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这样,再那样,那样。
    想到那种事情,水鹊脸上有点热,不过还是得问清楚。
    他仰着脸,顾忌到另一边涂钦午还在睡,放轻了声音,说话就像情人之间的呢喃,“你明明就想……为什么总是不承认?”
    刚刚都凑得那么近了。
    他的阳气差一点就到手了。
    眀冀半阖眼,淡声道:“不可以。”
    水鹊不解地问:“为什么?”
    他哄男主:“我们以后是要成婚的呀。”
    所以让他吃点阳气为什么不可以?
    薄唇压成绷住的直线,好半晌,在水鹊都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眀冀才道:“亲过一次就会再想亲,再亲过就会……”
    就会想要更加多。
    像在他梦中一样,起初只是牵手拥抱亲吻。
    到后来,梦境里的内容就彻底失控了。
    藕一般的粉白大腿,腿根颤颤地挂在他腰间,上方的粉弧微鼓,覆盖着不堪入目的水光和咬痕。
    因为被迫吃到底,水鹊好像一直在哭,叫他的名字。
    整个梦境像夏日雨夜一样闷热潮湿。
    眀冀如蒙当头一棒,神志清醒过来。
    浑身僵硬。
    最后认真地对水鹊说道:“这些事情,只能结婚之后再做。”
    他骨子里本就是古板保守的人。
    从前是两小无猜,自然不觉得再亲密有何所谓。
    但是年纪差不多知人事了,就会下意识在成婚之前避嫌。
    他心思肮脏,怎么能做到再像儿时那样坦荡荡地亲昵?
    况且,纯阳之体本就精力旺盛。
    眀冀担心一旦破了戒,就会不可收拾。
    水鹊会很辛苦。
    他心中纠结万千,水鹊是全然不知道的。
    他只觉得男主当真是榆木脑袋!
    剧情里他们就没结上婚。
    这下好了,他一分软饭值都别想刷到。
    水鹊恼怒,气一上头,他揪着眀冀的领子,对着人嘴巴就是啵唧一口。
    亲得响亮。
    他把贞洁烈夫一样的男主都亲懵了。
    水鹊得意地哼哼了一声,故意气人,“你如今不清白了。”
    欺负过了人,他就不管眀冀死活,转个身,薄被蒙住头就睡。
    好半晌,空中幽幽一声叹息。
    眀冀只得合眼休憩。
    睡在最外侧的涂钦午,一直安静呼吸平稳。
    在身侧两人入眠后,漆黑的眼睁开,当中是一片清明的。
    ………
    小舟飘摇至李家村口。
    三人下船,同船夫告别。
    还是清晨,天色与江色空濛。
    忽然一声雷动,掀起黄梅雨。
    淅淅沥沥,将三人打得衣裳湿淋淋。
    好不容易来到李家村口的一户人家门前。
    涂钦午急急叩响门扉。
    这户人家屋檐下放置着水缸瓦瓮储存梅水,以供日后烹茶用,黄梅雨落入缸瓮,叮叮咚咚响。
    眀冀将外衫盖在水鹊头顶。
    雨势颇大,他们不是符修,没有避雨符,哪怕用灵力遮挡头顶,还有四面八方的雨水。
    终于门内有人戴着斗笠来开门。
    是一年轻男子,形容憔悴,身边还跟着一个清秀女子,眼睛红肿似核桃。
    男子眼尖,见到眀冀腰间佩剑,三人容貌不似寻常人,急忙道:“敢问,可是悟真派的仙长?”
