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洹并没有从他的话里面听出来后悔和怅然若失,反倒听出来了点庆幸的意味。
    “所以污染源是你自己搞出来的?”
    眼看对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南洹追问了一句。
    虽然院长就是污染源的事实,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但对于多年前的事情,南洹还是想求一个真相。
    北汐倒是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她只是有些纳闷。
    院长明明知道南洹拥有净化的能力,为什么还这么大胆的靠近她们。
    相比于对方的逼近,北汐只是把南洹圈进自己的安全范围内,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院长似乎没想到南洹能够猜到这里,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随后歪着头,似乎是在回想,半晌后,才不是很确定地给了一个答案,“一开始似乎只是为了活的更长一点,我的身体虽然没有太大的毛病,但当时已经开始衰弱了。”
    没有人问过他当年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一开始呢,是别人都不知道。
    后来,就是他把其他人都变成了这副没有喜怒哀乐,只听命令的仿生人。
    他没有兴趣跟这些仿生人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所以面对南洹这样的提问,明显多了几分好奇,回答的也很认真。
    “你知道对于一个科研人员来说,衰老意味着什么吗?”
    好嘛,这么高科技进步的社会里面,人类依旧在追求着永生。
    也不知道是游戏故意设计的某种讽刺,还是这真的是人类遗留在骨子里的劣根性。
    她漫不经心地跟对方互动,脸上兴致缺缺,“意味着你会觉得很可惜,你会觉得如果老天爷再多给你几年,你一定能给这个世界创造出更多的东西。”
    南洹的身体一直不好,说好听点是,运气一直还不错,没有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说难听点,就是不知道明天醒来会不会消失。
    她只是能猜到院长在衰老的时候,可能会有的想法,但她并不理解,也不想去试图理解。
    这是院长今天晚上第二次因为南洹的话惊讶了。
    “你也看到了,我确实做到了。”
    他的语气十分的自豪,“这么多年来,完美公司创造出了新世界,这里的人类不会爆发战争,不会推翻建立已久的政|权,她们拥有完美的大脑,能同时兼顾体力和脑子劳动,甚至连生病都不会生病……”
    “她们不会笑,不会哭,你只是用污染控制了一个世界的人,在按照你的指令,陪你过家家而已。”
    南洹不等对方说完,就一针见血的反驳了对方的意见。
    “刚才我问过你的话,有人问过你吗?你跟我说过的话,跟别人说过吗?”
    这两句话看似是提问,实则是自证。
    人性是贪婪的。
    一开始院长只是为了能延长自己的寿命,搞实验弄出了这场污染。
    可当他发现,这场污染,不仅没有带给他他想要的长寿,反倒让他的身体受到了侵害。
    他就想把污染扩散开,通过别的感染源异化后的反应,来找到相应的解决办法。
    阴差阳错碰到32号之后,他就又想利用这些创建出一个诡异的新世界,自己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何其荒谬?
    院长没有再开口,只是站在了原地,打量着南洹,“我本来是真的打算,留下你,跟你一起共享这个全新的世界,毕竟有了你,我们兴许会走的更远。”
    “但是现在看来,你着实辜负了自己的能力。”
    院长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变得十分阴森了。
    他轻点了一下脚尖,刚才消失的铃铛声重新出现。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五楼的墙壁上已经出现了很多个小黑点。
    那些黑点不断的扩张,黑色的液体渐渐占据整个墙面。
    一个又一个的怪物,从墙面上生出,铃铛的声音逐渐加剧。
    南洹注意到,怪物的模样跟刚才的没什么差别,但他们的身上,或是手腕,或是脚踝,或是腰间,多了一个铜铃铛。
    只有拇指一般大小,但声音却十分具有穿透力。
    南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一旁的院长,却退回到了水族箱前面,一副悠哉的模样,根本不担心南洹的能力。
    感染体这次都没有轻举妄动,毕竟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南洹的威力。
    她们那种吃力不讨好的办法,很显然没有南洹轻轻动作一下来的有效。
    而且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她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怪物,脱下黑色外衣之后,是能恢复到正常人类的。
    现在她们的人群中已经混入了正常人类,要她们怎么对这些怪物再下死手?
    南洹也没有犹豫,回忆着自己刚才的做法,从身体里面又召唤出了那条彩色的光晕门。
    把它送到了敌方的阵营。
    但这一次的光晕门去没有像之前那般起作用,落在怪物的身上,也不像刚才那样产生净化的作用。
    怪物身上的黑气,被他们身上的铃铛阻挡着。
    彩色光晕和黑气之间,像是多了一种天然的屏障,前者根本吸纳不了后者,更不用说净化了。
    众人更是来不及对这一现象,表现出惊讶,因为怪物已经近在咫尺。
    而且更雪上加霜的是,穆鑫他们也终于赶到了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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