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也在模糊,金一阵、绿一阵、紫一阵,并且,在各色光晕中,他还莫名其妙地看到了看到了三种图腾,金色的长龙、绿色的凤凰以及紫色的猎豹在他的脑海中轮番流转。
    马走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猛然一扬,紧接着,它就被赵小铭当作皮球似的给扔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流畅又完美的抛物线,转眼间就和小宝一起落在了丧尸身后的大厅地面上。
    下一秒,尚站在电梯中部的赵小铭就狠戾地呲起了牙,怒吼着朝着丧尸飞扑了过去。
    就在马旺财悲痛万分地认定赵小铭是为了救它和小宝而选择了自我牺牲的时候,赵小铭的周身忽然燃起了一层混合着金色、绿色与紫色的熊熊烈火,衣物被焚烧殆尽的同时,他骤然变身成了一头矫健的黑色猎豹,威猛凶悍地朝着白大褂丧尸扑了过去,落地的同时,一口咬断了它的脖颈。
    咔嚓一声响,丧尸的头和脑袋瞬间分了家,下一秒,猎豹就转了身,朝着电梯上的那一群鬼护士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野兽咆哮,獠牙锋利,爪牙刚硬,身形矫健而强壮,所向睥睨,势不可挡。
    为首的那位黑衣护士长瞬间停下了脚步,举着手术刀的手也悬在了半空,就在她迟疑着还要不要继续前进的时候,身后的那一群红衣护士就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转身,跑!
    红衣护士瞬间做鸟兽散。
    黑衣护士也没再迟疑,转身就跑!
    大厅内瞬间就只剩下了猎豹铭、虚弱财、小恶魔宝以及头身分家的死翘翘白褂丧尸。
    猎豹铭显然是战斗上了头,还想继续去追杀那群鬼护士,但被虚弱财喝止了:“别追了!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猎豹铭这才冷静了下来,紧接着,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变身了!并且,他不仅变身了,还变厉害了!都能单杀丧尸、单挑一群鬼护士了!
    我艹?!
    我艹?!
    老子就说吧,莫欺少年穷!
    老子升级了!
    猎豹铭当即就转了身,趾高气昂地面向虚弱财和小恶魔宝,对着天花板发出了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哥早就说过,哥一定不是非凡之辈!怎么样?让哥说准了吧?哥崛起了!哥也能变身了!哥终于支棱起来了!”
    世界,颤抖吧!真正的三族混血来了!
    虚弱财也是由衷地替猎豹铭感到开心,但是吧……它很是为难地盯着猎豹铭看了一会儿,非常委婉地开了口:“首先,我代表所有人恭喜你支棱起来了,其次、嗯、就是、嗯、怎么说呢?你支棱的样子好像有点儿报看。”
    小恶魔宝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说话就没那么委婉了:“小宝不喜欢哥哥现在的样子,哥哥现在丑丑哒。”
    恰好大厅里面有一面镜子,支棱铭赶紧跑过去照,这才发现自己现在虽然拥有了威武黑猎豹的身体,却长着龙畸角和龙尾巴,背上还多出了一双凤凰翅膀……
    紧接着,虚弱财就又问了支棱铭一句:“你现在还能变回去么?”
    支棱铭一愣,努力地寻找着刚才的感觉,却怎么都找不到了,欲哭无泪地看着旺财:“变不回去了怎么办?”
    虚弱财深知支棱铭这是体内灵气错乱了,以至于各族的血统特征同时冒了出来,但他又没接受过系统性的训练,不知道该怎么运转体内灵气,所以——
    “那你就只能暂时顶着这幅四不像的尊容逃亡了。”
    四不像铭:“……”
    不!我不要!我不想支棱了,我要当帅哥,我想变回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61章
    阴冷黑暗的环境中, 月鎏金和梁别宴一同来到了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的大门也是紧闭着的。
    显而易见,还是要暴力拆除,不动刀不行。
    “让我来。”月鎏金再度将灵气注刀, 刚准备松开梁别宴的手, 熟料,梁别宴竟在这时主动松开了她的手, 又主动后退了一步, 略一颔首, 谦逊又本份地说了声:“我的修为远不及妖尊大人那般厉害,就不妨碍妖尊大人行事了。”
    哎呦, 这话说的, 真体贴啊!
