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第二十二天。
    阿锤站在巷子里活动着身体,现在他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至少已经不要云朵的搀扶就可自由的行走了。
    这几日,封八座殷勤倍至,见阿锤不肯搬到宅子里去住,便将这条小巷收拾的非常干净让二人住的舒适一些,知道阿锤不喜欢吃自由之城的食物,便送来最好的食材让阿锤自己做。
    甚至封八座还叫人给逐尘做了一张舒适的席子,不过没到三日就被逐尘啃成了一堆杂草堆在身下。
    封子柒估摸着阿锤和云朵吃完早饭,穿戴整齐来到了巷子,封子柒站在巷子口向里面看了看,发现阿锤和云朵果然吃完了饭,长舒了一口气,自从那天喝了一次阿锤做的逆行者肉汤,那刻苦铭心的味道让他再也不想尝第二次。
    一身武士服的封子柒站在巷口对着正舞着一面盾牌的阿锤道:“师傅,今天可不可以教我啊!”
    阿锤停下,道:“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今天便教你两招,不过你可别在叫我师傅,还是叫我叔叔就可以。”
    封子柒高兴地道:“那叔叔咱们去演武场吧,那里宽敞,各式各样的器具都有。”
    阿锤将盾牌挂到车子上,对云朵道:“一起跟着去吧,总呆在巷子里多闷啊。”
    云朵撅着嘴,还生阿锤非要在自由之城待上一段时间的气,并不想和阿锤去演武场。
    阿锤拿过使者节杖递给她,笑道:“我一会儿得教他,拿着节杖不方便,你得帮我拿着节杖啊。”
    云朵接过节杖抱在怀里,不情愿地跟在阿锤身后,在封子柒的带领下朝着演武场走去。
    自由之城的演武场就相当于太逆逆行者们训练的军营,只是国家不同称呼不同而已。
    这里的演武场没有太逆热闹,毕竟神域内从孩子七岁的时候就接受就太逆独一份。这里最小的十五岁,最大的不到三十。
    正在演武场上操练的人看到阿锤纷纷侧目,放下手中的武器,目光跟着他移动。
    他们前几日便听说阿锤将要教授封子柒武技,也想着见识一下逆行者到底是何等厉害。
    走到演武场摆放兵器的架子旁,阿锤瞥了瞥身后跟着的几位自由之城的士兵,看着架子摆着各式各样的兵刃。
    锤、刀、剑、叉、矛、盾、弓箭、标枪,这几样是自由之城常用的兵器。
    阿锤抓着一杆长矛,卸着矛头,对封子柒道:“只有在实战中进步的才会最快,你也挑一个兵刃吧。”
    封子柒没有挑选冰刃,而是抽出腰间的一把华而不实的剑。那剑虽是金属造就,但一看就是给小孩子的玩具。剑胳臂长短,两指宽窄,剑身雪亮,剑柄缠金镶珠。
    二人来到演武场的中,不少人都跟了上来。
    阿锤道:“你现在没达到铁武士的标准吧?”
    在太逆之外,人们对武士的称呼为铁、铜、银、金武士,分别与太逆的锤、刀、矛、盾武士相对。
    封子柒道:“没有,不过叔叔你怎么才是锤子武士啊?”
    随着封子柒的问话,在场的人纷纷看向阿锤胸口那枚被神谕殿藤蔓环绕的锤子徽章。
    阿锤握着矛杆的手不自觉的捻动,道:“我本是传令兵的,传令兵不注重武力。来吧,向我攻击吧,我会留手的。”
    封子柒紧了紧那把华丽的剑,喊着号子冲着阿锤冲了过来。
    嘭~
    封子柒飞了出去,倒在远处一动不动。
    阿锤用的是阿勇·尘最开始教他的那招,当他的矛杆点在封子柒的胸口时,他就知道自己的力气好像大了点。
    围观的士兵看到封子柒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都赶紧围了上,检查他的伤势。
    阿锤也扔下矛杆过去看他的状况,喃喃自语道:“明明只用了三成力啊!”
    封子柒没有阿锤那么抗揍,阿锤的一击让他背过气去,一个士兵拍着的他的后背,足足过了一只鸡的时间才缓醒过来。
    众人扶着腿脚发软的封子柒站了起来,皆是面色不善地看着阿锤。
    阿锤道:“我只没想他居然这么弱。”
    众人更是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这时一个士兵中最魁梧的汉子走了出来,看着阿锤道:“太逆的使者,难道你只会欺负孩子吗?敢不敢与我比试比试?”
