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唤,箫谨霜心头一震,猛一下掀开红盖头,看着站在门熟悉煌身影,眼泪不由自主的溢出眼眶。
    “御风,真的是你!”
    箫谨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日夜思念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慕昭阳定定地站在门上,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他根本没想到坐在床边的,竟真的是他的日思夜想的霜儿。
    内心一阵激动,想都没想就一个箭步走到床前,深深地看着眼前人,生怕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霜儿。”
    “御风。”
    两人来不及细诉分离后的相思之苦,也不及解释身份的问题,便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口外面,还有窗口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
    姜氏惊讶地道:“情儿,这是怎么回事啊?之前昭阳还死活不肯娶仁敬公主,现在抱得跟连体娃一样。”
    薄情一手扶着腰,一手抚着肚子笑道:“娘亲,昭阳和仁敬公主在军营时,就已经相识相知相爱,只是他们都故意隐瞒自己身份,所以才会让我机会捉弄他们一把。”谁叫慕昭阳当年惹她哭。
    白映儿看着薄情:“什么?你是故意捉弄他们的。”说完,嘴角不由的抽了抽,这个记仇的丫头。
    明月整个人站在窗台上,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薄情道:“惊华姐姐,你真是太坏了。不过,我喜欢。”
    薄情满意地捏捏她小脸,对箫谨天道:“箫天帝,下面的事情儿童不宜,你确定让明月一起欣赏。”
    箫谨天无奈的耸耸肩:“明月的性格也不知道究竟从了谁,母后为了她这性子,差点没有把几个乳母吊起来审问”
    不等他说完,就见明月突然用双手捂着眼睛,一边双从指缝里偷看,压低声音叫道:“开始了,仁敬姐姐他们要开始亲嘴嘴亲到了!”两只小手激动得瞬间握成拳头。
    稚气的声音中充满激动,在场的人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心里一直在飙冷汗。
    箫谨天额角上青筋一直跳,伸手一把把她从窗台上抱下来,捂着她的嘴巴道:“不要乱叫,小心被你仁敬姐姐他们听到。”
    闻言,明月赶紧松手开拳头,两只小手赶紧捂着嘴巴,薄情忍不住额头飙汗,不愧是嫡亲的兄妹。
    “糟了。”
    情深处,箫谨霜突然推开慕昭阳,一脸着急地道:“嫂子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原是一对的,万一万一他们明天就入宫跟陛下说让我们和离的事情,我们可怎么办啊?”
    慕昭阳拉着箫谨霜的手:“不用担心,有我嫂子在,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不对。”说到一半时,慕昭阳终于察觉到不对。
    “怎么了?”箫谨霜的心都快跳到喉咙上。
    “我嫂子是不是早就跟你认识?”慕昭阳方才被惊喜冲昏头,此时已经清醒。
    箫谨霜马上点点头,慕昭阳把她拥入怀中道:“嫂子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知道我们是相爱,却故意没有跟我们说清楚,其实就是想捉弄我们,你放心,嫂子她绝不会跟陛下提让我们和离的事情。”
    “真的。”箫谨霜还是不敢相信。
    “我相信我嫂子,她是个好人。”慕昭阳抱着箫谨霜,也不知道哪里来自信,他就是相信薄情。
    窗外,慕昭阳的话一落,箫谨天故意一脸惊讶地道:“你居然会是个好人。”要知道这些年,她一句话就有多少人丢掉性命。
    薄情不以为然地道:“最少我是一个合格的嫂子。”她不是个好人,却也有值得她珍惜的。
    慕昭明从背后抱着她,含笑道:“你是天下最好的妻子。”她的确不是良善之辈,可她是他的一切。
    “你们最肉麻。”
    冷不丁虞清冒出一句,那知道他的声音刚落,就一个声音从旁边的树上飘落。
    “你们好无聊,偷看人家洞房。”
    闻声,众人抬头一看,就看到夜寒和默颐悠然的坐在树上,不由的嗤之以鼻。
    薄情反唇相讥道:“彼此,彼此,难道你们就不是无聊吗?”
