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想必有话和外祖父说吧?你这些天必定有心事。”
    林太医和林老夫人两人都活了几十年了,什么没见过,他们的女儿,余窈的母亲也曾有过一段这般暗自忐忑的时光。
    余窈正在给外祖母看自己做的香饼,闻言,她的手一抖,香饼掉在地上。
    “外祖父,我就是想着要开一家制香的铺子。”她装傻充愣,一派天真模样。
    林太医捋着胡须不信她的话,让老妻林老夫人开口。
    “窈娘,外祖母为何要住过来,你小女儿家的心思是藏不住的。”林老夫人说到她时不时地发呆以及往门口看的举动,和余窈母亲嫁给余窈父亲之前很是相似。
    “……外祖母,窈娘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余窈耳尖发烫,脸颊也染上一片红霞,低头将那块掉下去的香饼捡了起来。
    “我从苏州来京城的途中与一名武卫军郎将同行。前些日子在医馆的时候总是遇到他,他说,过不久就到府上提亲。”
    余窈的声音掩不住羞涩,就连欺骗外祖父外祖母的心虚都被这股羞涩覆盖住了。
    话罢,她去看外祖父与外祖母的反应,指尖攥地很紧。
    “果然与武卫军有关。”林太医竟然没觉得意外,从前几次外孙女总是提到武卫军,他的心里就莫名多出一种预感。
    恐怕,有许多经历窈娘并未和他们说。
    “提亲?窈娘,你确定那…郎将没有哄骗你,他有说何时?可是亲自上门?”林老夫人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个点,她就怕涉世不深的外孙女被人骗了。
    “嗯,就快了。外祖母放心,郎君是不会骗我的,大牛就是他为我找到的护卫,傅世子肯退婚还我财物也是他帮的忙。还有还有,在苏州城的时候,大伯父和大伯母待我不好,他也帮我出了气。”余窈开始列数萧焱对她的好,就担心外祖父和外祖母会对他有偏见。
    “是我们疏忽了,唉,当初还以为余家人会照顾好你。”林老夫人一听余窈在苏州过的并不好,神色有些愧疚。
    余窈摇摇头,眼睛清澈干净,“外祖母不要自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呀。”
    林太医也安慰林老夫人说余窈到了京城,剩下的时间还很长,有的是时候弥补。
    “听着,那武卫军郎将人是不错。但他年岁几何,家中又是怎么一副光景,窈娘你可知道?”林老夫人问的很仔细。
    “郎君的年岁大概,大概和傅世子差不离吧。”余窈并不知道萧焱究竟多少年岁,她只是根据自己的感觉猜的。
    “郎君出身世家大族,家族之势比镇国公府还要厉害。不过郎君他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也没听他提到还有兄弟姊妹……他的身边也没有姬妾通房。”
    余窈说到萧焱的身边没有姬妾通房时,眼睛中带着亮光。
    她才不喜欢和别的人一起分享郎君呢,郎君的身边只能有她一个人,就像已经去世的父亲和母亲一样。
    心无二意,同穴共寝。
    “比镇国公府还要势大的家族,又是父母双亡,窈娘,他姓甚名谁你知道吗?”林太医仔细一想,觉得这人不应该默默无名,只要外孙女说出他的姓名,林太医就好让余窈的二舅舅林黄芪去打听。
    对女子而言,嫁人最重要的是对方的人品。
    “外祖父,郎君姓萧呢,单名一个焱字!他很早之前就告诉我他的姓名了,还说与外祖父您相识。”余窈语气雀跃,她很自信外祖父不会讨厌郎君。
    萧!这是皇族的姓氏。
    林太医失手打翻了桌子上的茶盏,嘴唇和胡须都在抖动,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姓萧还可能会是宗室的人,可单名一个焱字,那人已经把身份明明白白地显露出来!
    陛下!
    他多次到建章宫诊脉,陛下当然认识他!怪不得,在窈娘进京的第一日,陛下就问起了他家中的情况,又赏赐了东西,后来又好心提醒他窈娘不该嫁进镇国公府。
    原来是陛下自己看中了窈娘想把她纳进宫中,林太医想明白了一切久久不能回神。
    “外祖父,您没烫到手吧?”
    “这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还毛毛躁躁的。”
    屋中同时响起余窈和林老夫人的声音,林太医先是看向毫不知情的老妻又看向懵懵懂懂的外孙女,又沉又重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宫里人人皆知陛下兴冲冲地准备立褚家的娘子为后,而窈娘还在期待着陛下上门“提亲”。
    “窈娘……”林太医想说她口中的郎将就是龙椅上的天子,可话到了嘴边又于心不忍,因为她的开心如此的明显。
    皇后之下还有四夫人,有美人良人,有地位更低的长使少使。以窈娘的出身,也许最多只是个良人。
    身为太医,林太医再清楚不过,后宫女子们的生活并不是外人以为的光鲜亮丽,多的是红颜薄命,病死横死。
    “外祖父,怎么了?是郎君的身份有不妥的地方吗?”余窈的感觉很敏锐,她看着林太医的眼神明显慌张起来。
    “……没有不妥之处,萧…萧郎君的身份的确比傅世子尊贵。然而世事复杂无常,外祖父心中为你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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