    阿锤看着面前身高八尺,脖子上挂着银色胸牌的比他还要壮一些的汉子,犹豫着。
    银武士等同矛武士,毕竟他只是也就刀一武士的水平,较之矛武士差了一点,何况他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
    作为一个逆行者永远不会畏惧挑战,要是其他的逆行者遇到挑战,早就撸起袖子上了。
    但阿锤不一样,他想着一是自己未必打得过,二是自己作为太逆的使者去和自由之城的一个士兵比试,这会不会落了太逆使者的身份。
    封子柒道:“胡闹,叔叔是太逆的使者,只是锤子武士,你要是伤了他可就不好了。”
    那银武士哈哈笑道:“使者大人到底接不接受挑战?那再加点彩头怎么样?我若是输了就给你磕头道歉,我若是赢了你就拿一碗神水出来给小太子。”
    一众人跟着起哄。
    云朵看着人们在起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到阿锤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
    阿锤用手语回道:“那人想要与我比试。”
    云朵看着银武士自负的表情,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别和他比。”
    那银武士看着阿锤与窈窕的云朵用手语交谈,遂道:“若是舍不得神水,把这聋奴当做彩头也可以!”
    一众人哄笑。
    阿锤听了银武士话,面色一沉,道:“就以神水当彩头!你说怎么比?”
    那银武士咂咂嘴,暗暗可惜,道:“那就比兵刃、投掷和弓箭,三局两胜怎样?”
    “好!”
    封子柒急道:“叔叔,你怎么可以答应与他比试?不比了!不比了!”
    阿锤摆摆手,道:“不过你若是输了,这彩头得改改。”
    那银武士傲然道:“哦?怎么该?”
    “你若输了,我也不会计较你触犯太逆使者尊严的事,你也不必给我磕头道歉。”
    阿锤顿了顿,指着云朵,继续道:“你给她磕头道歉就行!”
    那银武士大笑道:“我一个银武士怎么会败给一个铁武士?就按你说的。”
    演武场的士兵呼喝召集同伴,设置比试的场地。
    每每太逆来的使者也会和自由之城的武士较量,他们大多都是矛级的武士,都非常轻松地打败自由之城的武士完事,从来没有像阿锤这样犹豫和设置彩头的情况。
    主要是阿锤与其他的逆行者思想上的不同,还有他胸口那枚锤子徽章给了那银武士莫大的信心。
    那银武士准备妥当,握着一杆长矛,走到格斗场地的中央,心道,一个传令兵出身的使者能厉害到哪里去?哼!还想要我给那个聋奴磕头道歉,看我不打的你跪地求饶!
    “你怎么不把矛头安上?”银武士道。
    “不想你死!”阿锤寒声道。
    对于比兵刃来说,阿锤还是有信心,阿勇·尘教给他的杀人技全在兵刃上。
    阿锤还记得阿勇·尘对他说过,在战场上,武士的等级并不能决定会不会活下来。
    银武士见阿锤不把矛头安上,也将自己的矛头卸了下来。长矛变棍让他有一点不适应,但他还是高喝着举着矛杆冲向锤。
    阿锤岿然不动,看着向他冲来银武士,只觉得那银武士的脚步远不如太逆矛武士的脚步坚定,力道也远远不如。
    阿锤看着那抡向他脑袋的矛杆还是一动不动,听着那矛杆带出来的风声,他持着矛杆,向前一点,将自己已经恢复的七八成力量全都使了出来。
    那矛杆没等落在阿锤的脑袋上便随着那银武士飞了出去。
    啊~咔~彭~
    这是那银武士从进攻到摔在地上所发出来的声。
    众人见银武士飞了出去,连忙围了上去,只见他嘴角流着血,已经昏了过去,扒开他的胸甲才发现他的胸口处凹陷下去一个鸡蛋大小的坑。
    阿锤扔下矛杆,转身向演武场外走去,道:“他的胸骨已经碎裂,一会儿叫人去我那里取神水。剩下两场比试改日再进行吧。”
    云朵抱着节杖跟在阿锤身后,留下演武场一众看着银武士胸口呆呆发愣的士兵。
    呼~
    阿锤回到马车长舒一口气,刚才那一击用了他全部的力量,一击过后阿锤也手臂发颤。
    阿锤心想着绝对不能露怯,于是用了珂木老大“装”字决,给一一众士兵留下来“不愧是逆行者”的印象,洒然离去。
    云朵打着手语道:“你刚才的样子很酷!”
    阿锤回道:“那是。不过他也是真弱,就和太逆的刀级武士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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