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疲惫的许敏燕走进了家门。
    作为一个刚刚工作一年多的出版社小职员,今天她参与校对的书正式出版了,热情的作者和负责人组织了大家一起吃了顿庆功宴。虽然自己参与制作的书出版确实很开心,但其实内向的她真心很不擅长应对这种多人的聚餐。整晚都保持着适当的微笑,参与着自己并不太感兴趣的话题,还要时不时地回应别人敬过来的酒。即使许敏燕以酒量不好为借口,也无法全部推掉,大概喝了四五杯红酒的程度。
    等回到自己的租的单身公寓时,打开了门口的电灯开关,许敏燕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已经微微发红了。
    踹掉了双脚上的鞋,疲惫的单身白领把挎包随意地甩在了懒人沙发上,沾上了酒气的衣服也被脱了下来,挂到了椅子背上。
    ……
    简单地洗漱完毕后,倦意也暂时被淋浴的热水冲散。她吹干了头发,换上了纯棉的睡裙,然后把浴巾和洗好的内裤挂到了阳台上。
    今天刚好是惊蛰,春气萌动。虽然温度还没有明显的上升,但饱含着湿气的微风毫无疑问地昭示着暖锋即将过境。
    估计这周就会有一场春雨降下了。她趴在阳台边这么想着,看着远处的街道和楼层上的灯光,感受着依旧清凉而又带着一丝温柔的晚风。
    几乎每天晚上她都要这样在阳台上漫无目的地眺望着远处被灯光点缀着的城市,放空思想,感受着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
    虽然疲惫,其实今晚并不是毫无收益。借着散席后大家在饭店楼下等着打车的时间,她还与作者大大探讨了几句关于创作上的问题与不同艺术载体的表现手法问题。对方同时还担任电视剧脚本作者,许敏燕今天终于搞明白了几点自己在创作时会遇到的瓶颈的解决办法。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家外面的万家灯火,眼中倒映着一样的明灭光辉。虽然看起来是那种脑子不好的学生在听课时神游天外的发呆,但若是熟悉她的父母朋友看到,立马会认出她其实是全神贯注地在脑中飞速创作编撰时的样子。
    不过在阳台上站了五分钟左右,考虑到自己刚洗完澡,发梢还没干透,为了避免感冒,她还是准备马上进屋休息。
    可当她回屋后正转身想要关上窗户时,一个人影竟然跳到了屋外的阳台上!
    要不是那个人落地时发出的响声,许敏燕还当是自己喝多了酒眼花了。等她还没做出反应,那人已经快速地窜进了屋里。
    她一惊,刚想后退几步,可闯入者简直像一头猎豹一样,飞快地将她扑倒在了床上。
    男人一只手环住了许敏燕的双臂,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她就这样被他高大的身躯紧紧压在了身下。
    唔唔唔......
    许敏燕拼命挣扎着,却根本挣脱不了他的桎梏。
    “别出声,否则杀了你。”压在她身上的人开口说道。
    男人的声音音色清冷但又低沉,有着一股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感。更令许敏燕惊讶的是他这句话中传达出的戾气与杀意,让她本能地一颤,身体自然而然地先于意识一步执行了他的命令。
    他还是死死地控制着许敏燕的行动,令她做不出任何动作也发不出声音。许敏燕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侵入者的脸终于映入她那惊恐的双眼中。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看起来大概不到30岁,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此刻有些凌乱,黑色的碎发贴在了额头上。面部线条凌厉,紧闭的嘴唇露出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威严与霸道。他的脸贴得非常近,使得许敏燕要再抬头一些才能和他四目相对——那是一双漂亮又清亮的灰绿色眼睛,但此刻男人的眼神却散发着带着一丝暴戾的寒气,眼眶中还布满了血丝。
    许敏燕被这种眼神吓了一跳,恐惧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逃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唔唔……
    她开始使劲挣扎,双腿胡乱地踢在空中。
    这真是个错误的决定,男人明显是被她的反抗惹怒了,他用覆在许敏燕嘴巴上的手的食指与大拇指掐住了她的鼻子。许敏燕发现自己无法呼吸了。
    她想左右晃动脑袋,但无济于事,男人的手像是台钳一般固定住了她的身体。体内的氧气由于她的挣扎消耗得更快了,窒息感很快便涌上了全身。许敏燕感觉自己的全身像是被机器以巨大的压力挤压着,她视线开始涣散,眼中那个男人的面貌也变得模糊。
    当她的身体开始轻微抽搐时,他终于松开了鼻子上的手指。
    又能呼吸了!
    许敏燕急促地喘息着,空气被贪婪地吸入了肺部。男人依旧没有松开她的嘴,他的另一只手离开了被他圈在身下的那人的身体,但被死里逃生的后怕和劫后余生的恐惧支配着的许敏燕此刻却浑身瘫软,完全提不起劲趁着这个机会逃跑。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只小刀,架在许敏燕脖子上。刃器冰冷的触感令她的脖子上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再敢动我就真杀了你。”
    她果真不敢动了,只能用求饶的眼神哀求他不要伤害自己,但男人却不为所动。
    “不准出声!”
