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小来赶紧将门打开,还未看清来人的面目,就一下子被人一脚踹开。
    “原来是吴大公子,贵客贵客。”周朗原本有些怒意,但上前一看便赔笑道。
    “周老头,别给我打马虎眼。上回要不是白老三帮你们,本少爷早就带走了忆芸小姐。哪轮得到今天啊。”吴家大公子吴建奸笑道,“我的姑奶奶,即使穿着男装也是光彩照人。”
    “闭上你的狗嘴,滚回你的狗窝去。要是洛尘哥哥知道了,有你好看!”忆芸骂道,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
    “哼,你的洛尘哥哥现在被他后娘锁在家里呢,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乖乖跟我回家成亲。”吴建狰狞道。
    “吴大公子,不要伤害我家小姐,她年纪还小。我们当阳铺也算是老字号了,你父亲一死,你就这样对待我们。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这么做。”周朗求道。
    “别跟我提那个死老头,本少爷才不听他的话,快跟我走。”吴建推开周朗伸手要抓忆芸。
    “滚!”重辉一脚踹飞吴建。
    “去他娘的,你谁呀?敢动本少爷,给我上!”吴建恨得直咬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不够。”重辉一脚一个,吓得吴建的手下都不敢再上前一步,退了下去。
    “好样的,少东家。”小来赞叹道。
    “你……”吴建气得面红耳赤,“拿剑来。”吴建接过手下递来的剑,“有本事到外面打一场。”
    “好!”重辉一口答应下来。
    “少爷小心,他可是十阶剑侍。”周朗提醒道。
    在剑士这个行业里有修炼等级分化的,由下往上乃剑者、剑师、剑侍、剑侠、剑尊、剑圣(剑魂)。每等级分为十阶。从古至今没有人达到剑魂级别,所以后人再没有将其作为级别。吴建已是十阶剑侍快进阶到剑侠,以他的年纪修炼至此,可见天赋不错。但重辉可是剑魔之身,修为天赋定然不凡。
    “简单。”重辉会心一笑,走了出去。
    当阳铺外更是人声鼎沸。“今天吴家大公子又到这乱风流了。”路人a说道。“是啊,今天的对手不是白家三少啊。这人谁呀?谁认识不?”路人b说道。“好像是新来的吧!估计菜鸟一个,还敢惹吴家。”路人c猜测着。
    “你先。”重辉一副悠闲的样子,剑也不拔。
    “好,这是你说的。”吴建心中大笑,持剑冲了上去。“火雷光芒!”
    “蠢货!”重辉侧身一转,单手夹住吴建的剑。重辉一使劲吴建的剑瞬时分分寸断。“滚。”
    “你给我记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走!”吴建吓得屁滚尿流,带着手下离开。
    重辉回到铺中。“哥哥,好样的!”忆芸大喜道。“少爷身手是不错,但吴建那家伙很会记仇,看来以后日子不好过。”周朗居安思危。
    “我自有分寸。”重辉坐下喝茶。“敢问少爷如今到了什么级别。”周朗一本正经问道。“估计有四五阶剑侠了。”重辉淡淡说道
    “十七岁的剑侠!看来只有白家三少爷能跟您比了。”小来直勾勾地盯着重辉,好像在看怪物。
    “白家三少爷是谁?”重辉问道。
    “咚咚”又是急促的敲门声。小来打开门一看,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冲了进来。“忆芸没事吧?”少年说完这句话便倒下了。
    “洛尘哥哥!!”忆芸冲了上去,抱着少年。
    “白洛尘,白家三少爷。他伤挺重的。”重辉走近一看,这少年面容清秀,骨骼精奇。一件宽松的白色的风衣盖住他身上的伤。
    “我来看看吧。小来把他扶上楼。”妙音的师傅可是有名的医师,医术深藏不露。
    许久,白洛尘睁开双眼,“忆芸!”“你别乱动,忆芸她很好,去给你煎药了。”妙音笑道。
    “谢谢,这位姐姐。”白洛尘安心地躺在床上。“是谁将你打成这样,下手真很。”妙音问道。洛尘叹了口气,“我后娘,我爹去逝了三年,她一直掌管白家事务。她从来不关心我们兄弟三个,反倒一直挑我的刺。我大哥二哥多年前就离开白家,分管家里的生意。而我身为幼子留在家中陪着奶奶。前几日我打伤了吴建那个混蛋,我后娘趁我奶奶不在,为此对我家法伺候,将我软禁在祠堂。我怕吴建又来找忆芸的麻烦,打伤家将逃了出来。”
    “看来你也怪可怜,不过你还有奶奶和哥哥等亲人。而我家中只剩下我一人。”妙音不禁回想起从前,潸然落泪。
    “姐姐别哭,还有很多人会陪着你的。”白洛尘安慰道。
