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九章 决战（19）
“从昨天开始，陈慧慧派来的人就没走，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得当面跟您说。”谈完西北战局，刘胜男向赵宁汇报起另一件事。
“那就见一见。”赵宁点头表示同意。
昨天如果不是陈慧慧传递消息及时，赵宁哪怕是拦到了陈齐也不会杀他。这么重要的情报陈慧慧都能主动传过来，赵宁对她很是欣赏。
见到藤原惠子后，赵宁率先开口：“陈慧慧给了我陈齐要跳反的消息，这对我来说很有用，放心，我不会吝啬奖赏。”
“多谢赵先生，我一定会把赵先生的话如实回报给三小姐。”藤原惠子鞠躬致谢，“不过，三小姐让我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等候赵先生给予赏赐。”
“哦？”赵宁微微挑眉，这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看来，陈慧慧是个很精于算计的利己主义者，眼下付出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能不第一时间想着拿回报？
“赵先生，三小姐如果不是被禁了足，还被集团监视着，一定会亲自来见赵先生。现在由我过来跟赵宁说下面的话，并非是三小姐不够重视这件事，实在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在进入正题之前，藤原惠子先向赵宁认真致歉。
“说吧，是什么重要的事？”赵宁对陈慧慧的煞有介事感到奇怪。
藤原惠子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道：“三小姐想要投入赵先生麾下，为赵先生效犬马之劳！不知赵先生能否答应？”
赵宁再度感受到了意外。他没想到陈慧慧竟然愿意直接背叛天蚁集团，背叛她的亲生父亲，也要投入大晋皇朝的怀抱。
不过细想之下，这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陈慧慧做了太多对不起天蚁集团的事，虽说是被迫的，可一旦事情败露，那绝对会引起陈文述的雷霆之怒，有死无生。
陈齐死了，按理说没有人会再暴露她背叛天蚁集团的事情，但如果赵宁这边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主动这么做呢？
只要陈慧慧不做对不起赵宁的事，他当然不会有这种举动，可这事儿陈慧慧没法相信，她也不敢赌。
主动投入赵宁麾下，反倒是安全了很多。
另外，天蚁集团现在是风声鹤唳、内忧外患，处境非常不好，要是陈慧慧有渠道得知西北战况，那对天蚁集团失去信心就显得顺理成章。
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投靠真正的强者以及最后的胜利者，无疑能最大限度确保她的利益。
第三，赵宁给的好处实在是太多，太过打动人。王极境的修为境界，对陈慧慧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既然见识到了另外一种天地，她不想止步王极境的话，就只能继续为赵宁效力。
但倘若她只是以出卖天蚁集团作为筹码来跟赵宁合作，那么等天蚁集团覆灭之后她对赵宁便没了价值。
第四，陈慧慧眼下已经是无职无权，还被禁足家中，短时间内再难有所作为，而形势变化太快，天蚁集团很可能撑不到她东山再起。
即便是她再度被启用，难道还能力挽狂澜不成？她还得继续为赵宁做事，根本不可能扶大厦之将倾。
凡此种种，让陈慧慧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想要跟着我，不是那么容易的。”赵宁淡淡地道，“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成为我的战士。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藤原惠子的腰弯得更低了：“明白，我明白，三小姐更加明白。
“三小姐说，只要赵先生能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一定会用行动证明自己。三小姐还说，若是我们以后做得不够好，悉听赵先生发落。”
赵宁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就先试试看。”
在此之前，他就有只要陈慧慧不犯错，就不伤害对方性命的打算，但这跟接纳对方是两码事。赵宁愿意可以给陈慧慧一个加入己方阵营的机会，是基于一些基本事实。
根据抵抗军组织对陈慧慧的了解，对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上位之后却也没有主动加害过无辜的平民百姓，这跟陈齐是不同的。
手上没有平民百姓的累累血债，那在赵宁这里就至少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否则的话，无论对方多么听话，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多谢赵先生愿意给这个机会！”虽然只是试用的承诺，但藤原惠子已是大喜过望，“从今往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请赵先生吩咐！”
赵宁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有命令的话我会让人传达。”
“是，谨遵赵先生之命！”
藤原惠子离开后，方墨渊笑嘿嘿地凑上来，眉飞色舞地道：
“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要离天蚁集团而去，陈文述这分明是快要走到末路了，恭喜殿下即将铸成大功，可喜可贺啊！”
赵宁不咸不淡地瞥了方墨渊一眼：“你觉得我会在乎什么功劳不功劳的？”
方墨渊倏忽一愣。
事实的确如此，赵宁本身就是天人境，文明的负重者与掌舵人，莫说区区太子之位，便是大晋皇位恐怕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哪里还需要什么功劳？
方墨渊立马改口：“殿下，我这是为是大晋百姓贺呢，大晋子民即将迈入新的天地了，这难道不值得庆贺吗？”
赵宁哑然失笑：“看来你这脑子这两天没白转，的确是灵活了不少。”
方墨渊顿时得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殿下夸奖，属下愧不敢当！”
......
