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多年内,番茄酱就为教区带来了巨额的财政收入——
    如今一百多年过去,番茄酱更是已然成为了欧洲餐桌上必备的佐料。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由英国新教生产的‘你吃西红柿’牌番茄酱,市场占有率甚至超过了70%。
    面对这样一位‘财神爷’的后人,亚姆查神父破个例卖个好,也就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随后亚姆查神父给找来了一个铁盆,徐云将铁盆放到棺材前,正式给小牛上起了坟。
    老汤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西方人,自然对这种东方色彩的行为有些好奇,便也哼哼着上前凑起了热闹。
    徐云先是放下背包,从里头取出了一摞自制的纸钱。
    随后将纸钱放到左手掌心,右手食指弯曲,用第二节 关节往纸钱上一按,一旋。
    纸钱便如同花朵一样散开了。
    老汤伸长脖子凑到徐云身边,盯着纸钱看了几眼:
    “这是……汉字?”
    徐云点点头,将自制的纸钱朝他甩了甩:
    “没错,都是汉字。”
    老汤取过一张纸钱翻来覆去的打量了一会儿,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
    “罗峰,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徐云随意一撇,解释道:
    “你这张啊,上头写的是相对论和质能公式。”
    接着他又取出一张张纸钱,丢进火盆,一边烧一边道:
    “这张写的是黎曼猜想……”
    “这张是计算机从入门到入土……”
    “这张是《少妇白吉》,不过只有前三章,后续内容需要托梦付费观看……”
    “这张是杨米尔斯规范场理论……”
    “这张是八云娘和牧萝莉的手绘写真……”
    噼里啪啦——
    一张张纸钱在火焰中化作灰烬。
    也不知是不是徐云的错觉,他总感觉在烧钱的时候,地面上的棺材板好像挪动了一丝丝……
    十多分钟后。
    啪啪啪——
    徐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烬。
    他先是将铁盆交还给亚姆查神父,又重新跟着老汤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里转起了圈。
    “先前我们经过的地方是诗人角,那里埋葬着乔叟、莎士比亚、雪莱、拜伦,听说现在那位身体不太好的白朗宁夫人,故去后也可能会被葬入诗人角。”
    亚姆查神父很识趣的没有跟上来凑热闹,老汤便带着徐云从小牛坟头沿西南绕行,边走边介绍道:
    “至于这一带……则是‘科学家之角’。”
    说着,老汤停在了一块墓碑前,指着上头的人名道:
    “这里是托马斯·杨的坟墓,一个举世闻名的怪才,号称世界上最后一个什么都懂的男人。”
    接着又一指墓碑的左侧,那里刻着一副壁画:
    “这里则埋葬着乔治·格林,一位去世还不满十年的科学巨匠,我当初跟着舅舅参加过他的葬礼……”
    “这里是威廉·赫歇尔……”
    老汤的口才很好,他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导游,带着徐云一边前进一边解说。
    整个过程中,徐云的表情也很显得郑重。
    虽然他相当反感那种将虚构的成就套在外国人头上的做法,但在这些有真才实学的西方先贤面前,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足的。
    他们的许多成果福泽深远,华夏也包含其中,这些智慧结晶是人类共同的财富。
    半个小时后。
    老汤停留在了最后一座墓碑前,抬头瞻仰着挂在墓碑上的肖像画:
    “……这座是约翰·道尔顿先生的坟墓与墓碑,也是距离现在年代最近的一座,新建不过六年。”
    说着说着。
    老汤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明显的艳羡,感慨道:
    “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墓碑啊……也不知道我死之后,有没有机会能被埋葬在这里?”
    徐云抬头看了眼这个感怀人生的青春版大佬,没有说话。
    开玩笑。
    你可是未来的开尔文勋爵好吧?
    未来你不但会被埋在这里,位次还会相当靠前呢。
    实际上不仅仅开尔文。
    小麦、达尔文老达、法拉第、斯托克斯……
    这些与徐云有过数面之缘的人,死后都会被埋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其中达尔文的墓甚至就在小牛旁边,再过一百多年还会加上个叫做史蒂芬·霍金的‘晚辈’。
    话说回来。
    等到自己这次任务结算回归现实,是不是可以抽空去趟伦敦,给小麦老汤他们也烧点啥东西?
    ……
    半个小时后。
    徐云和老汤在亚姆查神父热情的告别声中,一步步离开了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考虑到今晚要在伦敦留宿,老汤便又带着徐云先去一家宾馆开了个标间,又把肚子垫了个六分饱,便开始做起了最后的等待。
    一个多小时后。
    咔哒——
    老汤看了眼怀表,干净利落的将其一合,对徐云说道:
    “好了罗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徐云点点头,将手上的书收起,起身与老汤走出了房间。
    海德公园的占地面积多达360英亩,除了毗邻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之外,还靠近大英博物馆与白金汉宫。
    受此影响,公园之内自然也被分隔出了许多块区域。
    虽然大多数区域对普通人并不设防,但也有一些区域寻常人想要进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比如说……
    这次晚宴举办的地点。
    “使徒社的常规聚会都在剑桥校内举办,但成员纳新以及年会这两件大事,就不是校内使徒社所有能力组织的了。”
    老汤从海德公园西南角入内,沿着某个方向直行,同时介绍道:
    “所以几年前,经过一些已经毕业的‘使徒’们的讨论,最终大家决定把面试晚宴设立在海德公园的陶丁小屋。”
    “至于房租和聚会的其他开销,则由社团经费中支出。”
    徐云上辈子对于使徒社的认知相对有限,闻言不由看了老汤一眼:
    “社团经费?靠成员募集来的吗?”
    老汤笑着摆了摆手,一脸‘你图样图森破’的表情,解释道:
    “使徒社是剑桥大学唯一一个享受学校经费以及皇室经费的社团,每年的活动经费大概八百多英镑,足够平时的用度开支了。”
    八百多英镑?
    听到这个数字。
    绕是徐云有后世的眼界与阅历,心中不禁依旧有些咋舌。
    好家伙。
    1850年的八百英镑,在后世差不多就是60多万的购买力了。
    60多万在科研项目方面可能不算什么,但在社团层面……
    这样说吧。
    后世一所普通大学常规学院的外联部,一年能拉到两万块钱的赞助都算很牛叉了。
    985级别、校团委对接的外联靠着学校的大旗或许能拉到十万以上,但那是整个小学生会的赞助金额……
    更别说使徒社的人数最多只有12位——那些已经毕业的使徒除了聚会之外,实际上是几乎不会……或者说也没脸皮去占用经费额度的。
    使徒社在剑桥大学以及英国皇室心目中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十多分钟后。
    徐云跟着老汤抵达了一处小庭院外。
    这处庭院的区域很僻静,周围围着篱笆,整体占地面积大概一亩多点。
    其中建筑主体的占地面积看上去三四百平米左右,是一间单层的小屋,看上去装饰还算华丽。
    庭院的西南侧大概一公里不到,则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建筑群,与庭院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云上辈子好歹在英国待过一阵,这种代表性的建筑还是认得出来的——那儿就是赫赫有名的白金汉宫。
    看看眼下的时间。
    说不定阿尔伯特亲王正在和维多利亚女王讨论学术问题,一个夹道相迎,一个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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