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风,朗朗的月,亮亮的星星在天边。
    花园中,玉桌旁,一声惨叫长又长。
    “什么?!我自己同意的?!不可能!”
    白衣白裙的莫央冲着一袭黑袍的永夜在手舞足蹈的跳脚哀嚎,在他们的周围是安安静静看热闹的花花草草。
    “虽然我也觉得很意外,不过当笙如向你征询意见的时候,你的确是点头同意了她这个安排的。”袖手而立的永夜,一直等到莫央上串下跳的扑腾累了之后,才非常淡定地开了口。
    跌坐在玉凳上大喘气的莫央,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声临死前的悲鸣:“可是,这件事儿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啊鬼附身了吧我”
    永夜的目光似乎闪动了一下,不过转瞬便又恢复了平静无波:“其实,有他们两个人看着京城,皇宫内会出现危险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只是几乎,又不代表绝对”莫央垂头丧气地咕哝着:“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我的那点儿术法本事,连变个肉包都不成。这万一要是有个好歹,我除了洗干净脖子等着人家来砍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不会的。”永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仿佛从来不曾含有任何的情感。
    莫央霍然抬起头来瞪着他,只觉得心里面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邪火正在四处乱串:“你怎么知道不会?你是神仙吗?你会算命吗?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吗?我看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这通突如其来的怒火多少让永夜有些摸不着头绪,不过他只是微微地蹙了蹙眉:“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永夜!你给我站住!”刚刚地那一股邪火已经非常成功地转变为了怒气。莫央重重地拍了玉桌一下。如同打了鸡血似地面红耳赤一跃而起:“你一天到晚摆着这么张阴死阳活地脸子给谁看啊?我欠你钱啦?我得罪你啦?自打那天在那个什么‘何来居’见面以来。你就一直是这么一副爱搭不理地德性!你拽什么呀你?”
    “我没有。”
    情绪饱满叽里呱啦地一大段话。居然只换回了这简简单单地三个字。噎得莫央差点儿一口气没提起来。直接两眼一翻就獗了过去。
    “你居然还在这儿跟我玩惜字如金”
    双手叉腰。按照体育教材上地标准姿势做了两下深呼吸:“好!既然大家都是文明人。那我现在就要跟你摆事实讲道理!”
    永夜地姿势和表情都没有出现任何地变化。就这么不置可否静静地看着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而他的这个反应落在莫央的眼里,就只代表一个意思,那就是:你爱咋地就咋地,关我p事!
    “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真他母亲的不好,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阿门”两眼望天,荤荤素素,中中洋洋这么念叨了一番之后,莫央终于至少在表面上冷静了下来:
    “你为什么敢肯定这皇宫里不会出事?”
    “我没有。”
    “你以为这三个字是万能的啊?!给我换几个字!”
    永夜皱着眉,非常认真地想了想:“我不敢肯定这皇宫里会不会出事。”
    “%#%%”眨眼之间莫央已经把肚子里所有圈圈叉叉的话都用了个遍:“那你刚刚还说什么不会?!”
    好像一直到现在,才弄明白莫央话里的重点,永夜有些恍然的轻轻点了点头:“哦,原来你是说这个啊”“废话!”气急败坏的莫央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火山爆发了:“你是成心故意在耍我的是不是?!”
    “不是。”
    在莫央做西子捧心东施效颦状,急需速效救心丸的关键时刻,永夜又状似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出事。”
    如果现在有台心电图仪器的话,那莫央这张图纸上的曲线必定先是一截极度紊乱的锯齿状,然后是一条意味着全面罢工的长长的直线,最后是两下几乎冲到图纸外面的珠穆朗玛峰似的金字塔顶尖。
    明明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神态,不咸不淡的语气,明明还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可是,莫央的心跳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打起了摆子抽起了风来。她想一定是因为自己宿醉未清而导致的心脏功能失调吧
    假模假样的干咳了一声:“呃什么意思?”
    永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困惑,看着莫央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笨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锯齿状的图形再次出现,并且出现了犬牙交错濒临崩溃的迹象:“你凭什么肯定我不会有个三长两短六灾九难的啊?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面晃悠的那一天一宿就已经碰到了三次大难啦?”
    “我知道。”
    “你好好好,你知道你知道”莫央像头困兽一样在自己画的牢里面团团打转:“那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要逃跑?”
    “逃跑?”永夜看上去明显有些吃惊:“不是迷路了么?”
    莫央咬牙切齿地往外面蹦字儿:“迷路?原来苍寒那小子是这么对你们说的”
    永夜肃然急道:“不可对皇上不敬!”
    “他是你们的皇上,又不是我的!我们的老大叫做国家军委主席!”想想自己的那些活见鬼的遭遇全都是因为这个举止不检点的小皇帝,莫央更是怒上加怒的怒气冲天:
    “要不是他对我耍流氓,我怎么会扁他?我要是没扁他,我怎么会逃跑?我要是不逃跑,我怎么会迷路?我要是不迷路,我怎么会钻进那个诡异的白桦林?我要是不进那个白桦林,我怎么会遇到风寂?我要是不遇到风寂,我怎么会碰到那两次所谓的意外?”
    “耍流氓?扁?”当莫央已经一泻千里跑到了爪哇国的时候,永夜却依然还在原地助跑
    于是,莫央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书名: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
    清风还是那缕清风,朗月还是那轮朗月,星星还是那个星星。
    园子里有张玉桌,玉桌边有些花草,花草中间站着一个人。
    一个对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沟通能力产生了极大怀疑的白裙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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