“你立刻滚去前线，接替陈梁前敌指挥部总司令的位置，再把他给我押回来！不，不用押回来了，就地枪决！”
陈文述背着手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了几圈，忽然转头恶狠狠地盯向陈芮，“你要是不能给我收拾好军队，稳住战局，别怪我翻脸无情，让你跟陈慧慧一样的下场！”
陈芮既战战兢兢又苦涩难言，只能低头应是。
陈梁没能实现陈文述的部署，占住平原城、葛罗山、西岭山把抵抗军与西北联军堵在山中，刚刚接到消息，陈梁本部在平原城附近被伏击，大败亏输，仓皇而逃，葛罗山也被抵抗军夺得。
大军折损过半，溃不成军。
至此，西北战局彻底糜烂。
抵抗军与西北联军即将冲入中部大平原！
不仅如此，卫戍军至今都没有出现在魔鬼城，派出去联络他们的飞机全部失去音讯，就连本该带着精锐强者回援的陈齐，从昨天开始就再无踪迹！
被团团包围的黎明区固守孤城，失去了所有近处的援军，而魔鬼城之外，大量北大陆城市因为陈齐的离开而声势大涨，已经有了翻天之势。
眼瞅着天蚁集团一只脚已经掉入火坑，陈文述急火攻心，恨不得生出天人境的修为把天空砸出一个窟窿！
陈芮离开后，陈文述咬牙思索一阵，最终还是下达了那条他最不愿意下达的命令：“联络格兰帝国，我要亲自跟安德鲁会晤！”
事情很快安排妥当。
半日后，带着几名超人实验体作为护卫的陈文述，通过搭建在黎明区内部的摆渡桥入口，来到了摆渡空间。
“陈先生，你我可是许久未见了，怎么今天忽然有这么好的兴致，竟然亲自来这跟我见面？”安德鲁笑眯眯地开口。
“我问你，叛军跟晋朝的摆渡桥是不是真的中断了？你们究竟有没有毁了彼岸界的传送门？！”陈文述勉强按捺着怒火。
安德鲁心头一动，暗道莫不是谎言被识破了？难道晋朝的高手已经进了北大陆，给陈文述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如果真是那样，他的目的便已顺利达成，接下来陈文述该主动求他们进入北大陆帮忙，那将是圣者境、天使境高手大举出动的时刻，也会是源能秘密向格兰帝国公开的时刻！
那意味着格兰帝国跟天蚁集团合作的全新局面，格兰帝国将全盘接受来自异界先进文明的巨大福泽，将自身的文明力量推上新的台阶！
“陈先生为何这么说？”安德鲁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副你不要信口雌黄诽谤我的样子。
“现在北大陆出现了大量中品修行者，他们在战场上给我们制造了巨大的麻烦与损失，我的十几万大军因之饮恨沙场，这份损失你要怎么向我交代？！”陈文述先把一口大黑锅甩向安德鲁。
安德鲁当即眉头一皱。
只是中品修行者？
怎么会只是中品修行者？
晋朝难道没有派王极境高手参战？赵宁不亲自下场也就罢了，怎么会连王极境高手都不派？中品修行者能顶什么事？赵宁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会舍易就难？
如果晋朝只出动了中品修行者的话，那格兰帝国有什么理由出动大量圣者境高手？没有大量圣者境高手下场，怎么让陈文述拿巨大的筹码——源能科技——来作为交换？
圣者境高手不进入北大陆，又如何能够在必要时候强行控制天蚁集团，完全掌控局势，迫使对方不得不听己方的安排，将他们所有的文明力量都展现出来？
又如何能让格兰帝国得到北大陆一切先进的，对格兰帝国有好处的东西？
第一二零零章 决战（20）
“再多中品终究只是中品，能掀起多大风浪？陈先生总不至于告诉我，叛军中有成千上万个中品修行者吧？
“贵集团坐拥数十万官方正规军，还有源能武器加持，各种装备都不是那群匪兵可比，自家也培养了十年修行者了，怎么就会被打得那么惨呢？”安德鲁暗含讥讽地道。
他这番话的意思有三个。
其一，你天蚁集团战败的黑锅我可不接，那绝对不是至少主要不晋朝是修行者的问题；
其二，你们天蚁集团接触修行界也有十年了，本来可以拥有自己的强大修行者力量，搞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你们自己心胸狭窄；
除此之外，安德鲁还在有意试探陈文述，要弄清楚大晋是不是真的没有派圣者境（王极境）高手下场，如果叛军真是靠修行者力量突然击败了天蚁集团，那一定会有圣者境的存在。
与其说安德鲁是担心陈文述隐瞒实情，倒不如说是他迫切希望大晋的王极境修行者到了北大陆。
“叛军里的中品修行者没有一万也有一千！这肯定是摆渡桥出了问题！你们至今都没有发现晋朝已经修复了摆渡桥？还是说你们知道摆渡桥修复了，却刻意瞒着我们？”
