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见了黄天的表情大吃一惊,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竟然会让一向稳重的他都这样吃惊。
    红缨也很意外,赶忙用手推了推黄天的胳膊,黄天长出了口气这才缓过劲儿来。
    “里……里边打起来了!”黄天面色煞白地说道。
    打起来了?就算真是这样也不用把他给吓成这样吧,我越想越奇怪,赶紧把他拉到身后,和红缨一起探头朝着院子里看去。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我和红缨的脸上顿时也出现了黄天同样的表情,因为院子里的确和他说的一样正有人在打斗,但是让我不可思议的是一群人正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围在院子中心,不停地朝老头儿甩出飞刀铁胆之类的暗器,可是却被这老头儿给轻松地闪开,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实力甚至比我见过最厉害的高手白瑞都要强上三分,如此密集的攻击估计林海都不可能毫发无损!最让人想不明白的是,这些人每一个发出声响,就好像在看一部默片似的!
    真正让我感到恐惧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这个身负绝世武功的老头儿竟然长得和赵天阳一模一样,再加上他对面的赵天阳正爬上了他们抬过来的雕像肩膀,手里拿着一把玉剑正疯了似的在自己身上割,每割一刀就会喷出一股鲜血,将身下的雕像染得通红,而他用的玉剑正是我当时丢在五毒泄怨葬的那把。
    但奇怪的是只要雕像上边沾到鲜血,雕像的表情就越发苦闷起来,好像正要嚎啕大哭一样,平添了几分诡异……
    “两个赵天阳!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地问身旁的红缨。
    红缨也看不明白,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
    我实在没想到赵天阳他们请出这尊雕像来是为了对付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这个人十有八九是赵天阳的孪生兄弟,也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会起了争执!
    “现在这世道,越是亲密的人,怎么越是难以相处,而且一旦起了争执就不死不休,李仙和洛爷如此,赵天阳和这个老头儿也是如此,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就在这时,赵天阳身上的鲜血开始狂喷而出,几乎将整个雕像都给染红了,而雕像的大嘴也终于咧开了……
    “呜……”隐然间,一阵十分飘渺的哭声在我耳边响起,听上去无比凄惨,而且忽远忽近,听的我心里开始难受,霎时间想起了小时候洛爷对我的点点滴滴,以及他之后如何惨死……双眼里竟然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泪……
    “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呀!”我心里顿生警觉,按说我是个心神比较稳的人,绝对不会因为想到一些过往的事情就哭起来,更别说流眼泪了,于是我用手擦了擦以后朝红缨和黄天看去,结果他俩比我哭得还惨,尤其是红缨,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要不是她拼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估计哭声都已经让院子里的人听到了。
    结果还没等我想明白怎么回事呢,四面八方的一阵阵哭声传了过来,整个寡妇营的灯几乎在同一时间都亮了,哭声就从每一家的卧室里传了出来,看来是那些寡妇们听到了刚才雕像上边传出来的哭声个感染了,想起了自己死去丈夫自己守寡的苦楚了!
    “不好,不能被这东西影响!”我马上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赵天阳很明显在施展邪术,原本跟随雕像飘过来的青烟,也在雕像被血染红以后消失了个无影无踪,雕像脸上那横眉冷目的表情也消失一空,转而被一副极悲惨的哭相给代替了!
    而此刻院子里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十分轻松应对的那个老头儿,竟然开始皱起了眉头,双眼也开始通红,眼看着就要哭起来了,而且和那座雕像一样,身上似乎被血液粘稠了起来一样,动作开始减慢,一不小心被两把飞刀在身上划了两道口子!