    “嗯。没事啦,都过去了。”妙音揩了揩眼泪,露出略显苦涩的微笑。这个世上现在只有重辉陪着她了。
    门突然开了,忆芸端着一碗药和重辉一起走进来。“洛尘哥哥,你醒了。”忆芸端着药小跑至床边坐上去。
    洛尘对着忆芸微笑,又指重辉道:“他是姐姐的朋友吧?”妙音一听脸顿时红了。
    “嗯,他也是我亲哥哥重辉。”忆芸将药递到洛尘嘴边。洛尘伸手抓住碗边,一口全喝下去。“好苦啊!好像还有些焦味。”
    “人家第一次煎药嘛。”忆芸装可怜,撒娇道。
    “不好了,少东家。白家来这里要人了。”小来冲了进来向重辉说道。
    “我去看看。洛尘就托你们照顾了。忆芸,听你妙音姐的话。”重辉瞪了一眼正挣扎着想要下床的白洛尘,便随小来走下楼去。
    “此事因我而起,姐姐你让我下去吧。”白洛尘请求道。“不用了,重辉能解决的。”妙音永远信任重辉。
    楼下,“周掌柜,洛尘一定在你们这,我希望您能让我把他带回家去。”一位慈祥、温和和柔美兼具一身的女子向周朗问候道。她就是江湖上人称玉面铁观音的白家现任家主——玉洁。
    “这恐怕不好办。”重辉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少东家。”周朗向重辉行礼道。
    “你就是那少年,果真是英雄出少年。”玉洁直视着重辉,莞尔一笑,“不知此话怎讲?”
    “白洛尘在楼上静养,不便回去。只要他伤情稳定,我便亲自护送他回到白府。”重辉紫眸中闪出异光,玉洁的目光一下子躲避开。
    “如果我硬要将他带回去呢。”玉洁依旧是温暖如阳光的微笑。
    “得罪了,念仇!”重辉手指略动,念仇便离开锁龙鞘,出现在重辉右手中。
    “把洛尘的追月剑拿来。”玉洁接过下人递来的追月剑,可却没有将剑拿出剑鞘。
    “这。。晚辈怕伤着您。”重辉提醒一句。
    “不必了。”玉洁直刺向重辉。
    重辉侧身一躲,用念仇擦着追月剑剑鞘直逼向玉洁。“反应不错。”玉洁剑身一转,她另一只手握住剑鞘尖,放弃剑柄。再一个侧身,手持剑鞘尖直上。
    重辉当然也不着急,直接剑尖一指。两人同时剑指对方咽喉。
    “你是第三个能破我‘佛见首’的人。那么洛尘我便放心交给你。不过悦儿你留在这。”玉洁先收回剑,扔予一旁的少女。
    “敢问前辈,前两个是谁。”重辉持剑于胸前行礼。玉洁微微一笑,“一个是酒鬼,一个是剑痴。”说罢便离开了。
    “姑娘。”重辉这才注意起悦儿。
    “带我去见洛尘吧,我是他的表姐玉悦儿。”这少女虽不好看,但也是面慈心善,“以后叫我悦儿吧!”
    “悦儿姑娘,那就跟我上去吧。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悦儿姑娘,洛尘已是什么级别了?”重辉问道。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虽然姑…不夫人一直对外封锁洛尘的真正实力,但洛尘经常在外惹事。大约是剑侠级别了吧!”悦儿也不是很清楚。
    重辉不让人察觉地一笑,看来白府我一定要去。
    ……
    “我不回去!”白洛尘大喊道,他真怕回去又是一顿家法。
    “不行,你伤也差不多好了。重辉也没有理由留你。”妙音看了一眼重辉的眼色,劝说着白洛尘。悦儿也在一旁劝道:“这么多天没回去,奶奶也肯定着急了。回去让奶奶安心。”
    “可是……”白洛尘低着头小声道。“放心,你不会有事的。”重辉背起锁龙鞘,“我会陪你去。”
    “不过可以让妙音姐姐也去吗?”我奶奶肯定也会喜欢她的。她医术高明得很。”白洛尘在所有威逼利诱之下答应了。
    “也好。”重辉一口答应了。
    白府门前:
    重辉一行四人来到此,侍卫一见洛尘便行礼,“三少爷您可回来了,夫人和老夫人正在正厅等候。”白洛尘也懒得理他们,带着重辉和妙音走了进去,悦儿紧随其后。
    刚进府,一股浓厚的药香扑面而来。“白府果然是剑士之城第一药商!”重辉由衷赞叹一句。“那是当然。”白洛尘毫不谦虚地答道。
    一会儿,四人来到正厅,正对面的木椅上坐着一位白发老奶奶,虽年纪大了,但面容一点儿也不显老,像婴儿一般滑嫩。两侧的木椅左边首位则坐着玉面铁观音玉洁。
    “奶奶!”洛尘一下子跑到老人身边。“尘儿,你这个猴崽子。玩累了,才想起奶奶了。”老人抚摸着洛尘的脸。
    “在下当阳铺少东家重辉。”重辉自我介绍道。
    “年轻有为啊,当阳铺可是家老字店了。这位小姑娘是谁呀?”洛尘的奶奶白祝氏问道。
    “白奶奶,在下乃云游至此的医师欧阳妙音,是重辉的朋友。”妙音回答道。
    “奶奶,妙音姐姐的医术可高超了。”白洛尘不禁夸奖几句。
    “那好,走上前让我看看。”老人抓过妙音的双手端详着,不禁一惊。“请问令师是谁?”