陈文述恼羞成怒。
在战争失败这个问题上，天蚁集团自身的确要负很大责任，这表现的是天蚁集团的无能，安德鲁戳中了陈文述的痛处。
他接着质问安德鲁：“如果你们没有发现，那只能说你们无能；倘若你们发现了却瞒着我们，这是违反盟约！事已至此，我集团上下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你们却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谈判这东西，讲究的就是先声夺人让对方觉得理亏，心平气和是不可能心平气和的。
陈文述只想安德鲁承担责任，让他能够以微小的代价换取对方大力支援。
安德鲁知道陈文述的用意，心中暗想：
虽然我确实欺骗了你们，也有意让你们蒙受损失，叫你们觉得疼了来向我们求援，但这还不是因为你们不肯对我们坦诚相待，老是处处提防？
双方只有紧密合作才能战胜敌人，我这可是为了我们大家好。
“陈先生，你这话说得就没有意思，你们在北大陆跟叛军作战，我们在本界同样在跟晋朝对垒，彼此都不轻松，我可曾指摘过你们？”
安德鲁大义凛然。
他不想继续跟陈文述吵架，虽然吵赢了自己就能夺得声势让对方势短，有益于索要更多筹码，但对方明显不可能轻易服输，强词夺理也不会低头，吵下去只能没完没了。
他接着道：“今天陈先生来见我，难道就是为了推卸责任跟我吵架的？如果这是这样，那恕我不能奉陪，本界事务繁杂，我时间不多。”
今天陈文述明显是来求援，这是他的根本劣势，抓住了这个痛点，安德鲁自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你想要援军就乖乖拿出诚意，别整那些没用的，我格兰帝国不可能为你揽锅，更不可能为此让你少付出代价。
陈文述大怒，很想破口大骂，指摘安德鲁不讲道德，把对方骂个狗血喷头。但他不能这样做，安德鲁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如果他丑话骂出口，对方甩袖而去，他只能自食其果。
但陈文述如果就这样僵硬地转变态度，那无疑是低头服软，后面岂不是要给安德鲁狮子大开口的机会？没有台阶下，陈文述很难做。
“从昨天开始，陈慧慧派来的人就没走，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得当面跟您说。”谈完西北战局，刘胜男向赵宁汇报起另一件事。
“那就见一见。”赵宁点头表示同意。
昨天如果不是陈慧慧传递消息及时，赵宁哪怕是拦到了陈齐也不会杀他。这么重要的情报陈慧慧都能主动传过来，赵宁对她很是欣赏。
见到藤原惠子后，赵宁率先开口：“陈慧慧给了我陈齐要跳反的消息，这对我来说很有用，放心，我不会吝啬奖赏。”
“多谢赵先生，我一定会把赵先生的话如实回报给三小姐。”藤原惠子鞠躬致谢，“不过，三小姐让我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等候赵先生给予赏赐。”
“哦？”赵宁微微挑眉，这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看来，陈慧慧是个很精于算计的利己主义者，眼下付出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能不第一时间想着拿回报？
“赵先生，三小姐如果不是被禁了足，还被集团监视着，一定会亲自来见赵先生。现在由我过来跟赵宁说下面的话，并非是三小姐不够重视这件事，实在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在进入正题之前，藤原惠子先向赵宁认真致歉。
“说吧，是什么重要的事？”赵宁对陈慧慧的煞有介事感到奇怪。
藤原惠子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道：“三小姐想要投入赵先生麾下，为赵先生效犬马之劳！不知赵先生能否答应？”
赵宁再度感受到了意外。他没想到陈慧慧竟然愿意直接背叛天蚁集团，背叛她的亲生父亲，也要投入大晋皇朝的怀抱。
不过细想之下，这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陈慧慧做了太多对不起天蚁集团的事，虽说是被迫的，可一旦事情败露，那绝对会引起陈文述的雷霆之怒，有死无生。
