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
    夜里,陆砚臣没有意外的发起了高烧。
    毕竟是人肉之躯,在雪地里跪了六个多小时,哪里扛得住?
    扶软不放心,从陆家离开后,就直接让临风把车开到了医院。
    看着烧得满脸通红的陆砚臣,扶软的柳眉就没舒展过。
    “膝盖和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得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了。”付子期在病历上唰唰的记录着,“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居然在雪地里跪那么久。”
    扶软看着膝盖上的冻伤,心都揪着。
    “还是太倔了,都是一家人,其实他低个头,服个软,撒个娇就没事了,偏偏不肯那样做,跟头倔驴似得。”付子期絮絮叨叨的吐槽着,“扶软,回头你可得多说说他才行,吃什么都不能吃亏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过来点
    扶软则一动不动的守着陆砚臣。
    等付子期说完,合上病例时,便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这场景他早上还看见过,只不过那会儿躺在床上的是扶软,守在病床边的是陆砚臣。
    到晚上了,这俩就开始颠鸾倒凤了是吧?
    “我知道你很担心陆砚臣,但你也刚醒,可别学他,没日没夜的守着。”付子期作为医生还是要合理劝阻的。
    他最见不得人糟践自己的身体了,有个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我昏迷的时候,他也一直守着我吗?”扶软眸光深浓的问。
    “是啊,不吃不喝的守着,一整夜没合眼。”
    扶软不由得握紧了陆砚臣的手想,他那个时候一定很煎熬吧。
    就像她此刻的心境一样。
    可能是感觉到了她的力道,原本因发烧昏睡的陆砚臣努力睁开眼看了看她。
    那眼神里都是安抚,是不想让她担心。
    “睡吧,好好睡一觉。”扶软轻声开口,“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陆砚臣又安心的闭上眼。
    付子期觉得自己刚才白费口舌了,她听进去了才有鬼。
    算了,大概是有情饮水饱,爱能止痛吧。
    反正小情侣的世界他这个单身狗是不能理解的,索性放弃。
    “回头我再开一些口服的消炎药给陆砚臣,你想办法让他吃了,这人执拗得很,不吃药。”
    陆砚臣的这个坏毛病扶软是知道的,但她没想到付子期也知道,就开口道,“开吧,我能让他吃下。”
    付子期有些惊诧,“真的?”
    见扶软给了个肯定的眼神,付子期啧啧感叹,“还是爱情管用,你不知道,我们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他的这个毛病我都没能改变,没想到因为你改变了。”
    说罢还酸唧唧的道,“爱情果然比友情重要啊。”
    扶软被他调侃得有点局促。
    付子期急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感叹一下,他不吃药的这个毛病,是因为小时候的一场经历,我隐约知道一些,好像是他小时候吃药时被下毒过,险些毒死,后来他就坚决不吃药了,说什么也不吃,估计有心理阴影吧,对药物产生了抵触心理。”
    这个隐情,扶软确实不知情。
    要不是付子期说,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虽然早知道孙雪薇母子俩是什么样的人,但听到付子期提及,她的心不免又被狠狠刺痛着。
    付子期有些感叹,“他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
    到早上的时候,陆砚臣才退了烧。
    扶软亲自喂他吃了些清淡的蔬菜粥,又拿出了付子期开的那些药。
    果然,一看到药,陆砚臣的长眉就忍不住蹙了起来。
    就差没把不想吃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求助的看向扶软。
    扶软没有理会,故意起身去给他倒了水,然后把需要吃的药都只取了出来放在掌心里。
    小小的一捧呢。
    陆砚臣眉头皱得更紧了。
    “张嘴。”扶软命令着。
    陆砚臣,“……”
    两秒后,他乖乖的张了嘴。
    扶软把吸管塞到他嘴里,示意他先喝一小口,含在嘴里,一会儿好送服这些药。
    他还是乖乖照做了。
    他不得不乖乖照做啊。
    扶软将药分成三次,一次一次喂到了他嘴里。
    陆砚臣尽数咽下,俊脸上全是痛苦。
    扶软像个虎妈一样,一直绷着脸,直至这会儿看到他满脸痛苦,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问他,“有那么难吃吗?”
    原本还觉得吃药很痛苦的男人,在看到她笑的那一刻,突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但他还是装出一副很痛苦的,“难吃。”
    “那我给你削个苹果。”
    “不想吃苹果。”
    “蜂蜜水?”
    她记得上次他吃药,她就给他找的蜂蜜水。
    就是喝那杯蜂蜜水的姿势有点羞耻。
    扶软耳根子都热了起来,脸颊也染上了一抹红晕。
    看见她这幅模样,陆砚臣好一阵心猿意马,“我想吃……”
    “什么?”扶软没听清。
    陆砚臣冲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点。”
    扶软不知有诈,凑了过去。
    陆砚臣突然偏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然后咧嘴笑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这样就可以了。”
    扶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男人当真是正经不过三秒。
    不过看他这么开心,她也就安心了。
    她还是拿了个苹果给他削皮了起来,“一会儿我要去侯家一趟,你在医院乖乖的。”
    “我陪你去。”陆砚臣一听是侯家,原本靠着的身体都坐直了。
    “后面那句你选择性不听?”
    “我想陪你去。”他语带恳求,一双狗狗眼,还真是跟二黑有几分相似。
    她还真抗拒不了,无奈的道,“那你在车里等我就行。”
    她顿了顿,“我想自己去处理。”
    “好。”陆砚臣郑重的点了头。
    ……
    侯家。
    地下室里,一家三口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到底是安静了。
    不是他们不想闹,而是没力气闹。
    地下室虽不及外面冷,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关键是他们想上厕所都不行,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会。
    苏敏和侯正浩还好,毕竟年纪大点,见的世面多一些,抗压能力也强一点。
    可候真真就不行了,她都崩溃了。
    特别是她尿急想去厕所,又哭又闹了半天都没人理会。
    最后……
    她难堪的尿了裤子。
    对于一个十八岁的成年女孩子来说,这是一件及其羞辱的事。
    要不是她没那个勇气,她都想撞墙自尽了。
    苏敏一直护着她,也不停的安抚着她。
    可这种安抚在这一刻,显得很苍白。
    就在三人都绝望的时候,门口处终于有了动静。
    过道的灯亮了起来,把候真真那张脸照得格外的惨白。
    她瑟缩了一下,一个劲的往苏敏怀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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