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真现在是贵人事忙,能亲自与蒋何凤来赔礼道歉已经是不易,喝了两杯酒之后就走了,没了长辈在场,董紫枫与蒋浩然明显就放得开了一些,举杯共饮的话题也没了禁忌。
    “沈将军的大婚已经不足一月了,听说皇上昨日也定下了太子与董王的婚约,你这位晋王殿下估计也是快了吧?”
    蒋浩然捧杯一碰董紫枫手中酒杯的杯沿,打趣着的道。
    “我?也是快了!”董紫枫呵呵的傻笑了起来,看得蒋何凤一愣一愣的愣是没反应过来。
    “快了?咦,以往说到婚事你都是说顺其自然,怎地这话听着你倒是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意思?”蒋浩然全身的八卦细胞都已经是攥足了劲头。
    “也就是说说,此事乃是父皇与都察院御史内阁阁老商定的,就算不愿意也得接受啊!说到订婚,你可得多担心担心自己,现在你们蒋家可真是成了洛阳第一的商贾,你这位蒋家少主,身价更是扶摇直上,现在等着嫁给你的姑娘,没有几千也定然是上万了。”董紫枫忙着岔开了话题。
    “这…………唉…………你是皇命难违,我又何尝不是要父命难违,这事多半也是由不得自己了!”说道心头的疙瘩,蒋浩然果然就是陡然低落,唉声叹气的摇头晃脑。“何凤,还是你好啊!”
    正在胡思乱想着自己的算盘的蒋何凤被蒋浩然一眼打断了心头思绪,心头刚刚谋思成形的那些个想法顿然就又变得杂乱了起来。
    “没父没母的滋味,你又哪里知道!蒋浩然,我与你商量个交易如何?”
    她先手头上可是有黄金两百两,对她来说这是一笔巨款,钱到了手上自然是要想办法让它驴打滚钱变钱的,现在蒋家正是是因老齐一事有愧与自己,自己正可以趁着这大好的机会让他们也补偿一下自己,蒋家现在可说总揽了洛阳大半的生意,自己与他们合作是不二的明智之举,资源必须得合理利用才能发展出最大的利益,她手中两百两黄金,也许只要自己选择对了,变成四百两千两万两都是有可能的。
    若是她能坐拥黄金万两,她又怎还须在睿王府做食客谋生,到时候自己要如何便就是如何,蒋何凤心头有个美好美妙的想法,而这个想法她有着八成的把握可以实现。
    “交易?”蒋浩然与董紫枫均是被蒋何凤的话说的一愣。
    “现在颜家的生意虽说被你们吞并,但要控制这样一个市场可是不容易,蒋家之下也有不少的世家是经商为业的,再说上头还有王家李家,这几天捣乱的人怕也是不少吧!”对于形势的认识蒋何凤自认为自己还是有一定的敏锐度的,颜家一到,下头就是一盘散沙,这个时候有蒋家出头出面得到的好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那些也是经商曾经也与颜家打过交道的商户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壮大充实自己的好机会,而早就有在经商上插一手的王家与李家,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说得不错,这些日子是有些人使了不少绊子,不过这与你说的交易有什么关系?”不是蒋浩然要嘀低估蒋何凤,而是他根本就没办法将蒋何凤的见识见解提高到他那样的高度,经商毕竟是他的专长,而蒋何凤的专长不过对阵法的研究。
    “经商与三十六计又有何区别,这些人都是看着一盘散沙想要捞一笔,只要你们多花些心思也还是能应付过去的,主要的还是王家与李家,我与你说服王家,你与我做个交易,将你们在盛安街的那间绸缎庄的份额给我三分之一如何?然后我用这黄金百两,买你们在盛安街靠着绸缎庄的那间铺子。”她要的并不过分,她提出的要求也不过分,以她与蒋浩然的交情以她被蒋家当初打的那一耳光,这些对蒋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情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她知道蒋浩然肯定会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身为蒋家少主,这点的决策权还是有的。而相比之下现在市场的混乱,虎视眈眈的王家李家才是蒋家的劲敌。
    “这想法倒是不错,可你确定你能说服王家主,虽说王家大小姐现在可是你未过门的嫂嫂,可这嘴边上的肥肉你要想让他不下嘴可是难事啊!”
