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群川流不息,阻止不了她扑进江衍鹤怀里。
    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充满依赖地告诉他:“之前没有说出口,我很想你,没办法离开你。”
    江衍鹤掌心轻柔摩挲她的后颈,感受她脉搏在他手指间跳动:“离不开我,为什么要逃跑。”
    礼汀细细的手臂努力缠住他,背脊惶恐又后怕地起伏着。
    她和他体温和皮肤贴在一起:“那天对你做了坏事,很害怕你不要我,就提前躲起来了。”
    再抬头凝望他的时候,带着眼泪:“哥哥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他唇角带着笑,似乎他是掌控一切的主宰,说,别怕,我不会。
    脉脉如情人絮语。
    “哥哥,如果以后我再跑掉的话,我愿意被你锁起来。”
    她仰着头,认真地凝视他的眼睛。
    那人别开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锋利下颌的幅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应允。
    飞史基浦的头等舱的座位紧挨着,能把隔板的门合上。
    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衍鹤上机后一直在用德语打电话,有一种充满压迫感的肃穆,让人觉得凛然又傲慢。
    上颚和嘴唇碰撞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原来人真的可以瞬间迷恋一种语言。
    礼汀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她眼睫扑棱地望着他,就像欣赏造物主的杰作一般,甜笑着,观赏他咬字时滚动的喉结。
    他的喉结上还有一点暧昧的印记,是在车厢里,她细细咬出来的,属于她一个人的标记。
    他说过,她永远可以给他打上标记。
    所以礼汀才不愿意跑掉呢。
    这是她一个人的神,给予她的最大馈赠,她要像囤食的小鼠一样,把他藏起来。
    “想要和哥哥接吻。”她害羞又大胆地说。
    听完,他不由得散漫地笑起来,揉揉她的脑袋,帮她把一丝头发别上去:“飞机上的不只是我们,商务舱还一些工作人员,要乖点。”
    礼汀没有问为什么有别人。
    她乖巧点着头,告诉他,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好。
    礼汀在他用不懂的语言,交涉完所有的事以后,才在飞机爬升的气流里告诉他:“我托福考了102欸!”
    她习惯性报喜不报忧。
    没对他讲这段时间过得多委屈。
    湿冷的房间,不满足的自己,还有孤独的生活。
    江衍鹤是她在妈妈去世后,第一个可以分享欢欣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
    坏蛋小猫也想这辈子,都成为最后一个。
    因为她超坏的,在京都被他灌满也不想要小孩。
    谁都不可以,阻止自己独占他。
    完全不需要其他人出现在生命里。
    她凝望他走神太久,没意识到俯身过来的他,轻柔地吻住她的唇:“汀汀好厉害。”
    礼汀眼睫扑棱,亲昵地问他:“你在夸我吗?”
    他喉结滚了一下,指腹搭在她下颌上,近在咫尺地端详她微红的耳廓。
    “当然是夸你。”
    在飞机不断爬升的气流里,在暧昧气氛弥漫的狭小隔间里。
    他倾身越过两人之间的隔板,温热手指桎梏住她的后颈,半边脸埋在窗外光线的阴影里:“汀汀真厉害,有一个托福考满分的男朋友。”
    礼汀羞恼地不行,凑上来咬他冷白的喉结。
    半途空姐送餐,想要贴心地帮他们把小桌板打开,认出是首富的公子。
    虽然表现已经非常礼貌专业,但空姐还是克制不住眼睛亮了一瞬,好奇心迫使她多看了那人怀里几眼。
    江衍鹤看着在他怀里安恬睡熟的礼汀,修长的手指微挡住她的眼睛。
    小猫浑然不知,正闭着眼,黑发散落在他的胸口,细细的手指抓住他的领口,腰细又柔韧,黏着他完全不想离开。
    被他吻到微红的嘴唇像花瓣一样,就要滴下血来。
    看见空姐递来食物的动作。
    江衍鹤他出噤声的手势,声音低柔地拒绝了:“不需要,别过来打扰我们,谢谢。”
    中途醒来,喝了一些混着青柠味的朗姆酒。
    “冷吗。”江衍鹤摩挲着礼汀雪白的脚,试图捂热。
    她的脚掌置于他的膝盖上,恋恋不舍地偎着他指尖。
    对方却一副禁欲地模样,袖口解开,衣袖皱褶弯曲,露出腕骨线条修长:“睡吧,等下有气流,别怕。”
    礼汀温软笑着点头:“好哦,哥哥也睡。”
    飞行时间变久,礼汀逐渐睡意朦胧,感觉到一只手揉捏着她的后颈,轻缓的,带着细微凉意。
    她渴求地颤栗着,她太熟悉那个人,深深迷恋着他。
    被他覆盖的颈背皮肤,滚烫得像要烧灼起来。
    她嗅着江衍鹤好闻冷冽的气息,混着醺然的酒气。
    她靠在他肩膀上,扑进他怀里,和他情人般亲昵地贴合。
    整个航班上,礼汀睡醒了就吻他,环住着他流利结实的腰线,深谙他潜藏的致命爆发力。
    在开着三个舷窗的万米高空,熄灭了所有的灯。
    礼汀第一次看见云上的夜空。
    四周的白色幕墙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光。
    就像湖泊里的水一样微微荡漾,照成幽蓝和透明的混合色。
    一层一层的云影宛如涟漪一样,缓慢浮泛在墙壁上。
    她自愿献祭,就像葬身海底,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生涩慢慢变成享受。
    他为了安抚她,手指划过她额角的冷汗。
    被领带绑住,衣料铺陈成一团一团的云。
    礼汀即使知道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依然慌乱地绞紧他。
    脚趾紧张地蜷缩起来,荡漾在半空中,被他钳在一起。
    她细微地呼吸着,黑发铺陈了一床。
    后半夜的时候,云层下起了雷雨。
    但是云层上的飞机没有受到影响,有细微的气流,平稳运行。
    她的皮肤宛如沉入水底的白,就像一樽冷玉做的雕像。
    躲在在他怀里,微微染上热度,烙下他的印记,泛出很美的红。
    两人满脑子只有对方,仿佛皮肤随时随地黏在一块。
    昏天黑地要把彼此刻入对方的骨髓里。
    -
    到库肯霍夫公园的时候,礼汀被他解下蒙着眼睛的丝带。
    平坦的地势从阿姆斯特丹一直延伸到这里。
    很远的地方,礼汀就在吹拂在车里的薰风中,就闻到了浓重的花香味。
    她在直观看到的那一刹那,被眼前繁多的花,震撼得小声惊叹起来。
    密密麻麻的郁金香,无穷无尽地开满整个角落。
    最多的事玫粉和浅白的搭配,碧绿的茎叶笔直茂盛。
    高大的树木直耸云霄。
    美得就像一个童话故事里的仙境,铺天盖地的薰衣草和绿植。
    在两人途径的溪涧边生长。
    好多好多的花。
    花间摆放着黑色的名牌,彰显着它们每一个种类的名字。
    沿着小路往下走,礼汀还看到了风信子和洋水仙。
    她看到景深较远的地方。
    小座小座的风车着落在低矮的欧式房屋前,陪衬着大片淡粉色的郁金香花田。
    春天的花园真的好美,好像这个世界都变得缤纷又绮丽了起来。
    江衍鹤哪里是来陪她过生日的。
    他是来陪她走进童话故事的。
    那人用流利的德语和人交流,嗓音明快清冽。
    礼汀听不懂周围人讲的荷兰语,她全世界只信任江衍鹤,脑袋搁在他手臂上,发旋碰着他的肩头,像乖巧的小猫一样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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