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朱山带回来的火种,翁锐他们那边的火很快燃起来了,朱玉铜壶里的水已经开始“滋滋”的响,等朱山坐下来,翁锐和钟铉才在他的旁边坐下。
    “山子,你有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翁锐低声道。
    “没有,要有的话早就跟过来了。”朱山道。
    “那这都是些什么人?”钟铉问道。
    “和九重门的商队有些像,东西也不少,”朱山道,“他们看到我们都很紧张,防备心理很强,不光不让我靠近,中间的货物有人把守,说话语气还不太好。”
    “嘻嘻,人家把你当强盗了。”朱玉笑道。
    “没你什么事,快烧点水,我肚子都饿了。”朱山道。
    “这说明他们带的货很敏感,”钟铉道,“莫非他们心里有鬼?”
    “就算是普通的货物看见陌生人他们也会紧张的。”翁锐道。
    “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他们一大帮人,这有什么好紧张的?”钟铉道。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后面还有没有人,呵呵,”翁锐笑道,“这打劫的总还有个探路的。”
    “锐哥哥,你也把自己当成强盗了。”朱玉道。
    “什么强盗不强盗,我们说正紧的,”朱山道,“要是这伙人真是九重门的商队我们怎么办?”
    “这个我还真没想好,”翁锐道,“我现在只想刺激幕后的那些人一下,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你的意思我们把这批货劫了?”钟铉道。
    “我们又不做这个生意,要这些货有什么用。”朱山道。
    “这些货有没有用,那看要在谁手里,”翁锐道,“我只是犹豫会不会伤害了九重门的人。”
    “这只是个假设,到底是不是九重门的商队还不知道呢。”朱山道。
    “对啊,那我们还得去探探。”钟铉道。
    “嗨,你们几个男人就知道聊天,会不会搭把手帮帮忙啊?”
    其实这打水捡柴火的事两个随从早已准备好了,朱玉的声音很大,因为她看见那边一直有人在朝这边瞅,她觉得这几个人有点太着急了。
    “好好,我这就去打水。”翁锐说着站起来拿着一个扁壶朝对面走去,因为在他们中间有条小溪,等翁锐打好水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不远处也有一个人来打水,他站起来笑吟吟的朝对方点点头,算是个善意的招呼。
    没过一会,翁锐他们就傍着火光,端上了热气腾腾的羹汤,拿出了他们的干粮,还有朱玉特别准备的腌菜,几个人就有说有笑的喝上了。
    ※※※
    就在翁锐他们低声商量和大声喝酒的时候,对面的人也没有闲着。
    “许老大,您说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个年轻人忍不住道。
    “或许他们真是去夜郎国会朋友的,呵呵,”被叫作许老大的为首壮年男子说话既和气又稳重,“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歹人。”
    “你还真这么想啊?”瘦削壮年男子道,“我总是对这些人有点不放心。”
    “老祁,我看您也是多心了,”另一位中年男子道,“他们就五六个人,我们有二十多个,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们?”
    “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老祁道,“我是怕他们真是冲着我们来的。”
    “来就来呗,”刚才那位中年男子道,“看他们的样子也都不过三十岁左右,就算他们再厉害恐怕其功力也是有限,我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哼,你们太想当然了,”老祁道,“这几年江湖虽没有什么大事,但年轻一代的成长却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想象的,江湖三圣门够厉害了吧,他们的现任门主可都是这么大年纪的年轻人,还有很多非常厉害的年轻高手,不是我们这些人成天押押货物就以为闯江湖了。”
    “老祁,你别吓着他们,呵呵。”老许道。
    “就是,”中年男子继续道,“就算他们能当上门主,那也是他们的师父推上去的。”
    “就算是他们坐上门主之位离不开他们的师父,”老祁道,“但他们如果没有十大剑士级的战力,谁也不会把他们推到这个位置上,尽管道门三圣不做门主了,但他们的面子还要。”
    “老祁,你这扯得有点远了,”老许道,“既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恐怕就我们这些东西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你还别说,我还就怕的是这些东西,”老祁道,“就我们这些人流落荒郊野外,和谁没怨没仇的,我还真没什么可怕的,但这些东西不一样,虽我们自己看起来做得机密,难保那里漏了风声,或者这些东西又牵扯到其他门派或其他什么人,那这事就变得难说了。”