    月鎏金的嘴当即就又享受地撅了起来,挥刀砍劈的动作都变得越发威武勇猛了,仅仅一刀, 就将手术室的门和门框所在的那面墙劈了个四分五裂。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 登时尘烟四起, 整面结实的墙壁直接坍塌,变成了一片废墟。
    待尘烟逐渐消散, 月鎏金和梁别宴终于看到了手术室的原貌。
    这是一间四方形的手术室, 面积相当宽敞,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手术床, 天花板上悬挂着无影灯,靠墙边的位置摆着几台常见的医疗仪器和不锈钢小推车。
    地面是浅蓝色的, 干净整洁, 一尘不染, 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
    围绕着手术床的位置还画着一圈浅金色的阵法。
    手术室内也再无第二重防御,两人直接去到了那圈阵法的旁边, 仔细观察了一番,很快就发觉了端倪。
    “这不是上古时期常用的传送阵么?”和现代人有着一千年代沟的妖尊大人最有发言权,“阵型阵势都和你当年教给我的画法一模一样。”
    一样的繁复,一样的老旧,不如现代的阵法简洁明了,如同一套连篇累牍的落后的程序代码。
    落后就要挨打,所以妖尊大人自从重新出世之后每天都在不断地学习新事物:“现在的阵法基本都能够隐身,就算不能隐身也会尽量使用障眼法隐藏,但在上古时期,有能力这么做的人可不多,除非达到郁沧的水平。”
    梁别宴略一思索,问道:“门外走廊上的防御阵法是否也和你记忆中的一样,没有丝毫改进?”
    确实是……月鎏金当即就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设下这套阵法的人和我们俩是一个时代的人?但高途安才多大?好像只比桐桐大一点吧?”
    梁别宴:“高途安就是搞研究的,他的思想和技能一定是与时俱进的,绝对不会使用如此落后的阵法。”
    月鎏金:“所以一定有人在帮他?但这个人和我一样,因为某种原因与现代社会脱节了好久,不会使用现代的阵法,只会用这种老方法。”
    梁别宴:“这位神秘人和你还有所不同,你现在是自由的,是社会中的一员,一直在不断的学习新技能,但他不是,所以他的阵法一直没有改进,至今为止还是这种落后的形式。”
    月鎏金:“所以,他一直藏在这座被封闭的医院里,至今为止都没有离开过?”
    梁别宴点头:“很有可能。”
    还真是位神秘人了。
    这座医院也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跟宝藏似呢,越挖“惊喜”越多。
    月鎏金轻叹口气,没再多言,直接说了句:“启阵吧,看看能把咱们传送到哪里去,或许小铭就在那里。”
    梁别宴却无奈地回了句:“还是你来吧,我不记得该怎么使用这种阵法了。”
    月鎏金:“……”
    对于惯常使用现代阵法的非人类来说,上古时期的阵法相当于人类世界的甲骨文,除了专门做历史考古的专业人士,很少有人能够弄得懂。
    梁别宴丧失了大部分和前世有关的记忆,不会启动眼前的这种阵法也实属正常,但月鎏金的内心却五味陈杂,因为她现在所熟知、掌握着的所有技法都曾是他手把手教授与她的。而如今,教她的那人,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倒成了学富五车的能人。
    月鎏金再度叹了口气,嗓音中透露出了些许失落:“那就我来吧。”随即,她从储物戒中调出了几枚灵石,分别放在了画在地面上的那圈阵法的几个关键位置上,一边抬指捏诀,催动自己的灵气注入灵石,一边向梁别宴解释,“按道理来说,所有的阵法都有阵眼,只有催动阵眼才能启动阵法,但这个阵法却没有阵眼,要么是因为布阵人将阵眼藏起来了;要么咱们看到的只是这个阵法的冰山一角,阵眼被设置在了其他地方。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更倾向于后者。”
    如果在这座医院的范围内真的叠加着好几层时空,那么他们眼前的这个传送阵就只是位于当下时空的一部分,剩下几部分位于其他时空。
    “就像是贯穿一栋大楼的直升梯,每层都设门和按钮,阵眼就是机房。”月鎏金又道,“但咱们眼前的这台‘电梯’却是私人的,陌生人找不到门和按钮,就只能强行开门了。”
    总而言之,就是主打一个暴力破门,无论是物理层次还是魔法层次。
    言毕,妖尊大人便将左手的五指一拢,数道绿光当即从掌心中蹦窜而出,精准无误地落到了地面上的那几枚灵石上。
    灵石中的能量被催动,同时绽放出了夺目流光,如同一颗颗启明星。伴随着能量的灌入,画在地面上的浅金色阵法线条也开始逐一被点亮,最终如同一条条璀璨河流似的在阵型最中央的位置汇聚成了一点。
    手术床瞬间就被一束金光笼罩了。
    月鎏金试着踢了那张手术床一脚,却没踢动,当即就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梁别宴:“看来这张手术床也是阵法的一部分。”
    月鎏金的眉头却拧得更狠了:“必须躺上面才能被传送么?这是什么懒惰的癖好?能躺着绝不站着?”
