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宝贝。”沈时晔一边沉溺地吻,一边从容道,“该去见一见亲戚了,他们都在等你,未来沈家少夫人。”
    第72章
    chapter 72
    婚礼那天,沈嘉宁凭意志力五点起床,做了三个小时妆造,只为了做顾影的伴娘,欢欣雀到了酒店楼下,忽然接到消息:新娘不见了。
    哈?
    沈嘉宁尽量把事情往好处想,“是不是小哥哥对仪式不耐烦,带她私奔了。”
    对面的人用怜悯的眼神看她,心想,沈大小姐能长这么大,都亏家里养得好。
    婚礼中止,难免传出许多风言风语,但聂夫人黎宛瑜是雷霆手段,半天时间,处理得一干二净。嘉宁身边的助理也不是吃干饭的,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神神秘秘回来说,“大小姐,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嘉宁,“别兜顶,过了午后,已经误了吉时。聂家正在满北京城地找二少夫人,没人想得到,沈时晔是将她悍然地掠入了婚房。正在红烛之下,被翻红浪,昏天地暗。
    这处地方是灯下黑,但今日什刹海1号人来人往,总有那么几位佣人耳聪目明,听见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响。
    “答应我,宝贝。”
    “答应……什么?”
    “不许再离开我。”
    “我……不行……”
    沈时晔现在听不得一点反抗,倾身向前去吻她合不拢的红唇。顾影受不了,呜咽声也被男人含住,发不出来。
    沈时晔起身,结实的后背慵懒靠在床头,“骑上来。”
    “没力气……”顾影扶着他小臂肌肉,小口急促地呼吸。
    “你和西泽是不是有个共同的女儿,叫作fiona?”
    什么女儿??顾影脑子很慢地想了想。
    哦,fiona是一匹马。
    沈时晔突然变得很温柔,把她拉到怀里道歉,“对不起,上次我心情不好,提前带你回家,害你没骑上fiona。”
    上次害她没骑上马,所以补偿她骑他。
    这是什么道理?
    顾影还没想明白,沈时晔突圈子。”
    助理附耳道,“听说,是大少爷把新娘子带走的。”
    沈嘉宁“呸呸”两声,一个字也没信,“拜托,这些造谣的怎么就逮着我哥一个人薅啊?我哥刚刚失恋,佛得都要出家做和尚了还不放过他?去拟律师函,告他老姆!”
    助理,“……”
    嘉宁,“人长得太帅就是会有这种烦恼。”
    助理,“。”好感人的智商,好感人的兄妹情啊。
    第二天早晨的宴席,在聂夫人黎宛瑜的力挽狂澜之下,仍如常举行。聂家的叔伯姑舅都到了场,只不过名目由新媳妇的认亲礼,变成了普通的家宴。
    黎宛瑜没有生女儿,把外甥女视如己出,嘉宁被排在她身边坐。怕她吃不惯北方菜的荤腥,连菜色都是单独一份。
    嘉宁乖甜地说声“谢谢姨妈”,握起汤匙,听见外面的人说了声,“大少爷到了”。
    在聂家,“大少爷”一般指的是聂东煜。沈嘉宁抬脸,准备好笑容,一声寒暄的“大表哥好久不见”到了嘴边,还没说出口。
    下一秒,一身深顾影,“吃不吃虾?”
    旁边几个佣人服侍着,其实哪里用他剥虾,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看他多么宠爱这个女人。
    顾影不要吃虾,沈时晔取新鲜饱满的莓果喂到她唇边,她没办法,启唇吃了。莓果那么小,水红的猫舌尖难免擦过男人的手指,沈时晔眼神一暗,忍不住用手指碾着她的唇瓣,吻她的耳后,“bb好乖。”
    果实咬破,丰沛的汁水把唇瓣染成胭脂色,唇角一线艳丽的伤口,是昨晚和他交吻时咬破的。
    别人未必看得清那道伤口,却一定看得顾影耳后樱粉色的暧昧痕迹。
    沈时晔今天把顾影当作新妇来打扮,一身玫瑰红抹胸花苞裙,衬得她发如乌木、肤白如雪,耳上悬了一对红宝石流苏瀑布耳环,与裙装作呼应。鸽血红宝鲜艳如血,将观众的视线重点引到了耳侧去,由不得他们不去注意,印在那里的草莓痕。
    旧的吻痕上面又添了新的吻痕。
    坐在对面的沈嘉宁,在他们进门时被劈了一个雷,现在又被劈了一个雷,烤得外焦里嫩,头顶冒烟。
    她哥哥显然没顾得上她幼小的心灵是否承受得住这种冲击。
    沈嘉宁像个卡机的小机器人,脑海里一行行运行代码。
    这个男人,是她的亲哥哥。
    这个女人,是她的影姐姐。
    显然,他们刚刚从同一张床上下来。
    又显然,沈时晔把顾影理所当然视为他的新婚妻子。
    可是,影姐姐又是小哥哥的新婚妻子。
    哪里出错了?