    “果然是亲兄弟,赵天阳对付不了这个老头儿,就用出这样的邪术来伤害自己,连同自己的孪生兄弟都受到了牵连,果然够狠毒的,只是为什么这雕像竟然也会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呢?”我心里奇怪地想道。
    我这里弄不明白,只能暂时先在门口看里边的情况再决定该怎么办,而里边却开始大乱了起来,郑童和他的手下们现在也受到了雕像哭声的影响,全都一脸眼泪地痛哭起来,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像那个老头儿一样动作都受到影响,开始围着老头儿转了起来,手上的家伙毫无保留地朝着老头儿招呼了过去。
    我现在越来越难受,赶紧掏出承道印在自己和红缨黄天身上砸了一印,这才将我们身上的这些负面情绪给一扫而空,说起来这枚承道印的威力也太强悍了,我所遇到的任何邪术在承道印之下没有能抗住两印的,相比较之下那枚狐狸骨头就差了很多,我已经把它送给了红缨!
    郑童他们这一动起来,那个老头儿可有些顶不住了,瞬间挨了好几刀,半边身子都被染红了。
    不过这老家伙也不是好对付的,拼命咬着牙开始闪躲,唯独有一样看起来特别别扭,就是他的表情哭得越来越惨……
    这老头儿为什么会被围在这里呢,而且郑童他们是之后才赶来的,之前这里只有二十多人而已,而且还没高手在,如果这老头儿想要冲出去的话绝对是轻而易举,即便是后来郑童他们抬着雕像赶来了,这老头儿想走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他却一直没有逃走的想法,甚至活动范围都没有离开过院子的中心。
    想到这里,我朝着院子四周看了看,马上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按说在北方来说绝大部分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的,即便是有其他朝向的房屋,也大多数只是配房而已,而且配房永远都不如正房阔绰,但是这座院子里的却不一样,除了院门这面墙没有房屋以外其他三面前都是房子,还都是相连在一起的,无论是高矮还是装饰形制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的建房形式绝对不正常,就好像这座老宅子建在道路中间一样奇怪,不过这东西既然和郑童身后的势力联系在一起,再不正常的事情似乎也变得正常了起来。
    于是我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老头儿的四周,尤其是他的脚下,如果说他不想离开那里的话,要不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不就是在守护什么东西!
    可是他脚下全都是被砸得很平实的黄土地,上边别说杂草了,就连一块儿小石头都没有,看上去和水泥路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什么稀奇的地方。
    “他到底为什么在那里不走呢?”我越想越想不明白,他明知道自己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没理由把命给搭上去,一定有他的目的!
    就在这时我发现这老头儿的目光时不时地朝自己左脚的地方扫一下,我赶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般来说,人们在特别在意一件东西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朝它不停地看……
    于是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他的左脚上,经过三四分钟的观察,我终于发现了一些情况,不管这老头儿如何躲闪,或者是将靠近的敌人逼退,他的左脚都会撤回原位,踩在整个院子的正中心位置,所以当他挪开脚的时候我朝那里看了过去,只见整座院子的地面只有他脚底下那么一点儿地方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别的地方都是平平整整的,而他脚下那却稍微有些凸起,好像土下边埋着什么东西。
    我把黄天叫过来,用手给他指了指小声说道:“看到那个凸起了吗,里边肯定是对这些人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一会儿不管他们取出来也好,或者还埋在那里也好,你只要有机会就把那东西抢到手!”
    黄天看了看老天儿的脚底,点头答应一声,双腿微曲蹲在了院门口,只要一有机会就冲过去。
    我现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看着这老头儿就快顶不住了,外边的寡妇们哭声越来越大,郑童他们都快顶不住了,已经有几个人趴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赵天阳虽然没受到哭声的影响,可他却失血过多,站在雕像的肩膀上摇摇欲坠,不过这家伙拼命忍着才没从雕像上掉下来。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耳边那些寡妇们的哭声无比凄惨,带动得郑童他们都满脸泪珠儿,身体都开始不协调了,出手也没刚才那么精准了,与此同时那老头儿的情况也不怎么样,动作都已经僵了,不出三分钟肯定会被打倒,不过前提是郑童他们能够抵挡得住那摄人心神的哭声。
    摇摇欲坠的赵天阳,就要趴在地上痛哭的郑童,还有那个即将动弹不得的老头儿,现在谁是最后的赢家,就看到底谁的毅力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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