    梁别宴想了想,道:“或许和懒惰无关,和执念有关,高途安是个对整容技术有着超高追求的医生,日常的工作就是做研究、做手术。自从医院被废弃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新患者,更加没有了进入手术室的理由,又被困在这里几十年,应当是十分怀念站在手术台上工作的日子。”
    月鎏金不禁感慨了句:“人家当整容医生是为了生活,高途安存粹是因为热爱,爱疯了。”紧接着,她就又感慨了句,“看来无论是什么物种,都不能拥有太高的追求,不然迟早都会疯。”
    梁别宴:“适可而止总是对的。”
    月鎏金又点了点头,说了句:“所以嘛,我外孙儿那种不求上进的人生信念还是很棒的,既不为难别人,也不为难自己,太可爱了!”
    梁别宴:“……”
    虽然但是,他那种不求上进到一定程度的孩子还是多鞭策一下吧。
    梁别宴叹了口气,忍无可忍地回了句:“高途安是上进心太过激进,小铭是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两个极端。”
    月鎏金不乐意了,当即就替自己外孙儿打抱不平了起来:“我们铭铭怎么就没有上进心了?我们铭铭也有理想和梦想啊,每天都在努力地思考着怎么出道当明星。”
    梁别宴:“……”
    不仅不求上进,还天天白日做梦。
    但只要,孩子开心,也行了……梁别宴说服不了别人,只好说服了自己:“他虽然没有当明星的命格,但只要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是的呢,我外孙儿就是很了不起!”月鎏金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最起码比高途安强吧?既不害人也不害己,还很乐观开朗。”
    梁别宴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态确实非常不对,总是望孙成龙,却忽略了他身上最重要的闪光点:善良和乐观。
    梁别宴突然就因为过往的严苛而对外孙儿愧疚了起来,立即催促了句:“赶紧去找小铭吧,还不知道他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更不清楚他到底被转送到了哪个空间中,想要精准地寻人都无从下手,哪怕再着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手术床十分窄小,显然躺不下两个人,只能一次一位地入阵。
    妖尊大人很有担当,也务必要在自己的贤内助面前展现自己的勇猛,果断说了句:“这阵法我比较熟悉,让我先去探探路,看看它到底能给人转移到哪里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再来接你。”
    梁别宴却说:“为何不一起?”
    月鎏金一愣:“这床这么窄,怎么一起?”
    梁别宴:“但如果我们分开入阵,很有可能会被转移到不同的时空里。”
    月鎏金:“咱俩不是系着红绳么?就算是到了不同时空也能感应到。”
    梁别宴却态度坚决:“不行,必须一起,我们已经和小铭走散了,你我二人绝不能再散。”
    月鎏金不说话了,盯着梁别宴看了一会儿,忽然就又难忍骄傲地把嘴撅了起来:“你不会是想和本尊躺到一张床上,但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才找这种借口吧?”
    梁别宴:“……”感受到了,赵小铭身上的那股迷之自信和极端乐观,绝对也是随了他姥。
    下一秒,妖尊大人就抓起了她贤内助的手,然后迫不及待地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上:“其实挤一挤的话,两个人也躺得下!”说完,就侧着身体躺下去了,又灵活地往里面一挪,给梁别宴留出了一半空床,“上来吧,可以的!”
    梁别宴的呼吸一滞,耳根瞬间就红了,整个人慌张又无措,就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了:“不是、你、我…你…”
    月鎏金不悦蹙眉,催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表演娇羞呢?快点上来呀,还要去救外孙儿呢!”
    “……”
    谁表演了?
    梁别宴整个人都是懵的,白皙如玉的面颊也在瞬间涨红了起来,但又架不住月鎏金的催促,手无足措地上了手术床,侧着而躺,和月鎏金面对面。
    床面狭窄,两人的身体完全是紧挨在一起的,互相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体温,甚至能够聆听到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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