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小剑士中应难一人胜了五个,实力强悍不说,还堵死了翁锐所有的退路,现在整个结局都要看他一个人的力量了。
    到了这个时候,翁锐反而变得坦荡起来,开始做的很多谋划都没有用上,现在他也不必再去考虑什么谋划,一心一意去应付目前的局面,这种内心的空明倒给了他一种从未体验到的力量感。
    “应卫使果然名不虚传,一出手就连败我方五位高手,”翁锐笑吟吟的道,“要不先休息一下你我再战?”
    “对你不用。”应难道。
    翁锐是想客气一下,就算他现在出手也符合擂台战的规则,但对方似乎并不领情,获胜的余威不但使应难神采飞扬,还多了几分目中无人的傲气。
    “应卫使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翁锐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看来你已经有了胜我的把握。”
    “我知道你现在名气很响,按说我对你还是有点期待的,”应难道,“但现在看来道家三圣门的门主也不过尔尔,但愿你能为他们挽回点颜面。”
    “看来应卫使有些失望了,”翁锐道,“道家三圣门的道法不是我们这几位门主所能代表得了的,取法自然,大道无疆,我们所得也不过是些皮毛,按说不该在这里卖弄,不过事出无奈,只能勉力而为,对你也应该是足够了。”
    翁锐说得轻松,人也很是放松,但“混沌初开”的心法已经弥散开来,暖暖的、柔柔的,侵润一切,包裹一切,让周围的人感觉都是那么的舒服。
    “难儿,小心!”迦南已经感觉到不对,突然出声提醒应难。
    翁锐在天工山极顶和孙庸切磋的时候也使过这一招,并且孙庸也从中获益不浅,这个时候应难也慢慢沉浸其中,迦南的一声提醒使他顿然醒悟,随即身形暴起,相隔丈余,一剑挥出,犹如狂涛漫卷,顿时将翁锐弥散出来的气息震得粉碎。
    翁锐当时和孙庸用这一招,因为练的都是他们自创的“归一功”,两人气息相融,互相激荡,那也是极好的修炼契机,但在这时候,让对方感觉舒服可绝不是助对方修炼的好心,一旦他的气息越来越盛,对方可能就会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局面自可由他掌控,这也是翁锐对“宗物同尘”新的感悟。
    迦南不愧为一代宗师,对于这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用身心感受的一点点变化,他也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而且还能感受到这里面的厉害,自见他的功力深厚,因为他比应难离翁锐要远得多。
    一上来还没动手就差点让翁锐暗算,应难的这个气可是有点大,一招震碎翁锐的气息,另一招已携万钧之势攻向翁锐,而翁锐在气息上已经占得先机,出招自不会落后,身形一震,一道道剑影从身边飞出,上手就是“混沌初开”的大招“混元一极”,并且用的是全力。
    “轰!”
    第一招就是硬碰硬,翁锐飘然后退两步,稳稳站住,而应难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强压一口气站定。
    翁锐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将剑收回胸前,悠然道:“你确信没有问题?”
    刚才应难胜孙庸和季瑜都是巧胜,明显在于要保存力量,翁锐现在要一力独扛后面的所有人,他也不得不计较一些。
    这恐怕是应难出手以来第一次落了一点点下风,或许他从来没想过,或许他根本不愿接受,翁锐的这句话更是像在他高傲的心里扎了一刀。
    “啊!”
    应难一声厉喝,脚下斜踏而出,身形也随即飞转,后脚划过一道弧影趋前跟上前脚,旋转中另一只脚再次斜踏而出,身形再次飞转前趋,速度极快,整个身形化成的虚影就像一道快速旋转、蛇形而前的龙卷风,而在这股快速而强劲的龙卷风里,不但闪现着凌厉的剑光,还伴有沉闷雷音。
    应难力战五小剑士,或百十招,或五六十招,或就一招,不但没显过这等招数,就连这样的身法和所爆发出的威能也是前所未有,看来他能被褚良品评为十小剑士之二,不光是有迦南的传承,更重要的是还有他个人的体悟,这个深浅就不是通过一两场比试就能显现出来的。
    但他现在所面对的是十小剑士排名第一的翁锐。
    应难身形一动,翁锐已经出招,他没等应难的那股旋风靠近,手中的剑一振,已经化出漫天剑影,身形随即飘忽起来,层层叠叠,难辨虚实,正是“混沌初开”中的“虚以问道”!
