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大手一挥,定下了他们各自的判决。
    砍头的砍头,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
    有些罪名较轻,至今只做过偷鸡摸狗的坏事,韩榆只让人关了他们半个月,就打发他们去青龙山上开荒。
    “青龙山就这么荒废了太未免太可惜,本官派人查看过,那里的土质正适合种地。”
    至于种什么,还得由那些整日里和庄稼打交道的百姓决定。
    于是,近二百个匪寇被官兵从监牢里揪出来,脚上带着沉重的镣铐,每个人发一把锄头。
    “赶紧的,都别墨迹,天黑之前要把这一片全都开垦完,否则今天晚上都没饭吃。”
    韩榆有意让府城的百姓体验一回农民翻身把歌唱的感觉,除了安排官兵过去,还应征了部分身强体壮的男子做监工。
    这会儿他们兴高采烈,鞭子甩地啪啪响,几乎把狐假虎威写在了脸上。
    匪寇何
    时受过这种气,当时大怒:“想死吗?”
    “啪!”
    一鞭子上去,抽得匪寇嗷嗷叫。
    “你完了,我要告诉知府大人你不听话!”
    想到那个笑面虎知府,表面看起来温温和和很好说话的样子,实则杀人不见血,把他们折磨得可惨了,匪寇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心里直骂娘,面上怂了吧唧,捡起被他丢到地上的锄头,忍辱负重开荒去了。
    百姓叉着腰,一个个眉飞色舞。
    官兵握着腰间佩刀,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
    真好啊。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云远府来了个好知府。
    -
    苏总兵到底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摆脱了浑浑噩噩的状态,无论执行能力还是打仗的本事都得到很好的提升。
    青龙寨的匪寇相继斩首,被迫旁观的官员们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
    回到府衙,就看到一身煞气逼人的苏总兵。
    苏总兵刚灭了一个寨子,急匆匆赶回来,甚至都没来得及清洗,浓郁的铁锈味道包裹着他。
    官员们走近了闻到,胃里一阵翻涌,又捂着嘴跑到墙角,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总兵扯了下嘴角,并未避讳其他人:“大人,府城附近的十二个寨子尽数拿下,匪寇已在监牢中。”
    “很好。”韩榆往前走,苏总兵跟上,“接下来就是底下的几个县城,无需你亲自前往,只派亲信......哦对了,苏总兵可有亲信?”
    苏总兵沉默:“没有,但下官手底下有几
    个不错的,只是品级太低。”
    韩榆表示无妨:“往上提一提便是。”
    “是。”苏总兵应了声,“下官回去就安排。”
    接下来,韩榆又和他商议了接下来的剿匪计划。
    比起府城周围的,那些盘踞在县城的寨子规模都不算大,清剿起来也很容易。
    短短半月,各个县城便传来喜讯。
    一股名为欢喜的大风,自东向西,从南到北,刮遍云远府的每一寸土地。
    恶贯满盈的匪寇命丧断头台,百姓们奔走相告,一边哭一边笑。
    知府大人从未承诺过什么,也从未给他们画“有朝一日剿灭所有匪寇”的大饼。
    但是知府大人用实际行动向他们证明,他有在努力让这片土地变好,尽己所能地为百姓谋来福祉。
    这让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的官员们噤若寒蝉,见了韩榆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除非必要,都会远远躲开。
    殊不知韩榆也烦他们,乐的清闲,全当一切不知情。
    时值六月,韩榆又下达一条新的指令。
    ——云远府范围内,全体进行户籍普查,并严查所有外来人的路引,一旦发现可疑之处,立即逮捕。
    为什么外地人犯了罪就喜欢往云远府跑?
    还不是这里对户籍,对路引的掌控排查不够严密。
    有机可趁,有空子可以钻,才会引来一群又一群的恶狼。
    为了云远府的长期安定,韩榆做出这个决定。
    府城由他负责,府城治下的几个县城,则派其他人过去。
    韩榆
    不信任他们,正大光明地派出韩字部成员跟随。
    “他们都是本官的护卫,身手一等一的好,出门在外,几位大人怎能没个贴身护卫?”
    “诸位放心,他们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绝不让危险靠近半分。”
    自然,同时彻底断绝他们做小动作的可能性。
    被选中的几个倒霉鬼:“......”
    天杀的贼老天,我要真犯了什么罪,你直接把我的命拿去好了,何必让韩榆这厮折磨他?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然就算有韩榆远程盯着,即便各地官府从上至下,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昼夜不停地展开户籍普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云远府有数十万人,挨家挨户登门查户籍,至少也要两个月时间。
    再有百姓不明就里,不愿配合调查,以及浑水摸鱼,企图搞事情的外来在逃人口,大大给官府的人拖了后腿。
    每隔几天,那几个前往县城的官员都会给韩榆来信,大吐苦水。
    今天被人吐唾沫,昨天被人丢烂菜叶子,前天被人踹了屁股,或许有故意夸大的嫌疑,但是也给韩榆百忙之中添了不少乐子。
    期间,韩榆收到越京的来信。
    邈邈如今已有童生功名,暂且留在太平府,为来年的院试做准备。
    韩榆对此表示十分欣慰,继续往下看。
    然后就看到,韩静云和杨星文定亲的消息。
    定亲?
    韩静云和杨星文?
    知府大人难得懵了一下,这两人怎么搞到一起了?
    韩榆努力回想,不放过任何一个两人可能会产生交集的场合。
    最后,他想起自己离京赴任那天,杨星文不知怎的满脸通红。
    当时以为纯粹是被风吹的,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看到韩静云,害羞得脸红。
    韩榆:“......”
    不过两人还挺般配。
    韩静云看似温吞,实则胸有沟壑,沉静稳重。
    杨星文性格有些跳脱,但关键时候也是个靠得住的。
    既然两家定亲,就代表彼此都是满意的,韩榆只能默默祝福。
    其他人没什么特别情况,都说自己在越京很好,让韩榆放心。
    韩榆把信放到暗格里,继续处理白天尚未处理完的公务。
    ......
    历时两个月,户籍普查终于圆满结束。
    据不完全统计,云远府如今有土生土长的百姓三十万,外地来的有五万。
    韩榆让人重点盘查外地户籍的,果然查出了问题。
    其中有数千人的户籍是伪造的,具体身份不知。
    盘查在暗中进行,并未惊动当事人,所以韩榆派去的人很快将其抓获,关进监牢一一审问。
    认罪后,由韩榆负责联络相应的地方官员,决定后续如何处置。
    另一方面,随着路引的检查越发严格,还真查出几十个不远千里跑来云远府,妄图逃避大越律法追究的罪犯。
    韩榆手下不留情,统统遣送回去。
    等处理完一系列的烂事,韩榆再看户籍普查的结果,发现了一个问题。
    “怎么十岁以下的孩童
    只有三万多人?”
    吴同知解释道:“早年间,匪寇杀人不分男女老幼,很多几岁大的孩子都死在了匪寇的刀下,久而久之,很多人家都不乐意生孩子。”
    生了也是死,还不如不生,也省得遭那个罪。
    但是现在不行。
    匪寇之患已然消除,孩子是一个国家的希望,一个地区若是没有新一代的诞生,会产生后续一连串的负面影响。
    韩榆绝不允许这个可能性发生,当即拍板:“本官打算办一个云合节!”
    吴同知满头雾水:“云合节?”
    云,即云远府。
    合,即百合花。
    每年八月,云远府会有大片大片的百合花盛放,一眼望去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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