陈齐死了，按理说没有人会再暴露她背叛天蚁集团的事情，但如果赵宁这边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主动这么做呢？
只要陈慧慧不做对不起赵宁的事，他当然不会有这种举动，可这事儿陈慧慧没法相信，她也不敢赌。
主动投入赵宁麾下，反倒是安全了很多。
另外，天蚁集团现在是风声鹤唳、内忧外患，处境非常不好，要是陈慧慧有渠道得知西北战况，那对天蚁集团失去信心就显得顺理成章。
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投靠真正的强者以及最后的胜利者，无疑能最大限度确保她的利益。
第三，赵宁给的好处实在是太多，太过打动人。王极境的修为境界，对陈慧慧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既然见识到了另外一种天地，她不想止步王极境的话，就只能继续为赵宁效力。
但倘若她只是以出卖天蚁集团作为筹码来跟赵宁合作，那么等天蚁集团覆灭之后她对赵宁便没了价值。
第四，陈慧慧眼下已经是无职无权，还被禁足家中，短时间内再难有所作为，而形势变化太快，天蚁集团很可能撑不到她东山再起。
即便是她再度被启用，难道还能力挽狂澜不成？她还得继续为赵宁做事，根本不可能扶大厦之将倾。
凡此种种，让陈慧慧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想要跟着我，不是那么容易的。”赵宁淡淡地道，“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成为我的战士。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藤原惠子的腰弯得更低了：“明白，我明白，三小姐更加明白。
“三小姐说，只要赵先生能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一定会用行动证明自己。三小姐还说，若是我们以后做得不够好，悉听赵先生发落。”
赵宁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就先试试看。”
在此之前，他就有只要陈慧慧不犯错，就不伤害对方性命的打算，但这跟接纳对方是两码事。赵宁愿意可以给陈慧慧一个加入己方阵营的机会，是基于一些基本事实。
根据抵抗军组织对陈慧慧的了解，对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上位之后却也没有主动加害过无辜的平民百姓，这跟陈齐是不同的。
手上没有平民百姓的累累血债，那在赵宁这里就至少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否则的话，无论对方多么听话，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多谢赵先生愿意给这个机会！”虽然只是试用的承诺，但藤原惠子已是大喜过望，“从今往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请赵先生吩咐！”
赵宁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有命令的话我会让人传达。”
“是，谨遵赵先生之命！”
藤原惠子离开后，方墨渊笑嘿嘿地凑上来，眉飞色舞地道：
“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要离天蚁集团而去，陈文述这分明是快要走到末路了，恭喜殿下即将铸成大功，可喜可贺啊！”
赵宁不咸不淡地瞥了方墨渊一眼：“你觉得我会在乎什么功劳不功劳的？”
方墨渊倏忽一愣。
事实的确如此，赵宁本身就是天人境，文明的负重者与掌舵人，莫说区区太子之位，便是大晋皇位恐怕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哪里还需要什么功劳？
方墨渊立马改口：“殿下，我这是为是大晋百姓贺呢，大晋子民即将迈入新的天地了，这难道不值得庆贺吗？”
赵宁哑然失笑：“看来你这脑子这两天没白转，的确是灵活了不少。”
方墨渊顿时得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殿下夸奖，属下愧不敢当！”
......
