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冷之时已过,气温逐渐回暖。房间里的炉子还点着,曾小澈还裹着夏风影给她的狐裘。
    “皇妹,你又输了。”
    鹤晴鸿放下棋子,指了指桌面上的栖影芙蓉糕,示意曾小澈吃掉。
    曾小澈为难地拿起一块吃,还好来之前没吃饭,不然非得撑死不可。让她打架还行,跳舞吹笛子也勉强,下棋她是真不会,能赢就有鬼了。
    鹤晴鸿每次与曾小澈下完棋都心情大好,他叫曾小澈到宫里就是给他解闷的。也是,天天面对的不是大臣就是奏折,是挺闷的。
    她皇兄又不喜欢后宫那些女人。
    虽说鹤晴鸿后宫嫔妃不多,不过鹤晴鸿对她们过于冷淡,她们也难免寂寥。一听说皇上最近和长公主走得近,一个个都去巴结曾小澈。
    什么公主尝尝我新做的糕点呀,公主康康我新做的裙子呀,公主收下这对金丝吊坠呀。
    曾小澈每次都一脸为难,无奈她算不上什么精致的姑娘,穿衣服看不出来材质的好坏,戴首饰不知道怎么与衣服搭配,吃东西也吃不出来好吃不好吃。就更别说什么冰启千年梦之兰膏和菁煌迷蝶彩妆哪个名贵了……
    她只能认认真真地敷衍。
    夏风影也没闲着,他经常窝在公主府的一个小角落做实验。作为毒药界的祖宗,他当然一直在研究毒药。
    而且这回有试验品了。
    他会挑羽景山不在的时候去那里看一看他的大哥,笑盈盈地对羽见酬说:
    “大哥,我研制了一些补药,吃完调理脾胃,气血通畅。你要不要试一试?”
    羽见酬一蹦三尺高: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拿走拿走!”
    夏风影拔出清影剑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
    “大哥,你别怕,吃不死人的,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羽见酬:“……”
    夏风影本来就是表面温柔内心腹黑的人,怎么会制不住羽见酬?这不,拿个小本本杵在院子里,隔一段时间就记录一下羽见酬的反应。
    羽见酬有苦难言,要是跟他老爹说的话,羽景山一准教育他:
    “你犯下那么大的错,还是你弟弟不计前嫌救了你的命,帮他吃个药怎么了?他有分寸,你就放心吃吧。”
    当然,想玩羽见酬的不止夏风影一个。曾小澈也没事来转悠,不知道从哪弄了个皮筋,绑在木桩上,让羽见酬上去跳。
    看一个大男人跳格子跳皮筋,再有意思不过了。
    羽见酬敢怒不敢言,稍微不顺从,夜琉璃就横在他脖子上。
    还有羽景山的絮絮叨叨:
    “哎呀,公主救了你的命,逗逗她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羽见酬: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算了,看在这里的床比牢里舒服的份上,我忍!
    当然,曾小澈和夏风影也不是整天闲暇,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刘飞殊和苏文菲要成婚了。
    而刘飞殊这个憨憨,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求婚呢。
    苏文菲自是不急的,反正她也不愁嫁。刘飞殊倒是很急,可是急也没有用,他想不出来什么好点子。
    于是他去请教曾小澈和夏风影了。
    房间里,曾小澈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悠悠地说:
    “求婚啊,那还不简单?当时风影连个首饰都没给我准备,手里拿个盖头就求婚成功了。小菲要是不想刁难你,你怎么求婚都能成功。她要是想玩你,那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满意。”
    旁边的夏风影脸色暗了下来:
    “嗯……都是我考虑不周。小澈,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再给你补个求婚吧?”
    曾小澈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哈。”
    夏风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转,上前抓住了曾小澈的手臂:
    “小澈,你怎么知道我求婚的事?”
    曾小澈嚼着瓜子的动作停住了。
    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这些记忆理应封存住的,那两年的事情她不应该记得。
    “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吃了汇忆丹?”
    夏风影焦急地问。
    曾小澈抖了一下被他捏痛的手臂,继续嚼嘴里的瓜子:
    “你实在是想多,我不是背着你,那时候你在羽家正思考怎么把我骗回去折磨呢。”
    一句话把夏风影堵住了。
    那并非他本意……曾小澈在永岚州受的苦,想一想心脏都是一阵剧痛。
    刘飞殊在旁边尴尬地圆场:
    “夏公子你放心,汇忆丹的毒性已经有药中和了,即使吃了也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副作用的。”
    夏风影的神色这才舒缓了一点。
    曾小澈顿了一下,扔了手里的瓜子皮,拍了拍手,转身抱住了他:
    “曾经你对我那么好,我要是都忘了,那多可惜呀。风影,我们相处的每一瞬间我都不想忘记,我想把它们都刻在骨子里。”
    夏风影轻轻拍了拍她: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我也会一直对你好的。”
    刘飞殊:我来干什么的?怎么莫名其妙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某殊哀嚎道:
    “不是,你们别卿卿我我了,帮我想想办法呀!”
    曾小澈拄头冥思: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新颖一点的方式,小菲特立独行,对普通女孩的那几招对她不一定有效。”
    刘飞殊回忆了一下他和苏文菲刚在一起时候的场景,全身哆嗦了一下:
    “嗯,我……明白了。”
    曾小澈疑惑地看着刘飞殊。
    他是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了?
    翌日,刘飞殊叫曾小澈他们一起出去玩。
    墨小幽以府中事多为由推了,出来的只有澈影、殊菲四人。(曾小澈猜墨小幽是不想吃狗粮……)澈影在前面手拉着手,唱着欢快的歌曲,冰雪将融,山川一派春日即来的景象。
    地上已有新草露头,迎春花早早地就秀起了仙姿,迎接着来踏青的人儿们。
    穆京城外朝暮河波光粼粼,清清的河水中不知埋着多少少女幽梦,渗着极致的美感。
    曾小澈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心情大好。夏风影背了个小包袱,里面装的全都是曾小澈爱吃的点心。
    刘飞殊和苏文菲若即若离,虽然并行,中间却保持着一段距离。刘飞殊拖了这么久都没有求婚,苏文菲其实有点介意。
    就算不愁嫁,人家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怎么的也得有点表示吧?再不表示,期待要渐渐变成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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