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精美的包括有21张化石石版印刷图片的辉煌专著出版了,书名为《匹兹堡石志》。
    然而最后这位教授却发现,这些化石是伪造的,是学生们对他做的恶作剧。
    于是很快这位老教授便抑郁而终。
    此人就是白令葛。
    因此和以上这些人比起来,加布里埃尔·维尼齐亚诺无疑是幸运的。
    这代表他的路没有选错。
    但另一方面。
    加布里埃尔·维尼齐亚诺在暗物质领域投入了几乎整个科研生涯,前前后后足足三十余年。
    同时从履历和成就上来说,他也无疑具备发现暗物质的资格和实力。
    可眼下暗物质的发现者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看着他人在面前登上封神长阶,荣誉加身,这无疑是一件憾事。
    加布里埃尔·维尼齐亚诺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忘记这一天与这一幕。
    在沉船面前。
    他像是自己的偶像华莱士·哈特利一般展开了双臂。
    但在海水淹没自己躯体的时候,却远远做不到自己偶像那般释怀。
    这……
    或许就是科学残酷的一面吧。
    一如华夏的那句古语一般……
    一将功成万骨枯。
    此时此刻。
    全球各地的实验机构桌面上,几乎都摆着和liner暗物质实验室相同的实验结果。
    这是一份无可辩驳的报告。
    这些实验机构中,每个人的情绪都各不相同。
    有人欣喜。
    有人木然。
    有人咒骂。
    也有人哭泣。
    但无论这些人内心想法如何,他们都无法改变一个既定事实的发生:
    发布会现场,越来越多的指示灯开始变绿了。
    同时依旧由于‘大势’的缘故。
    即便是那些对华夏态度极其恶劣的机构,此时也只能无奈的按下对应的指示灯——这时候不承认事实,丢脸的只有自己。
    于是乎。
    第一盏灯……
    第七盏灯……
    第十五盏灯……
    ……
    当最后一道指示灯变绿的刹那。
    现场顿时一静。
    但一秒钟后。
    会场便骤然爆发出了惊雷般的掌声,无形的热浪仿佛要掀开屋顶。
    徐云和陆朝阳不需要任何人的示意,便同时从座位上站起,用力的拍着手掌。
    徐云身边的克里斯汀也同样站起了身子。
    这位大孝女的神情虽然没有徐云和陆朝阳这么激动,但却带着些许崇敬。
    像陈姗姗、张晗这种相对比较感性的女生,此时的眼中已然泛起了泪光。
    这是值得……不,这是必然会载入整个人类科技史的一幕。
    一如2013年cern会议室的那张照片一般,流芳千古。
    希格斯……
    特胡夫特……
    塞林格……
    杨老……
    这些顶尖大佬,同样在座位上鼓着掌祝贺。
    纵观整个现场。
    只有两人的脸上没有挂着笑容。
    其中一人是铃木厚人。
    此时这个小老头正臭着堪比孙笑川的脸,极不情愿的拍着手,频率慢的和《雪中》的慢动作镜头似的。
    而另一人则是……
    爱德华·威腾。
    ……
    第444章 近代华夏物理学史的三两事儿
    “……”
    直播现场。
    看着台下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掌声。
    潘院士脸色虽然依旧保持着平静。
    但他的后槽牙却已然死死的咬住了唇腔内壁,双手亦是紧紧的握住了发言台的边缘。
    而台下周绍平、赵政国等人的眼中,更是早就噙满了一层水雾。
    作为新华夏的二代、三代物理人。
    他们为了这一天,等的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在2022年。
    靠着许多诸如《大国重工》《工业霸主》《材料帝国》之流的工业类网文,不少人多多少少了解了华夏早期的工业史。
    一提及那个年代。
    许多人的脑海中都会冒出血泪、悲壮、励志之类的印象。
    虽然大多人对那个行业的了解依旧不是很深,但多少也算有了相关概念,知道那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
    不过鲜少有人了解的是。
    华夏的物理学史,甚至要比工业史更加悲壮。
    不同于工业圈的奠基人众多,近代华夏物理学史的奠基人有且只有三位。
    分别是叶企孙、吴有训以及赵忠尧院士。
    其中叶企孙先生比较敏感,此处便不做赘述。
    吴有训院士则是1897年生人,1922年1月到芝加哥大学学习物理学,1923年遇到了恩师阿瑟-康普顿。
    吴有训院士在确立康普顿散射图像过程中,曾经做出过非常重大的贡献——他花了数个月的时间,独立测量多种散射体的x射线散射,从而否决了三次辐射假说。
    接着在1925年初。
    康普顿正式宣布关于x射线散射光谱的实验结果。
    当时哈佛大学著名的物理实验学家布里基曼教授,亲手多次做有关“康普顿效应”的实验,未能得出预期的结果,于是引起了不少国际物理学家对“康普顿效应”的怀疑。
    后来依旧是吴有训院士,协助康普顿对十五种元素散射进行了公开测试,才将这个成果得以实锤。
    正是凭着这个成果,康普顿才在1927年获得了诺奖。
    康普顿在1926年初版的《x射线的理论及实验》一书中,对吴有训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他还把吴有训的一张被15种元素所散射的x射线光谱图,以及他自己的以石墨所散射的x射线光谱图并列,作为证实其理论的主要依据。(原图在圣路易斯大学网上图书馆有扫描版)
    因此在1950年之前,国际上普遍将康普顿效应称为康普顿-吴有训效应。
    但在吴有训院士回国参加了一届全体会议,决定参与数理化等基础学科建设后。
    康普顿-吴有训效应就和外网的坎爷一样,瞬间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康普顿效应,即便康普顿本人提出过多次抗议依旧没用。
    在回国后。
    吴有训院士在1956年正式制定科研远景规划,凝炼了原子能、计算机、半导体、计算和统计数学、航空力学等多个重大项目,属于真正的‘国师’。
    在学生方面,赫赫有名的伟长先生,便是他的门生。
    另外还培育出了冯端、胡宏纹、王竹溪、葛庭燧、彭桓武、余瑞璜、黄昆等诸多二代院士,属于标准的奠基人概念。
    现如今国内还有一个物理学奖项,名字就叫做吴有训奖。
    不过吴有训院士虽然功勋赫赫,但他相对侧重的是方针的制定和研究。
    若论设备研制和落实,就必须提到另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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