    “江湖人出门在外,该遇到什么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老许道,“我们不去挑事,但我们也不能怕事,一切就先静观其便吧。”
    “难道我们就要这么一晚上守着?”一个年轻人道。
    “难道没有他们我们就不用守着了?”老许道,“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小心点就是,也不用过于紧张,给人看出破绽。”
    “许老大,他们那边有人过来了。”另一个年轻人道。
    大家抬头一看,果然又有两位年轻人拎着酒壶走了过来。
    “继续喝你们的酒。”老许轻声吩咐,仰起脖子就是一口酒。
    其他的人也继续说笑,慢慢吃这东西喝着酒,好像没事一样。
    ※※※
    “几位老大,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呵呵。”
    说笑着打着招呼,翁锐和钟铉走了过来,两人都拎着酒壶,没带一件兵器。
    “两位有何贵干?”老祁道。
    “哈哈哈,这个时候能有啥贵干啊,”钟铉道,“只是我们的突然到来好像打扰到诸位了,就过来打声招呼,说声抱歉。”
    “其实二位大可不必,”老许道,“这地方本来就是荒山野岭,我们也只是暂时休息,既是在这里碰上了,那也是缘分。”
    “对,缘分,”翁锐道,“都是江湖之人,难得有此缘分,我二人带了一些水酒,还算不错,想敬敬诸位。”
    “谢谢二位美意,真不用了,”老祁道,“酒我们有,虽说差点,但凑合着也能喝。”
    这外出带货多大的干系,随便一个人送上来的酒怎么敢喝,这也是江湖的规矩,所以翁锐也不勉强。
    “既如此,那我们只好自己喝了,”翁锐道,“我们是否可以坐下聊一会?”
    人家本来就没有想招引他们,可这两人厚着脸皮要坐,人家也不好赶他们走。
    “噢,失礼,”老许一个拱手,也没起来,“二位不嫌这里腌臜,请随便坐,我们这里还有些干粮杂食,要不介意也可用些下酒。”
    “如此谢谢了。”
    翁钟二人还真坐了下来,钟铉也不管手干不干净,捏了人家一块肉脯放在嘴里就嚼,还直说好吃,完全没有怕这东西有问题的样子,与对方的谨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位贵姓?”既然坐下来了,老许也得打听打听。
    “免贵,姓翁,”翁锐倒是没有隐瞒,“我是河东郡平阳人。”
    翁锐这么介绍自己也没错,估计这样也没人知道他是谁。
    “我姓钟,是他朋友。”钟铉也没细说,这也符合江湖人的习惯。
    “哦,原来是翁少侠和钟少侠,”老许道,“听说你们要去夜郎国?”
    “是啊,去看一个朋友,”翁锐道,“路上和钟兄相遇,也就一起走了,不知您几位怎么称呼?”
    “他是老许,他们都叫我老祁。”老祁抢先到,他生怕老许老实又说多了。
    “哦,老许,老祁,看来都是老行家了,”翁锐道,“看你们这么多货物,生意应该不错吧?”
    “嗨,我们这样长途跋涉,也就是赚点辛苦钱。”老许道。
    “听说南越国最近的生意很好做啊,”钟铉道,“我还听说九重门最近往南越运了不少货物,赚了很多钱。”
    钟铉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只有老许和老祁两人丝毫没有反应,有个年轻人就想起身站起,被老祁伸手摁住。
    “这人哪,都是爱说好听的,”老许慢悠悠的道,“赚不赚钱都只有自家知道,外边人怎么说那都是不靠谱的。”
    “这么说你很了解九重门?”钟铉道。
    “听说过,”老许道,“我们小本生意跟人家那大门派可比不了,我们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赚点钱养家糊口而已。”
    “钟少侠,”老祁道,“你好像对九重门的事特别感兴趣,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啊?”
    “我哪有什么渊源啊,”钟铉道,“我只是在江湖走动的时候听说了一些故事,看见你们都是经商的就想起来了。”
    “我也喜欢听江湖故事,”翁锐生怕钟铉说多了会漏马脚,赶紧插话道,“老许、老祁一看都是江湖老手了,你们可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故事当然有,就看你们喜欢听什么了?”老祁似乎也很怕他们对九重门的事问下去,干脆讲讲无关紧要的江湖故事也可以。
    “这跑商帮的故事就不错。”翁锐道,这方面也是他想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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