出一件东西来,却是两根白色小针。
    那少女道:“刚才在两具尸体上找到这两支针。好像就是失传多年的三绝门独门暗器雪花针。”
    贺天寿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又交到白显龙手中,说道:“果然就是雪花针。原来廖楚城将雪花针传给了这个姓秦的姑娘。”
    东方铭恩心道:当日林前辈说起这雪花针的施放之法早已失传,又说左思云从他外祖胡锦春处学得雪花针施放手法。如今秦家妹子又从一个叫廖楚城的老人处学得雪花针施放手法。这个廖楚城又是什么人物?居然也会施放雪花针?
    贺天寿又说道:“白老侠刚才说‘果然名不虚传’!又是什么意思?”
    白显龙道:“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叫秦添儿的美貌少女,因其性格火烈暴躁,行为大胆任性,江湖人就戏称她叫火西施。听说她是仁心寨主秦洪掌上明珠。前些日子,传说仁心寨一夜之间被人挑了。刚才又有朝廷侍卫要杀她。却被宗泰生给救下。不知出了什么事。”
    那少女大感奇怪,问道:“朝廷侍卫要杀她么?”
    白显龙点点头,说道:“最近江湖上接二连三发生了几件大事,仁心寨被挑,东方世家被抄,西门镖局被血洗。这三件大案,有可能都是他们干的。”说到“东方世家”时,望了东方铭恩一眼。见东方铭恩双眼睁得斗大,几乎冒出火来。心中早已知道他就是东方世家的幸存者。
    贺天寿一切都看在眼里,说道:“说起朝廷侍卫,最近官府也出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是素有孟尝之风的柴天保原来暗通辽国,意图造反。幸有百姓恩人暗中相助杨家将,破他阴谋。第二件是京郊中堂府左中堂无故失踪,左府也因此四分五裂,左中堂之子下落不明。朝廷侍卫既然同时找上东方、西门、秦家三家,不知是否与柴府或者左府有无关联。”说罢,看着东方铭恩。
    那少女说道:“依晚辈看来,肯定是与左府有关。”
    东方铭恩惨笑一声,说道:“二位前辈说得不错,我东方世家正是——”话还没有说完,听得乓乓两声巨响,好像客店大门被人踹开。
    紧接着听得有人吼道:“在哪里?姓东方的小子在哪里?”
    又有一人说道:“雷天成,你急什么?这么大的雨,那小子身上又有伤,绝对不会连夜走的。”说这话的却是严如海。
    东方铭恩早在索靖和严如海的对话中得知,负责血洗东方世家的管带叫雷天成,听说已经上京复命,没有想到竟会出现在这南粤之地。东方铭恩怒火中烧,闯出门去,高声喝道:“雷天成,你来得正好!”一个“惊鸿幻步”,一转眼便下了楼。
    只见店门烂了一地,门外一片漆黑,一道道闪电划过,倾盆大雨依然未止。道路上,雨水盈尺。那雨水漫进店来。已经漫到各人小腿处。店内这时来了六个人,除了一个严如海认识外,还有一个极为眼熟的锦袍大汉。从其装束上判断,这个锦袍大汉必是雷天成无疑。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东方铭恩双眼怒睁,眨也不眨盯在雷天成脸上。又说了一遍:“雷天成,你来得正好!”
    雷天成打量他一眼,点点头,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你正是那个东方辰光的儿子,叫东方铭什么来着?小子,你居然真的没有死。”
    严如海喝道:“小子,你祖奶奶哪里去了?还有那个姓宗的呢?”看到贺天寿和一个清丽少女跟着白显龙下楼,怔了怔,咧嘴一笑,说道:“难怪不见那姓宗的。原来是贺神医到此。”
    东方铭恩恨声道:“雷天成,今日我就要为东方世家的兄弟姐妹们报仇。”双拳几乎用尽力量,握得渗出汗来。向雷天成跨出一大步。
    雷天成仰天哈哈狂笑,说道:“好小子,你好大的口气,想当日,那个一步登天的孙纪和你们父子三人联手还不是老子对手,如今就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就要为那些死鬼报仇?哈哈!”
    东方铭恩“哼”一声,一拳捣去。
    他这一拳是东方秘学震天拳中最具威力一招“石破天惊”。当日林三和说到东方铭恩和青面狼一战之时,所用的拳法就是这一套震天拳拳招。那时林三和边说边比划,将这一套拳法精要及变化传给了他。这时东方铭恩武功大进,含怒使来,其威力比那时的东方铭恩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雷天成惊咦一声,说道:“小子,看来你武功大有进步。”
    说话声中,侧身,左足虚空踢去。这一腿暗含三成内力,被踢起雨水犹如千万股银丝,射向东方铭恩。数十股溅到东方铭恩身上,居然将他一袭褚黄色长袍刺出数十个小洞。有的透衣而入。
    东方铭恩胸前隐隐生痛。毫不理会,一拳勇往直前。
    雷天成嘿的干笑,也是一拳击出。
    两拳相撞,咕嘟一响。
    东方铭恩这一拳好似击在一颗铁球上,拳头几乎散开,被那反震之力逼得胸口一阵窒息,蹬蹬蹬一连退出三大步,总算卸去对方一拳之力。心下骇然,哪里还敢再次鲁莽出击?他自知这雷天成武功不在索靖之下,凭自己现在功力,远非其敌手。想了想,当下足踏惊鸿幻步,展开天圣门阴阳掌法,却来和雷天成做游击战。
    雷天成脸色一变,心道:原来这小子当日江中被天圣门人所救,要不然哪里就会阴阳掌法。想那敖勇武功深不可测,为人又极是护短,要是这时当庭广众将他杀了,敖勇追究起来,我可不是对手。然而娘娘那边也是极不好惹。这可如何是好?心中顾虑,气势上先自矮下三分,又不敢猛下杀手。一时之间,居然跟他打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严如海“咦”的一声,说道:“姓雷的,你搞什么鬼?照你这样打下去,打到明天还分不出胜负。还说什么提着他的脑袋复命?”
    雷天成心中一动,说道:“老严,这小子见过索靖是不是?”
    严如海心中有鬼,被他提及索靖,浑身不由得一震,继而马上想到雷天成不可能知道索靖死讯。嘿嘿笑道:“你担心这小子已经是天圣门下?”
    雷天成道:“确实有此顾虑。”
    严如海道:“当然不是。要不信,你问他。”
    东方铭恩阴阳掌法还远远不如胡评,勉强抵挡得住雷天成攻势,一听这话,本想冒认天圣门人。回念一想,雷天成武功虽强,不可力敌,却可智取。我又何必去冒认什么天圣门人?便说道:“雷天成,你不用怕。我并不是天圣门人,如果有本事,就将我性命一并拿了去。”掌风忽急,一招“怒浪滔天”,双掌起伏,如海上惊涛骇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四面八方向雷天成卷去。
    雷天成哈哈大笑,说道:“你小子有种!老子这就赏你个全尸!”拳风如雷骤鸣,又似千百支擂鼓槌一样,神出鬼没在东方铭恩掌海上擂击沉浮。尽数将东方铭恩强攻抵挡回去。拳风余劲刮得东方铭恩双臂阵阵裂痛。他这一招叫做“天擂地鼓”,是他成名技泰山伏虎拳中颇具威力的一招。雷天成未做宫中侍卫之前,在江湖上有个诨号叫擂一拳去西天。长虽长了一点,却正好说明他一拳之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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