“你立刻滚去前线，接替陈梁前敌指挥部总司令的位置，再把他给我押回来！不，不用押回来了，就地枪决！”
陈文述背着手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了几圈，忽然转头恶狠狠地盯向陈芮，“你要是不能给我收拾好军队，稳住战局，别怪我翻脸无情，让你跟陈慧慧一样的下场！”
陈芮既战战兢兢又苦涩难言，只能低头应是。
陈梁没能实现陈文述的部署，占住平原城、葛罗山、西岭山把抵抗军与西北联军堵在山中，刚刚接到消息，陈梁本部在平原城附近被伏击，大败亏输，仓皇而逃，葛罗山也被抵抗军夺得。
大军折损过半，溃不成军。
至此，西北战局彻底糜烂。
抵抗军与西北联军即将冲入中部大平原！
不仅如此，卫戍军至今都没有出现在魔鬼城，派出去联络他们的飞机全部失去音讯，就连本该带着精锐强者回援的陈齐，从昨天开始就再无踪迹！
被团团包围的黎明区固守孤城，失去了所有近处的援军，而魔鬼城之外，大量北大陆城市因为陈齐的离开而声势大涨，已经有了翻天之势。
眼瞅着天蚁集团一只脚已经掉入火坑，陈文述急火攻心，恨不得生出天人境的修为把天空砸出一个窟窿！
陈芮离开后，陈文述咬牙思索一阵，最终还是下达了那条他最不愿意下达的命令：“联络格兰帝国，我要亲自跟安德鲁会晤！”
事情很快安排妥当。
半日后，带着几名超人实验体作为护卫的陈文述，通过搭建在黎明区内部的摆渡桥入口，来到了摆渡空间。
“陈先生，你我可是许久未见了，怎么今天忽然有这么好的兴致，竟然亲自来这跟我见面？”安德鲁笑眯眯地开口。
“我问你，叛军跟晋朝的摆渡桥是不是真的中断了？你们究竟有没有毁了彼岸界的传送门？！”陈文述勉强按捺着怒火。
安德鲁心头一动，暗道莫不是谎言被识破了？难道晋朝的高手已经进了北大陆，给陈文述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如果真是那样，他的目的便已顺利达成，接下来陈文述该主动求他们进入北大陆帮忙，那将是圣者境、天使境高手大举出动的时刻，也会是源能秘密向格兰帝国公开的时刻！
那意味着格兰帝国跟天蚁集团合作的全新局面，格兰帝国将全盘接受来自异界先进文明的巨大福泽，将自身的文明力量推上新的台阶！
“陈先生为何这么说？”安德鲁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副你不要信口雌黄诽谤我的样子。
“现在北大陆出现了大量中品修行者，他们在战场上给我们制造了巨大的麻烦与损失，我的十几万大军因之饮恨沙场，这份损失你要怎么向我交代？！”陈文述先把一口大黑锅甩向安德鲁。
安德鲁当即眉头一皱。
只是中品修行者？
怎么会只是中品修行者？
晋朝难道没有派王极境高手参战？赵宁不亲自下场也就罢了，怎么会连王极境高手都不派？中品修行者能顶什么事？赵宁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会舍易就难？
如果晋朝只出动了中品修行者的话，那格兰帝国有什么理由出动大量圣者境高手？没有大量圣者境高手下场，怎么让陈文述拿巨大的筹码——源能科技——来作为交换？
圣者境高手不进入北大陆，又如何能够在必要时候强行控制天蚁集团，完全掌控局势，迫使对方不得不听己方的安排，将他们所有的文明力量都展现出来？
又如何能让格兰帝国得到北大陆一切先进的，对格兰帝国有好处的东西？
第一二零零章 决战（20）