    联合是必须的,但自身的利益还是要最大化的,王家李家蒋家现在同一个鼻孔出气但不代表蒋家可为了大体的利益放弃自己应得的东西,商人之本,还是在利,谁也不愿成为下一个被皇上流放杀伐的家族,所以他们都必须卯足了劲的强大起来。
    “王家之本,毕竟不在经济,其实只要你们能断了王家主的后顾之忧,他一定会放弃这一块肥肉,王家有王皇后,朝中文武百官多有受过王家的恩德,他们的根本,还是在朝堂,再说他们在江南七省关东也都有自己的生意,洛阳是天子脚下固然是重中之重,但你们若是能给予他们足够的好处,他们也是会放手的,王家与李家之间,可是隔着一个王皇后与李贵妃,比之你们蒋家,这关系可就僵多了!”
    “好!只要你们说服了王家主,那铺子我就做主送给你!绸缎庄也给你三分之一的份额,不过这事你可得一定给我办成了,若是成了,我到景泰楼为你开酒宴!”
    蒋浩然觉得有几分理,蒋何凤出手从来就没有失手的事情,李家与蒋家的关系一向不错,所以李家对他们来说倒不是大问题,到时候互利互惠就是了,可四大家之首的王家,互利互惠这一点,就是有点难了。
    “好,到时候你就好酒好菜的点着,等着看我明日凯旋而归吧!记得,是绸缎庄旁边的那间铺子,你得去支会一声,不过我也不急,那个掌柜你让他再开几日铺子就是了。”
    “我就知道你主意多。”蒋浩然对蒋何凤的话并不怀疑,斟满了一杯酒,敬奉一碰杯,他便就仰头饮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看我为你引见的人才,是不是举世难寻啊!”
    “浩然兄的大力举荐可实在是靠谱,靠谱啊!我敬你一杯,也是你舍爱才能让何凤到我府上,以前听着你说的她的英勇事迹我还有些不信,那夜见了她英勇斩断那已经燃烧过半的引线我才知道这世间文武双全的人果然是多了去了。”董紫枫大笑的调侃着将蒋何凤那夜的英勇诉说了一遍,听得蒋浩然都是心惊肉跳直是愣了许久。
    这一顿酒吃下来,董紫枫蒋浩然两人是酩酊大醉,蒋何凤也是被这些美味佳肴撑得肚皮滚圆,酒宴散去时还是蒋浩然让人派了一辆马车才将两人送出府的。
    酩酊大醉的董紫枫与蒋何凤认识中的他几乎就是两个样子,且不说与妇孺一般的喋喋不休,还会喜怒不定的或而傻笑手舞足蹈或而呜呜哽咽,搞得蒋何凤都不知如何自处只能缩在一角偷偷的看着。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董紫枫豪情万丈的声音听得倚着车厢抚着肚皮立即就翘了起来,这首词她可是在初中的时候就能背下来的《将进酒》,难道这个世界也有一个李太白?
    “这首词叫什么?”
    “词?什么词?”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的董紫枫打了一个酒嗝,眯着眼指着蒋何凤就笑了起来:“善郡王的女儿真灵县主被父皇许给了太子,董王定下的是张阁老之女,看来父皇果然还是惟独宠爱董王啊!什么事都是尽着最好的给,就算是董王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他还是能够给他最好的东西,呵呵,呵呵…………不过我一点都不羡慕眼红,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知道父皇给我选了谁吗?”
    董紫枫歪着的身子一震,打了一个酒嗝,砸吧着嘴就贴着车厢倒了下去,浓浓刺鼻的酒味在狭促的车厢蔓延着,蒋何凤好不容易提起的精神被打断,一下子就像一颗消了气的皮球一般靠在了车厢上。
    这个世界看来是有那些她熟知的历史痕迹的,可她也翻阅了史书典籍,可是从未见过有过一个叫大唐的国家,更没有一个叫李白的诗人,那这首词又是从何而来?她不相信会有人有如此高的文学造诣能与历史上那个李太白重合一字不错的将将进酒写出来。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这首词真是出自李白李太白之手而她没有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要么,这就该是另一个穿越时空的人留下来的谜题。
    联想到此处,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若真是能找到一个与她一样的孤独时空穿梭者,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两个陌不相识的人在这陌生的空间却能说着只有两人才会产生归属感的话,那些已经离她远去的曾经,似乎是又茫茫的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车厢里,董紫枫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马车从喧闹的大街人流中穿过,让心思翩飞的蒋何凤更是恍如隔世,她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了,两年,她在为了沈客而度过,今后的日子,她必须为了自己去活,明日一行,说服王家主,就是她为自己拼搏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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