    他威胁道,等她微微点头后,他终于挪开了捂在许敏燕嘴上的手,一把拉开了她的床头柜,里面都是女性的袜子和内衣。男人随便拿起最上方的两只内裤,粗暴地塞进了许敏燕的嘴里。
    内裤塞得很深,都快堵进了她的喉咙里,令她恶心地干呕了起来。可是他掐住了许敏燕的嘴,另一只手依旧一点点地把内裤塞进了更深处。
    最后她的嘴被塞得满满当当,还有小半条内裤留在外头,舌头被压得死死地,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咽声。
    “呜呜呜”
    “含好了,不准吐出来。”他边命令着边迅速地走到了窗户边,关上了他进来时的窗户并上锁,然后拉上了窗帘,让人从外面看不到屋内的样子。
    许敏燕还来不及站起来,他就又走回了床边,强行把她的身体翻转了过来。
    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趴在床上,双手被交叉着迭放在一起然后被男人用一只手禁锢住。
    身上响起了皮带金属扣解开的声音,许敏燕感觉到是他抽出自己裤子上的皮带绑住了她的双手。之后男人又左右看了看,拿起了许敏燕脱下后挂在椅子背上的丝袜,将她的双腿并拢后紧紧绑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从床上站了起来,抓住被他捕获的女人的头发,又拿起了那只扎在床上的匕首抵在了她惊恐的脸前。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他用冰冷的声音命令道。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
    许敏燕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他又问:“有没有纱布和止血药?”
    这个问题让许敏燕一愣,他竟然不是问自己的钱放在哪里?莫非他不是个普通的劫匪?他要纱布和药,难道他受伤了?
    许敏燕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放在哪里了?”
    她唔唔了两声,这才想起自己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看向了下方,示意他是在床底的储物柜里。
    男人从柜子里翻出了放在家中平时准备的创伤药和纱布,便把许敏燕扔在了床上不再管她。
    这时许敏燕才看清这个闯入者的全貌。他留着头清爽的短发,前面的头发四六分向了两侧,露出饱满的额头。眉眼凌厉,鼻梁高挺,嘴唇微抿着。身高大约有一米八几,身穿一套藏蓝色西装和黑色衬衫,如果忽略西装高级的面料上染着的尘土的话,完全一副上层精英的打扮。
    虽然有些不协调,但显然无论如何这也不像是个入室抢劫的劫匪的装扮。
    然后许敏燕才闻到,空气中隐约飘着一丝血腥味,再仔细一看,闯入者的肩膀和大臂处的衣服颜色比周围更深一些,原来是流血了。
    男人脱下了上衣,露出了一身强健有力的肌肉,但此刻许敏燕根本无暇去注意这一点。
    她看到男人的左侧肩膀附近有一处伤口,本来已经凝结了一部分的血痂由于他的动作又再次裂开,血液淌了下来。伤口是圆形的,伤口周围的一圈血肉向外翻滚,让人触目惊心——竟然是枪伤!
    许敏燕看着眼前的男人给自己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和包扎,脑中一片空白。现在这个社会究竟还有什么原因会使人遭到枪伤?她脑中不禁对这个男人的身份有了大概的猜想,但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从小到大,许敏燕的直觉,或者说是她通过观察后得到的猜想都极为准确。
    虽然男人的眼神与表情并未体现什么,但看他的样子颇为狼狈,也许是被什么仇家追杀而躲进了自己的屋里,而自己只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吧。
    这一刻的她痛恨选了一个在顶楼带室外阳台的房子。本来这还是她刻意为之的,除了夏天会闷热外她很享受顶楼的充足光照与安静,但这却成了自己遭到这次灾难的直接原因。
    不过这里可是10楼啊,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出现在屋外的?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啪地一声,一只内裤从她嘴里的掉到了大腿上。
    由于男人之前塞得太深,许敏燕的喉咙与舌头一直都在不经意地运动着,想把嘴里的异物顶出去一些,而那只本来就有一半在外面的内裤便被顶了出来。
    对面那人也刚好抬头看到了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自己下达的命令遭到了违背之后的怒意。许敏燕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饿狼盯上的兔子,拼命摇头,用无辜的眼神解释着自己不是故意的。因为害怕有可能继续激怒他,她也不敢出声,颇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但幸亏他只是皱了皱眉便放过了她,但是幽幽地说了一句:“要是你敢再把另一条吐出来我就让让它卡在你的喉咙里。”’
    她立马顺从地点头。
    等他处理完了自己的伤口,瞟了许敏燕一眼,走出了寝室,去客厅里接了杯水,又从小沙发上取回了她的包。
    他坐在椅子上边用她的杯子喝着水边翻着包里的钱包,拿出了许敏燕的身份证看了看,还有她的名片。
    喝完了水,男人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拨了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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