“再多中品终究只是中品，能掀起多大风浪？陈先生总不至于告诉我，叛军中有成千上万个中品修行者吧？
“贵集团坐拥数十万官方正规军，还有源能武器加持，各种装备都不是那群匪兵可比，自家也培养了十年修行者了，怎么就会被打得那么惨呢？”安德鲁暗含讥讽地道。
他这番话的意思有三个。
其一，你天蚁集团战败的黑锅我可不接，那绝对不是至少主要不晋朝是修行者的问题；
其二，你们天蚁集团接触修行界也有十年了，本来可以拥有自己的强大修行者力量，搞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你们自己心胸狭窄；
除此之外，安德鲁还在有意试探陈文述，要弄清楚大晋是不是真的没有派圣者境（王极境）高手下场，如果叛军真是靠修行者力量突然击败了天蚁集团，那一定会有圣者境的存在。
与其说安德鲁是担心陈文述隐瞒实情，倒不如说是他迫切希望大晋的王极境修行者到了北大陆。
“叛军里的中品修行者没有一万也有一千！这肯定是摆渡桥出了问题！你们至今都没有发现晋朝已经修复了摆渡桥？还是说你们知道摆渡桥修复了，却刻意瞒着我们？”
陈文述恼羞成怒。
在战争失败这个问题上，天蚁集团自身的确要负很大责任，这表现的是天蚁集团的无能，安德鲁戳中了陈文述的痛处。
他接着质问安德鲁：“如果你们没有发现，那只能说你们无能；倘若你们发现了却瞒着我们，这是违反盟约！事已至此，我集团上下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你们却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谈判这东西，讲究的就是先声夺人让对方觉得理亏，心平气和是不可能心平气和的。
陈文述只想安德鲁承担责任，让他能够以微小的代价换取对方大力支援。
安德鲁知道陈文述的用意，心中暗想：
虽然我确实欺骗了你们，也有意让你们蒙受损失，叫你们觉得疼了来向我们求援，但这还不是因为你们不肯对我们坦诚相待，老是处处提防？
双方只有紧密合作才能战胜敌人，我这可是为了我们大家好。
“陈先生，你这话说得就没有意思，你们在北大陆跟叛军作战，我们在本界同样在跟晋朝对垒，彼此都不轻松，我可曾指摘过你们？”
安德鲁大义凛然。
他不想继续跟陈文述吵架，虽然吵赢了自己就能夺得声势让对方势短，有益于索要更多筹码，但对方明显不可能轻易服输，强词夺理也不会低头，吵下去只能没完没了。
他接着道：“今天陈先生来见我，难道就是为了推卸责任跟我吵架的？如果这是这样，那恕我不能奉陪，本界事务繁杂，我时间不多。”
今天陈文述明显是来求援，这是他的根本劣势，抓住了这个痛点，安德鲁自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你想要援军就乖乖拿出诚意，别整那些没用的，我格兰帝国不可能为你揽锅，更不可能为此让你少付出代价。
陈文述大怒，很想破口大骂，指摘安德鲁不讲道德，把对方骂个狗血喷头。但他不能这样做，安德鲁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如果他丑话骂出口，对方甩袖而去，他只能自食其果。
但陈文述如果就这样僵硬地转变态度，那无疑是低头服软，后面岂不是要给安德鲁狮子大开口的机会？没有台阶下，陈文述很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