    女子闻言,面上终于有了除去忧色的其余情绪。
    他们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托人到悟真派的山下求助,没想到真能等来仙长。
    男子招呼他们进来,大门进去是小院,往里还有屋门。
    水鹊注意到门户悬挂着桃梗、蒜头,还有裁成剑状的菖蒲叶,鞭状的飞蓬梗。
    都是些辟邪的物什。
    进了屋子,还有两位老人,见了他们颤巍巍地站起来迎接。
    他们赶紧让老人家坐下。
    屋内焚烧着辟瘟丹,混杂焚烧的还有苍术、白芷,也是辟邪驱毒的。
    年轻男子说自己叫李石,两位老人是他父母,身边的女子是他的未婚妻叫云心,是李石母亲一个姊妹的女儿。
    因为幼年丧父丧母,接到他们家里住。
    既是表兄妹,又是未婚夫妻。
    说着说着,李石神色有些羞赧,道:“我们原本想在这个月中旬的吉日成婚。”
    涂钦午笑意上眉梢,“恭喜啊,那我们不是正来得巧了,喝上你们的喜酒?”
    云心听了,面有忧色,握住李石的手。
    李石同样,声音沉痛,“但是有一妖邪,已经骚扰李家村许久,我们恐怕……”
    水鹊好奇地问他:“什么妖邪?从哪里来的?”
    李石才入正题,同他们介绍李家村的情况。
    去年李家村的祠堂被大水冲垮了,今年二月趁着春日来,李家村家家户户捐了钱,就准备重新修建一个祠堂。
    动土的村民不了解方位禁忌,他们村也没叫风水先生来看过。
    挖掘土地时,一是不小心掘地三尺,地表三尺之下的阴气溢散,二是冲了太岁,挖到一团肉块,大如斗,还如蚯蚓一般,不停蠕动。
    挖地的村民吓得惊慌失措,赶紧要重新填土。
    本以为填好土了就相安无事,结果那日傍晚时分有一浑身皱巴巴的青黑老翁,手捧着一个肉团寻上来,说他们挖地冒犯了自己的儿子。
    如今要赔一个美娇娘给他儿子做媳妇。
    李家村的人没见过这种怪事,自然是不肯,提着扫帚要驱赶老翁。
    那青眼獠牙的老翁一离开,全村人都染上了怪病,咯血不止,哭天抢地之时,老翁才现身。
    说自己也不是要真讨一个儿媳,他来挑选,需要让李家村出个人,再让拿桐木雕刻一个人形,那木头人就当做是他儿媳了。
    李家村人只好满口答应。
    水鹊问:“后来呢?”
    他想到李石方才忧心的神态,猜测,“挑中了云心姐姐?可那个老翁不是答应只用木头雕人吗?”
    李石摇头道:“一开始并非挑中了云心,而是伯父家的女儿,我堂姐李静,那老翁雕刻了桐木人,就让堂姐回家了,没过当夜,伯母发现堂姐不在床上,掀开被子,只剩那个木头人。”
    “直到如今还不知所踪。”
    李石继续说:“我们再见到老翁时,他手中的肉团大了不少,我们都疑心……”
    李静是成了喂肉团的养料。
    “这一回,”李石的父亲接过话,他不过五十岁,已然两鬓斑白尽显老态,“那老翁说要我们家的云心,我苦苦求他,说李石和云心就要成亲了,云心实在不好当他们家儿媳。”
    “那老翁却张着獠牙狂笑,一定要来赴我们家的喜宴……”李石父亲说道。
    李石母亲哽咽,“若是不办,他还要继续祸害李家村。我们也不知道他会在喜宴上做出什么事情来!”
    水鹊他们三人对视,大致了解了情况。
    眀冀安慰道:“你们放心,届时那老翁来,我们会应对。”
    措不及防,水鹊小声打了个喷嚏。
    方才淋了雨,衣衫还滴着水,光顾着听人说事情了。
    李石赶紧起来,“仙长千里迢迢赶来,是我们待客不周到,我为仙长们烧个热水,先洗个澡清洗风尘。”
    屋内的人都忙活起来。
    热水没那么快,水鹊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干净的衣衫,先把外面的湿润衣物换了。
    院里雨歇,他才出门去看。
    灶房火热。
    李石在院墙下同眀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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