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司岐在潜入江陵堡的皇宫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他们若是想要全程不惊动绫致, 完全是不可能的, 只能尽全力做到不惊动背后的厄兽。
    那么就只能去赌,赌江陵堡和山海宗之间的联盟并不稳固。
    山海宗在厄兽的麾下, 无论如何都会取得比江陵堡更高的地位, 而绫致未必心服口服。
    绫致见到她们潜入,第一反应不是通知谷如阁,似乎已经说明了什么。
    果然,听到闻司岐的话,绫致的眼神凝了凝,唇角依旧挂着笑意, 但笑意明显没有那么自然:我是不敌闻尊主, 但这里是江陵国的皇宫, 闻尊主想要安安全全走, 还不容易。
    我没想走,我想跟你做个交易。闻司岐缓缓道, 我帮你打开白泽密藏,里面的秘密归你,只有一个条件我和谷如阁动手的时候,你不能插手。
    绫致大概是没想到闻司岐这么干脆,微微愣了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段奚颜眨巴眨巴眼睛说道:绫宗主,我可是能打开白泽密藏的,顺便说一声,我已经把白泽精血吸收了,现在你杀了我,也拿不到白泽精血的。
    绫致皱了皱眉:怎么可能?你现在才多大,怎么有能力吸收白泽精血?
    可我师尊是闻尊主啊,我没办法我师尊有办法啊。段奚颜笑得一脸灿烂,绫宗主要不要赌一赌,万一不和我们合作,我肯定不会帮你开密藏,那你这辈子都没办法打开了哦。
    闻司岐和段奚颜一唱一和,和闻司岐的直接比起来,段奚颜明显更阴阳怪气,带着一种小混混死皮赖脸的欠揍架势。
    孽徒这个时候作什么妖,闻司岐微微皱了皱眉,拽住段奚颜的胳膊把她护在身后。
    段奚颜的神识传音在闻司岐的脑海里响起:师尊是在担心绫致对我出手吗?哦,师尊在担心我,我好开心哦。
    闻司岐微微无语,她真的很想给孽徒一巴掌,这什么时候了,还顾着想这个。
    师尊师尊师尊,有师尊保护我,我谁都不怕。段奚颜继续传音说道,绫致这种人,不把他逼到绝境,他是不会干脆利落做下决定的,他可不敢轻易得罪谷如阁。
    就在段奚颜刚刚传音结束的时候,绫致似乎也终于结束了自己的思考,缓声道:和闻尊主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件事我不希望山海宗知道。
    段奚颜喋喋不休地继续说道:师尊师尊师尊,你看我说的对吧,师尊师尊师尊,快夸我。
    闻司岐合理怀疑,如果这时候段奚颜身后幻化出来狐狸尾巴,现在一定摇得比狗尾巴都快,一脸都是求夸奖的期待。
    然而闻司岐的回复却淡淡的:下次不准这样。
    为什么?从传音里都能听出来,段奚颜像是一瞬间蔫巴了。
    你这样会被绫致记恨,笨不笨?闻司岐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孽徒什么时候才能省心,安安心心被她护在身后不好吗?非要出来拉绫致的仇恨值。
    万一,绫致就是想杀了她试试怎么办?闻司岐自信现在能在绫致面前保护她,但万一绫致找到了机会,不就危险了吗?
    蔫巴巴的狐狸尾巴像是一瞬间又支棱起来了,闻司岐的脑海里满都是段奚颜聒噪的声音:师尊师尊师尊,我就知道师尊是担心我,我果然没想错,我在师尊心里是最重要的。
    给点阳光就灿烂,也就是段奚颜,能在闻司岐如此冷淡的话语里之中,强行找到师尊爱她的证据。
    白泽密藏的地点,就在江陵国皇宫的地下。
    一堵高大的白玉石门挡在面前,其大门的正中央勾画着一只异兽的花纹,整个花纹散发着莹白色的光泽,隐隐形成一座法阵,把整个地下空间笼罩其中。
    尽管已经离开万年,可留下的阵法依旧坚不可摧。绫致的眸子里有些狂热,这就是当年建立江陵堡的白泽前辈的实力,这才是江陵堡应该拥有的位置
    可是当年的辉煌也随着白泽的离开而消失,并且白泽离开的时候,预言江陵堡会有一场劫难,留下了用以振兴的密藏。
    而绫致想要借助这密藏帮助江陵堡重现辉煌。只是当年出现了偏差,让段奚颜的父亲偷偷带走了最后一滴白泽精血,并且藏在了段奚颜的体内。
    这么多年来,绫致都想要打开眼前的密藏,现在这机会就在眼前,他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
    至于背后那位厄兽大人所说的,现在要保持平静,不能再起波澜,也被他抛之脑后反正这是他和闻司岐的一场交易,没人知情,就算是那位大人也不会知情。
    段奚颜走上前,单手印在白玉石门上,一股血脉之中的链接隐隐传来,莹白色的光芒从她的手心划过,一道血痕横跨了整个掌心,潺潺血色顺着大门上的花纹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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