    沈嘉宁不是真的蠢,她只是被保护在信息茧房里,单纯地相信这个世界展示给她的美丽表现,百分之百相信所见即所得。
    她烧透的的大脑里闪回一系列画面,奇异地串出了真相,突然一切都畅通了。
    大哥不会让无关紧要的女人住在他的别墅里,所以他和顾影当时在谈。
    小哥哥当时在英国,所以顾影身上的那些吻痕,不是小哥哥弄的,是大哥弄出来的。
    书房里的热吻,桌面上的bra,是顾影。
    还有什么“教鞭”、“骑马”……全是奸情,全是猫腻。
    也许,顾影来做她的私人教师,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诡计。大哥不在乎顾影教她什么,更不在乎她学成什么鬼样,他只是想要每周在庄园里见到她。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大哥和小哥哥……他们谁是三?
    席面上的长辈们已经开始聊天气了,一个说今天太阳真好,另一个说是啊,要不去承德避暑……哦不对现在还是冬天。
    沈嘉宁好想站起来大喊——丢!你们真的看不见房间里的大象吗?
    可是她知道这一屋子人,轮不到她一个小朋友说话。没有人在乎她的小嫂嫂爆改大嫂嫂!她大哥的心理素质(及不要脸程度)更是强大到令人震撼!
    沈嘉宁既震惊又懵懂又难过地坐在那里,心想她不再是大哥最信任的小妹妹了,她也不是顾影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
    亲情和友情的小船翻得彻彻底底,嘉宁想哭。
    沈时晔喂饱了顾影,从容牵着她起身,自然而然地向黎宛瑜辞行,“在香港还有事,下次过节再来北京看您。”
    黎宛瑜无力摆了摆手,请他这尊邪神立刻走,最好别再回来了!
    *
    劳斯莱斯的日程表排满。”
    坐在副驾驶的calvin立刻应声,“是,先生。”
    沈嘉宁头顶飞来横祸,呆了呆,“我是说真的!”
    她气急败坏地指了指色西装、标准英伦权贵装束的男人逆光走进来,臂弯里自然而然地搂着个漂亮纤细的女人,和她亲昵十指交握。
    他站定,视线深沉地在室内环视一周。座上鸦雀无声,夹菜的,喝茶的,倒水的,所有人的动作都静止下来,明里暗里地视线都在打量着这一双男女。
    沈时晔朝主位上的长辈不冷不热地颔颔首,“姨父姨母,这是我女朋友,顾影。”话毕,他垂首,对顾影换了更温柔的语气,“小影,这是我姨父姨母,聂部长和夫人,叫人。”
    啪地一声,面前的茶具餐具全打翻了,嘉宁瞳孔震动难以置信,一声“fu*ck”来得掷地有声。
    *
    顾影像沈时晔手里的提线木偶,他要她叫人,她张口就叫,“姨母。”
    黎宛瑜连小儿媳妇的一口茶都还没喝上,就先被叫了声姨母,要不是有三十年的做贵妇的教养支撑着,她已经维持不住表情管理。
    要知道,西泽吐了口血,断了两根肋骨,这会儿都还没醒呢!!
    “坐。”黎宛瑜挂起公。”
    沈嘉宁气得小脸绯红,“你……我……现在股权都在我手上,你要挟不了我!”
    沈时晔隔着车窗不带情绪地瞥她一眼,“小姐,那麻烦你动一动脑子,为你做资产管理的职业经纪人,又是谁的人?”
    沈嘉宁,“……”
    她无能狂怒,被优雅离去的幻影喷了一脸尾气。
    再贵的车也会污染环境,正如她秩序森严高贵禁欲也可能变成疯子。
    玉兰花树下,沈嘉宁满心崩溃地揉了揉脸。她的助理站旁边,一脸“我早就告诉你”的了然神情。
    “告诉我,”沈嘉宁深吸一口气,“大哥和小哥哥,他们不是在玩那个……共.妻吧?”
    她思想如山体滑坡,已经往荒.淫的方向彻底脱缰。
    天呐,影姐姐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一定是因为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被榨干了精气。
    越想越合理。
    助理不得不出声提醒,“大小姐,少看那些台.湾网站。”
    沈嘉宁警惕,“什么台.湾网站哦,才没听说过。”
    “粉色18和一朵花网站。”助理没有内走出,主动请罪,“是我没看住顾小姐,让她进了酒窖。”
    沈时晔深深看潘师良一眼,脸上分明没有表情,但这一瞬间,潘师良的的确确被他逼出了手心冷汗。
    他们都很清楚,顾影随时可能怀孕。所以这条禁酒令,并非沈时晔随口一提,而是他真正的禁忌。
    但潘师良毕竟陪伴了沈时晔三十年,他顶住了所有压力,径直往回去,目光沉静。
    “下不为例。”隔了几秒钟,沈时晔一字一句,“还有,别再叫她顾小姐。”
    潘师良顿了顿,立刻改口,“少夫人。我这就去吩咐上下改口,都叫少夫人。”
    话音刚落,穿着丝绸吊带睡裙的女孩子脚步虚浮地走出来,带着一阵香风与甜醇的酒气,如一片轻薄的蝴蝶,柔若无骨地扑进沈时晔怀里,嘟呶着,“沈先生……”
    太久没有被她这么热情地投怀送抱过,沈时晔竟一时失语,清明沉着的眼神晃了晃,揽住她的手背上贲出明显的青筋,喉结滚了又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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