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裴家简直就是另一个楚家。
    闭着眼睛瞎孝顺的裴元义,和以往的楚慕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趾高气扬的裴老夫人,和那个两面三刀的毒妇如同嫡亲的姐妹。
    只能在府上作威作福,同样的不受京都世家夫人们的待见。
    同样拥有扭曲的心理和比城墙还要厚实的脸皮。
    还有这脑子被养坏掉的裴老大,简直就是楚仁杰的孪生兄弟。
    这没脑子的话都说得底气十足。
    她还从裴夫人身上看到了以往自个儿的身影。
    不同的是裴夫人因为情爱百般隐忍,而她则是因为被流放岭南的父兄。
    现在裴夫人爆发是因为裴氏族人将裴元义逐出氏族,没有了枷锁裴夫人变得无所顾忌。
    而她则是因为和楚慕互换了身体。
    其实她不如裴夫人果断决绝,她顾忌得太多……
    现在帮裴夫人,何曾不是帮曾经的自己。
    裴容氏坚定地站在原地。
    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裴老夫人的话妥协退让。
    而是语气淡漠道:
    “老夫人你可是忘了?你也在那同意书上签了字,断绝了和裴元义之间的关系。
    趁着天色尚早,老夫人还是让裴老大去找一方小院,今日宵禁之前搬出去。”
    “裴容氏你这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臭婊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子了,胆敢撵老身出府。
    你就不怕老身让裴元义休了你,你就不怕你不敬公婆老天爷拿雷劈你!”
    裴老夫人面容狰狞得像恶鬼。
    从她被老太爷接进裴府,不管老的小的哪一个对她不是恭恭敬敬的。
    就连裴元义的生母都屈居在她之下,活活让她气死逼死。
    裴容氏这个往昔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贱蹄子,居然敢轰她走。
    她是片刻也不想活了!
    沈昭听着裴老夫人叫嚣的心声,正欲开口,但闻裴夫人平静地说道:
    “掌嘴!裴氏老妇羞辱本夫人,依照南楚律法掌嘴五十!”
    裴老夫人怒目圆瞪,声音因着愤怒变得尖锐道:
    “你敢!容姝我是你婆母!你敢掌掴我!老身立马去宫门口状告你。”
    裴容氏丝毫不为所动,面上淡漠如水。
    “为何不敢!本夫人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称呼的。
    婆母?呵!
    我婆母的牌位现在正在祠堂中摆放着呢,你既然同元义断绝了关系,你就不再同我有任何关系。
    正如你所说,你与裴元义没有血缘关系,更与本夫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当初婆母过世,老太爷闹腾了一阵子让元义为这外室请个诰命。
    元义虽然愚孝不假,但他知道母亲因何而死。
    并没有如老太爷和这外室的愿,并未替其请封诰命。
    除却裴老夫人这一身份,她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
    裴老夫人和裴老大没有想到裴容氏会这般狠绝。
    更没想到以往唯唯诺诺的裴容氏现在性子变得这般刚强。
    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
    “裴容氏,母亲她是父亲的平妻,只要裴元义他身上流着父亲的血脉,他就有义务有责任供养母亲。
    你没有任何权利将母亲赶出府邸。
    母亲依旧是你长辈,有权利惩处你。”裴老大一双眸子如毒蛇一般,阴险地看着裴夫人。
    “今日本王没有白来,看了一场好戏,更是得知这世间竟还有如此极品之人。”
    沈昭站了出来。
    虽然裴夫人能处理好这个局面。
    但是她听到了裴老大心中恶毒的计划。
    只要裴夫人还对他们母子步步紧逼,他将豁出去当众毁了裴夫人的名声。
    裴夫人是一个女子,名声尤为重要,尤其是在现在特殊时期。
    谁知道这裴老大的豁出去是行动上,还是言语上胡乱编排裴夫人。
    “赶裴元义出氏族的是你们这些人,与裴元义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还是你们这些人。
    现在赖在裴府不走,欺负人家一对孤苦无依母子的还是你们。
    真当这南楚是你们裴氏的天下不成!
    众人可都看着听着呢!”
    府外早有瞧不下去的百姓开口道:
    “就没见过你们这般没脸没皮的,既然害怕被裴大人牵连早早与裴大人断绝了关系。
    怎还好意思在摆裴大人长辈的架子。
    裴大人都同你们八竿子打不着了,咋那么厚颜无耻,死赖在裴府不走,此等行径让人不齿,还不赶快滚出裴府。”
    “就是就是,裴元义不是个东西,你们这些裴家人也不是个东西,吃着喝着住着花着人家的银钱,转头来还两面三刀背刺人家。
    刚才那么大义凛然地同裴元义断绝关系,这会子怎还好意思死赖着不走。”
    众人虽然对裴元义愤恨,但是更多的看不过去裴氏族人的做法。
    他们所行之事,就是吃人不吐骨头。
    裴氏族人饶是再厚的脸皮,现在被众人攻击也顶不住了。
    纷纷起身离去。
    今日的离去不代表他们就放弃了谋夺裴府的家产。
    来时如灰溜溜的老鼠,偷溜入府。
    走时如丧家之犬,经过众人的身边时,都夹着尾巴走生怕碰到了旁人。
    现下只剩下裴老夫人母子了。
    裴老夫人已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口不择言道:
    “说破了天,老身都是裴元义的继母。
    只要他裴元义还是他爹的儿子,他就要孝敬老身一天。
    你们这些为裴容氏说话的人,是不是都和这个贱人有一腿。
    趁着裴元义被下牢狱,要帮着这毒妇独揽裴府的大权。
    你们想也不要想。”
    裴老大明知他娘这话一出得罪的不仅仅是那些前来闹事的百姓,还有忠王和谢三公子。
    他却偏偏不开口提醒。
    任凭他娘胡闹。
    他们一房坚决不能被赶出裴府。
    他虽没有惊人的本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没有傍身养活家小的本事。
    沈昭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眼眸直盯着裴老大。
    “冲撞本王杖责三十,裴老夫人年事已高,便有其子代替领罚。”
    裴老大猛地看向沈昭。
    瞳孔地震。
    连忙求饶道:
    “草民冤枉王爷,我娘她确实是裴府的老夫人不假。
    裴容氏她没资格赶我娘走。
    我娘她年岁大了,说话难免不经大脑。
    还望王爷赎罪,莫要与一名老妇计较。
    以免有损王爷英明。”
    [我就不信,我这样说了,忠王还能不顾及脸面责罚与我。]
    沈昭看着有恃无恐的裴老大,嘴角泛起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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