    明月一看夜寒白发飘飘,神仙下凡的模样,一下忘记他们在偷窥的事情,大声叫道:“夜寒哥哥,你来了,我们一起来看仁敬姐姐他们洞房。”
    果真是童言无忌,众人不由飙汗的飙汗,扶额的扶额。
    箫谨天脸上的笑容一滞,声音却异常冷静地道:“映儿,旦儿该饿了,我们回府吧。”
    白映儿连忙点点头,跟明月在一起时,他们经常被明月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总想看地上有没有洞,好钻到里面把自己藏起来。
    慕昭阳和箫谨霜突然听到明月的声音不由吓一跳,待听到后面的话不禁有些抓狂,这帮人竟然偷看他们洞房,确实是够无聊。
    只见慕昭明面不改色地道:“明月,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我们不是偷看他们洞房,酒席开始了,我们是一叫新郞官出来一起喝酒。”
    他的话音刚落,洞房的门就一下被撞开,只见澜凌和宫乐站在外面。
    两人不约而同地道:“慕昭阳,你今天是逃不掉的,快出来跟我们喝一杯,大家都等着你呢。”
    姜氏心痛儿子:“你们可别把他灌醉了,我还等着明年抱孙子呢。”
    此话一出,箫谨霜立即满脸羞红。
    婚宴一直闹到天黑尚未结束,客人是送走了一批又一批。
    有朝堂上的官员,有军营中人,也有江湖中,所有人都不分上下闹成一团,女眷们在天黑后便离去,男人们却一直闹到深夜才散场。
    翌日清晨,一双新人入宫谢恩,又是一番调侃。
    ————
    眨眼到了十一月底,这天早上薄情先醒来,梳洗过后见慕昭明尚没有醒来的意思,吩咐珊瑚和帛儿去准备早点后,刚想回头叫慕昭明起床,就见帛儿去而复返,脚步还十分匆忙。
    薄情心里一动:“帛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帛儿上前福身道:“回殿下,陛下差人来传话,夜族主那边只怕是不好了,你快过去看看。”
    骤然听到夜白不好的消息,薄情心里一惊,腹中顿时微微有些不适,连忙深吸一口气:“知道了,快派人出宫请上官公子入宫。”
    自从与父皇他们闭关后,师傅一下在闭关休养,拒绝接见所有人,一概事务皆由夜寒处理,她已经猜到他有事情,没想师父他竟然已经快不行了。
    “情儿,别急。”
    慕昭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连忙轻声安慰薄情。
    夜白的身体状况他早就知道,自从薄情被抹去那段记忆后,他们都一直刻意瞒着。
    现在夜白突然要求见情儿,只怕是已经最后关头。
    慕昭明扶着薄情的肩膀:“情儿,别急,深吸气放松,我陪你一起过去。”孩子已经足足七个月,生怕薄情一时情绪激动,又会引起身体不适。
    薄情点点头,颤着声音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一边依照慕昭明明深深的吸气,不停放松自己。
    夜白自从上次出关后,就一直在水上居休养,有专门的宫人、太医侍候着,只是一直不让薄情知道。
    水上居中,上官落松开夜白的手,回头对一脸担忧地薄情道:“夜族主当日闭关时耗生机,此时已经是油尽灯枯,即便有血婴人参养着,只怕也是挨不过今日。”
    “师傅。”
    薄情看着躺在床上,几近干枯的老人,听到上官落的话后一阵悲从心生。
    虽然她与夜白虽然相交不长,心里却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脑海中有些东西一闪而过,眼泪瞬间溢满眼眶。
    夜白朝薄情抬起干枯的手。
    薄情连忙拭掉眼泪,走上前,把手放到他的手中。
    夜白虚弱地道:“殿下,别哭。看开点,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师傅老了自然会死。”
    薄情哽咽着道:“师傅,有些事情弟子可以和你一起起分担”
    “师傅怎么舍得殿下受苦。”
    夜白打断薄情的话,拍拍她的手背:“可惜师傅能力有限,不能让殿下一世无忧。”语气中充满遗憾。
    别人听到这番话或许一阵疑惑,唯独薄情明白他在说什么,因为她在刚才一刹那间,已经恢复全部的记忆。
    回想夜白为她做的一切,薄情哭着道:“师傅,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吗。”
    他故意暂时抹去她的记忆,就是为了阻止她,阻止她为保住他的性命,而做出逆天的事情。
    薄情的眼泪像断了线珠子,大点大点的落下。
    夜白淡然一笑:“天命如此,我们不可逆天而行,若要逆天而行,唯有等九洲一统的时候,可惜师傅是等不到那一天。”
    “师傅本想一个人悄悄去,可是师傅不放心殿下和寒儿,有些事情还需要再交待一番。”夜白朝儿子抬起另一只手。
    夜寒也走上前,握着父亲干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的手。
    夜白紧紧握着二人的手道:“寒儿,都具备了预知未来的能力,一切只需要按照我安排好的行事即可,勿再动推算之力,否则将前功尽弃,白白浪费了我们夜氏一族的牺牲。”
    夜寒连连点头。
    最后,夜白看着薄情,用力握着她的手道:“殿下,你要记得答应过师傅的事情,夜氏的推算预知之术绝不可传给薄氏后人。”
    薄情用力的点点头:“弟子一定谨记师傅教诲。”
    闻言,夜白释然地一笑道:“很好,很好”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完就缓缓闭上眼睛。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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