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虎丘剑池,汹涌澎湃的天地灵气夹杂着剑道奥义进入身体的时候,便是那道金色气息主动跑出来解的围。
    之后,那金色气息便开始休眠,可又像是在涅槃幻化。
    因为,金色气息渐渐有些凝聚成型之势。
    与此同时,冷西念头自然扫过任督二脉那处。
    可是,这次那股神秘兮兮的气息,当再次面对同样满溢而出的气息时,却是无动于衷。
    虽说是无动于衷,可也不是说它就完全静止不动,反而是躁动异常。
    无动于衷的只是不再那般热切的去吸纳灵气。
    之前冷西也不是没有发现这个情况,甚至还有些觉得它似在幻化着什么形态似的。
    由于,无法掌控便也懒得理会。
    可是,眼下情况不一样啊!
    “喂,开饭了,我快被撑爆了。”冷西用神念在呐喊,欲唤醒它去蚕食气息。
    而那金色气息便也是在同时,停下那犹如要幻化成形的动作,打了一个饱嗝,便是算作回应了。
    “嗤嗤”
    平放于身旁的混沌剑,无来由的轻颤了两下。
    “轰轰”
    相对应的,那地下的轰鸣也是传来两声巨响。
    “嗤嗤”
    “轰轰”
    这一刻开始,混沌剑与那地下形成了某种联系,同频共鸣起来。
    这些异动,冷西自然察觉不到,此刻自身难保的他,哪里还有这个闲工夫。
    冷西渐渐开始有些慌神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苦笑,无奈的叹息这都已经是第二次了。
    可,上次有那金色气息相助,最后有惊无险的安全过关。
    而现在,那金色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之就是,置若罔闻。
    冷西也只是没有心思去关注,若仔细观察其实不难发现,那股神秘的金色气息,隐隐却是有幻化成形的迹象。
    只见那金色气息,上下翻腾,躁动异常。
    时而首尾相连,时而直上直下。
    忽而盘旋飞舞,忽而卷曲盘踞。
    然而,气息较粗的一端,阵阵霞光呈现的同时,其内部便是犹如生灵降生那般在阵阵蠕动。
    与其说是降生,不如说是幻化。
    因为,随着阵阵蠕动而产生汩汩涟漪,涟漪般的波纹静止的时候,看上去更像在较粗的那端勾勒出来一个仿若远古凶兽的头颅。
    反观,较细的另一端,则是已经幻化出来犹如丝丝金线组成的鱼鳍似的尾巴。
    当然,如此幻化,此刻的冷西更是微不可察。
    “嗤嗤”。
    “轰轰”。
    那混沌剑与地下依然还在同频共鸣。
    冷西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浑然无法缓解白色气息的冲击。
    就是强悍如他这般的肉身,此时此刻也开始被鼓胀的气息,冲撞得伤痕累累,力不从心。
    “我不服。”
    冷西想到自己还未寻到的双亲,想到符云霄以及莫宁还有唐纳德的仇还没有报。
    更是想到,如果没有自己保护的眼前众人,若是被那李岳峰寻到,将有多么凄惨的后果。
    于是,坚毅的眼神替代了刚才还有些慌乱的目光。
    再次紧咬牙关,握紧拳头。
    瞬间,灵台清明,八识齐开。
    有一个念头,既熟悉又陌生,无根无由的就那样一闪而过。
    电光火石之间,冷西捕捉到由这个念头,催生出来的一道神念。
    这道神念的内容竟只有一个字:“法”。
    这一字出,就是天地也为之暗淡。
    这一字出,混沌剑和地下的共鸣也便是在这一刻为之停滞了几息。
    这一字出,再看那金色气息,同样是在这一刻,兽首之态更加清晰。
    此兽就此望去,赫然有着铜铃那般巨大的双瞳,耀眼的金光,若隐若现。
    而鱼鳍似的尾部,已经可以看见金甲鳞片,层层叠叠附于其上。
    突然,冷西唇齿之间低声呢喃咏唱着:“经脉之息,合孕育之法;先天之气,融天地道法;小周契于大周,混沌吞吐万物;……凝法于基,悟道于丹;时空孕玉宇,逐鹿于虚空……”
    这段菩提诵经般的呢喃,如天籁之音,如洪荒之气,如混沌之力响彻天际。
    当低诵结束,一道犹如开天辟地当天,照亮了整个混沌宇宙的第一道雷电那般,当划过冷西脑域那一刹,也同样为他照亮了一条大道。
    可以是一条或几条,也可以是无数条的大道。
    “有道生一,取三千数”
    冷西念着完全不明其意的经文,更不知道,这些经文什么时候藏进脑域的。
    “咦……”
    冷西突然发现,之前还狂暴的几度撑爆肉身的气息,此刻却是温顺乖巧的犹如小猫。
    “等等,那是谁?”
    温顺起来的气息,有序的通过背部脊椎,直冲脑域。
    冷西的心念,也正是随着气息的流动扫向脑际。
    然而,脑际已开发的那部分区域,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是好整以暇的盘踞在那,如鲸吞水似的,将那些白色气息,呼呼吸入口中。
    这道身影不是那石刻小人便又是谁?
    修为突破之后,特别是肉身修为真正踏入融合境的冷西,自然而然有资格开启石刻小人刻图功法。
    这便是那自己随意取名称作《虚空经》的传承。
    此传承一共是七副石刻小人图,每一幅刻图,冷西又分别称其为第一秘功法,第二秘功法,以此类推。
    冷西也常常扣着脑袋想,自己取的名字委实难听。
    那第一秘功法是一部专门淬炼肉身的传承。
    而第二秘功法则是一部专门修炼气息的传承。
    冷西抿着嘴唇,习惯性的扣了扣脑袋,低声道:“这便是第三秘功法么?”
    冷西依然用神念盯着那石刻小人,而此刻的石刻小人,却是毫不理会,自顾自的吞噬那股白色气息。
    “轰隆”
    来自地底世界的轰鸣,惊醒了沉浸于心神世界的冷西。
    他收回神识,侧目望了一眼唐纳德的尸体,抬脚走了过去。
    这时,唐纳德的尸体,已经被移出车厢。
    因为刚才情况紧急,也仅仅是平放在车辆旁边的沙地上,草草用其中一名保镖的外套,搭在其头部。
    “唐……猫头鹰。”
    冷西叫出了他与唐纳德刚认识的称呼。
    他顿了顿,因为声音有些哽咽,然后接着说道:“我……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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