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见到她, 笑嘻嘻地招手,“你回来了就好了, 我还琢磨着晚上吃什么饭。对了,你婆婆好了吗?”
    “好了。”沈琳推着行李箱, 手上拎着袋子,有些犹豫地道:“带了点土特产。”
    “好,放厨房吧。”
    沈琳怔住, 以前她带来土特产, 总是会被沈岚嫌弃。要不是家里那口子非要让她带着, 说什么她都不会带, 而让她意外的是,沈岚这次竟然没有嫌弃。
    沈岚见她还愣着, 道:“愣着干嘛, 进屋啊,关上门, 冷死了。”她摸着芽芽的头说:“她是我表姐, 也是咱们家的保姆。”
    芽芽的身上缠着绷带, 卧在沙发上, 她朝沈琳叫了两声, 算是打招呼。
    沈琳再次愣住,这狗也太灵了吧。
    沈岚道:“她叫芽芽, 是咱们家的新成员。”
    沈岚已经决定领养芽芽,那天要不是芽芽拼了命的跟郑桥搏斗,也不会拖到沈星言来,沈岚将芽芽看成救命恩人。反正家里这么大,也不缺她一个。沈琳来后,遛狗的事就有人干了,她们母女俩就可以各忙各的了。
    沈琳看看芽芽,又看看沈岚,一向不喜欢狗的沈岚竟然要领养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试探地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岚当下来了兴致,从郑桥进门到被抓住,再到她威风地楱了他两拳,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险象环生。沈琳听得脸色发白,浑身直抖,她后怕得拍拍胸脯,“菩萨保佑,总算是有惊无险。”
    沈岚抚摸着芽芽的头,笑嘻嘻地道:“还是我女儿厉害,一条棍子舞得风生水起,愣是没有给歹徒还手的机会。不过言言,我记得你不会打架啊。你小时候陈华逼着你去学武术,你不愿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沈岚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星言,沈星言心中一突,笑道:“这不是上班了,看到刑警队的人天天出任务太危险,逼着自己硬捡起来的吗。”
    她从小就立志要当法医,接受了武术训练,要是真打起来,三五个男人还未必能近得了她的身。
    “也是,刑警就是在刀尖上走,干了今天不知道明天。……我听说一支队的队长住院了?”
    “伤的挺重,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沈岚叹口气,“这就是我不让你干警察的原因,太危险,不过你现在干法医,不出任务,会好很多。都怪陈华,非逼着你学什么法医,他自己的梦想干嘛让你去实现!”
    说起陈华,沈岚就一肚子气,她们母女出这么大的事,陈华也不说过来看看。
    沈星言劝她,“我现在挺喜欢干法医的,很有成就感,干别的工作就不一定了。”
    “谁说的,生意做好了照样有,生命还不会受到威胁,你年纪小,不懂,等你长大些,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沈琳刚放好行李,跑去开门。接着一个人跑了进来,穿着浅紫色的羽绒服,戴着毛线帽。
    沈星言瞪大眼睛,“熙君!”
    宋熙君脱了鞋子,拖鞋都没穿,就跑了过来,“我听说你们出事了,就赶紧过来看看。”
    “已经没事了,倒是你,你还好吗?我这段时间忙,也没有顾上去看你。”庖丁案结束后,沈星言联系过宋熙君,可是她不回信息。宋熙君是个骄傲的人,大概不想让沈星言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沈星言也就识趣地没去打扰她。
    宋熙君笑道:“我退学了,找了份工作,在报社当记者。”
    “那也挺好的,阿姨呢?”
    “我妈妈身体不好,在家里。哎呀,别说我了,你怎么样?”宋熙君挽住沈星言的胳膊,两人去了卧室。
    沈琳小声说:“我看熙君走出来了。”
    “不然呢,生活总得继续。你照顾下芽芽,我去下公司,晚上再回来。”
    宋熙君的母亲傅念真是在宋洪泉的公司被查封前离的婚,分了一半的财产,一套一百方的房子,宋熙君也有了工作,生活不成问题。
    宋洪泉被判了八年,宋熙君去看过他一次,问他有没有后悔,宋洪泉只是叹息。
    宋熙君恨宋洪泉,为了钱干违法的事,也恨自己,享受了金钱带来的便利,却怨恨带来这一切的父亲,她趴在沈星言的腿上,“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去看过他。”
    沈星言抚摸着她的头发,宋熙君剪去了一头长发,如今的头发只到耳边,她也不化妆了,穿的是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只要跟阿姨把眼前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宋熙君:“我妈也这么说,可我就是放不下。我最近在追踪一个案子,儿子杀了人,父亲帮着逃逸,儿子因为情节恶劣被判死刑,父亲被判了五年,母亲一直在上诉,说她儿子是被冤枉的。
    我就在想,每个人的生活都有苦难,只是每个人的不一样。我前辈子享了福,后半辈子就得受苦。”
    “你的后半辈子长着呢,不知道还有多少变数。”
    “也是,我才26岁。对了,你最近办了什么案子给我讲讲,我喜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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