    当翁锐的漫天剑影和层叠身形与应难的旋风一接触,翁锐的剑影和身形像被旋风刮起来一样,立即随着旋风旋转,并且越转越快,剑影身影也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消失在旋风之中。
    但应难所刮起的旋风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而是旋转的更为猛烈,并且由于翁锐地卷入规模也变得越来越大,在不大的场地上荡起了漫天的灰尘,灰尘中的金玉交接之声一阵紧似一阵,旋风的旋柱也被蓬勃的罡气撑得越来越大,逼得两边观看的人连连后退,就这样离得近功力浅的人也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几乎是一场昏天黑地的打法,看不清招数,看不清人影,剑啸声不断,连续交接的兵器声还夹杂着罡气勃发的声音,在场之人无不骇然。
    这场争斗几乎没人知道他们打了多少招,但时间并不是很长,也许就是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倏然分开,翁锐虽气喘嘘嘘,但身形依旧飘然,执剑稳定,但看应难,单膝跪地,柱剑支撑,身上数处破洞处的衣衫已经随风摇曳,微微抬起的眼睛激射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胜负已分,只是他们两人的位置换了个,翁锐站在了承天教众人跟前,而应难则留在了对面。
    “噢!”
    “好!”
    翁锐这一方自然少不了欢呼声。
    “好,不错,”迦南也不仅拍手称好,“看来你的内力并未受损?”
    “真不好意思,让圣使算错了。”翁锐转过身来,微微一礼。
    “这么说你没有给那个小孩治伤?”迦南道。
    “尽管我觉得拿小孩做筹码非常卑鄙,”翁锐道,“但要治那点伤还不是太难。”
    “不可能,”迦南道,“虽说我只是略通医道,但我对自己的功夫还是很自信的,我出手的地方没有你的‘真元巡脉’,就算是有药也是治不了的。”
    “呵呵呵,这也叫人算不如天算,”翁锐道,“恰巧内子也跟我学了这门功夫,练得还算不错,有她帮忙,总算给我留了些气力,要不今天我还真就没法应付了。”
    “噢!”
    “难儿!”
    败倒在地的应难,借着迦南和翁锐讲话的间隙,喘了几口气,但他完全没法接受现在的结果,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翁锐,还在和师父谈笑风生,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猛吼一声,拼尽全力飞身而起,手中的剑带着破空之声再次刺向翁锐,连迦南举手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在一片惊呼声中,翁锐的身形原地暴起,空中一个急速翻转堪堪躲过应难刺过来的一剑,手中的剑划过一道闪电,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凌空顺势斩向应难空荡荡的后背,但就在剑锋触身的一瞬,翁锐的手腕稍稍反转,最终成了一剑拍在应难的后背,应难整个人借着前冲的猛烈势头和翁锐的这一拍之力,重重的摔在了迦南脚下,“噗”的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人也顿时就晕了过去。
    “难儿!”
    迦南惊呼一声连忙低下身子探查他的伤势,出手如飞点了他数处穴道,当即席地而坐,一手扶着应难,一手抵住他的后心,以其强大的内力缓缓护住几乎被震散的真元。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应难“噢”了一声,又吐出不少鲜血,但气息似乎好了许多,眼睛也慢慢睁开,迦南住手并站起身来。
    “先把他抬下去吧!”迦南说完,就有两人过来非常小心的将应难抬走。
    “你人不大,下手还是挺狠啊!”迦南转过身道。
    “如此气量,又对胜负如此看重,估计他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还不如现在就废了他。”翁锐淡淡的道。
    在刚才,两人虽说打得十分激烈,但翁锐还是有点钦慕应难的修为,出手还是留有余地,他只是想获胜,但并无杀他之意,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服输还胆敢偷袭,这让他顿时怒不可遏,但临了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留了他一条性命。
    “哼,”迦南冷哼一声道,“这么做就不怕你今天走不出卧龙谷?”
    “这点我早就想过了,不劳您费心,”翁锐道,“下一个是谁?福禄寿三使?”
    “他们不是你的对手。”迦南道。
    “哪莫非是你自己?”翁锐道。
    “这里有个人已经等你多时了,”迦南道,“你能胜他自然有和我交手的机会。”
    “谁?”翁锐道。
    “哈哈哈,见了面你就知道了,”迦南道,“把我们圈养的畜魔放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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