    “敝师乃云鹤道士。”妙音不假思索道。“那他还好吗?”老人追问着。“并不清楚,家师云游四方早无无音讯。”妙音紧盯着面前的老人。
    “你的游云去疾手练得如何?”老人一字一顿,很有节奏感。“你……”妙音犹豫了一会,“小成。”“不错,看起来刚到小成不久。既然你是他的徒弟,我就不好收你为徒,这本《妙道仙丹》就赠与你。”老人从袖中取出一本古黄色的书籍递与妙音。
    “谢,前辈。”妙音也不是那种磨叽的人,双手接过书。“你若有心可常来陪为这个老太婆。悦儿扶我回去休息。”老人唤过悦儿,准备离开正厅。“母亲,我也陪您回去,尘儿招呼客人。”玉洁也跟着出去了。
    “妙音姐,重辉兄不如我带你们去李钟苏哥哥那玩玩吧!”白洛尘又想借机离开白府。“也好。”重辉心中另有打算。
    白府正后方正是城主李文渊的家府,李钟苏则是他的幼弟,年纪十七岁。可见李文渊这位城主可算年轻有为。传说他已是剑尊级别,接近剑圣。
    当然李府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不过还有洛尘这个三少爷。“白家三少爷来找二爷吧,道屋后竹园见。这几个人是?”门卫的话自然是指重辉和妙音。
    “他们是我朋友。”洛尘径直走过大门,带着重辉等来到竹园。
    竹园中一少年手持一柄竹剑肆意舞弄,手法看似随意却颇为深奥。“破——”少年话音一落,手中竹剑所指的竹树瞬间倾倒。
    “好剑法!可惜了。”重辉不顾洛尘阻拦,拍手鼓掌来到少年面前。“不知阁下这话何意,请指教,在下李钟苏。”少年持剑于胸前,行了个剑士礼。
    “漏洞百出,应该是剑谱不全。”重辉大胆推测。
    “不错,这剑谱传到我们这一代已七荤八素了。”李钟苏叹了口气,“敢问您有办法吗?”李钟苏感觉自己很奇怪,面前这个少年也不过就是自己这般年纪,李家这么多年也不曾改变多少,这少年又会有什么办法。可是他却不由自主问出来。
    “可有可无。”重辉冷冷一笑。李钟苏有些迷茫。“钟苏兄,上去接招啊。”洛尘一语点醒梦中人。
    “明白了,对不住了。”李钟苏将刚才的剑法对准重辉用竹剑刺去。重辉并不惊慌,游刃有余地躲开每一招每一式。
    “重辉大哥每一次都能猜出钟苏兄出剑的时间、位置和力气。好厉害!”洛尘眼中斗志十足,心中蠢蠢欲动似乎希望能和重辉斗一场。他又想到家里对他的管束,不由叹了口气,斗志也减弱了几分。
    “你的招式重复了。”重辉纵身跃起,双脚夹住竹剑,凌空一转。竹剑顿时裂开,这气力将李钟苏震开。
    “凌天袭。”白洛尘一语道出重辉所用的身法,“能将这种小身法炼至如此的人,看来普天之下只有重辉大哥了吧。”
    “承让。”重辉行了个不太完整的剑士礼,毕竟念仇还在他背上。
    “只要能得到您的指教,在下心满意足。”李钟苏鞠了一躬,“不知您能否跟我去见在下的哥哥。”
    “在下有事先告退了。剑法是否完整不重要,跟着心的节奏去用剑,才能成为真正的剑士。这套剑法你虽炼到小成,但恐怕你用不出它一丝精髓。多去领悟吧——”重辉临走时交代道,拉过妙音走开了。
    “敢问您的姓名?”李钟苏喊问。
    “重辉,一个无名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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