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份被人发现一事,宫寒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她盯着屋里的蜡烛,直到天微微亮,蜡烛的火苗快要熄灭了,宫寒才从被窝里起来。
    因为南宫肆的原因,楚书现在出去已经买不到菜了,宫寒便想要自己出门去买菜。
    顶着微亮的天,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宫寒不知道她现在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现在活的时候越长,害的人就越多。原本刚来到古代,想着轻生的宫寒,现在倒没有寻死的勇气了。
    宫寒见大街上还没有摆摊的出来,她便在外面到处的闲逛着。不知不觉的,宫寒就走到了瑞安王府。
    等宫寒抬着看到瑞安王府的牌匾时,宫寒将围在脸上的布朝上拉了拉,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可在想到要是有人她跟宁司言结婚当天,出来揭发她的身份,那她岂不是将宁司言和瑞安王府里的人都带到了鬼门关?
    到时候钱没有挣到,命倒搭进去了十几条,这买卖有些不划算。
    想到这的宫寒便打算进去找宁司言,让宁司言把婚礼取消,或者让宁司言在当天直接娶别的姑娘。
    宫寒在进到瑞安王府里面的时候,她听到早起打扫府里的丫环说宁司言还没醒,宫寒便在府里到处走动着。
    随意看着周围风景的宫寒,看到了有一处地方显得很眼熟。
    宫寒像是魂被吸了过去一样,她径直朝那边走着,却被眼尖的丫环给拦住了。
    “楚姑娘。那个地方楚姑娘是不能进的。”
    见自己被人拦住了,宫寒忙用眼神问着为什么。
    读懂宫寒眼神的丫环,微笑着朝宫寒解释道:“那间屋子是王爷家的祠堂,里面放的都是王爷家先人的牌位。楚姑娘现在还没有嫁给王爷,不是王妃,所以楚姑娘现在不能进那间屋子。”
    见丫环这么一解释,宫寒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进那间屋子。
    宫寒不是那种会为难别人的人,所以她直接就走开了。
    到处闲逛的宫寒,正好遇到了米笙。米笙在见到宫寒的时候,他直接朝宫寒走了过去。
    “楚姑娘。”
    米笙朝宫寒行了礼,宫寒也同样回了礼。
    “楚姑娘一大早是来找王爷的?”
    不能说话的宫寒在听到米笙的问话后她点了点头。
    “正好,王爷今天本来打算去找楚姑娘的。王爷怕楚姑娘脸上的红肿一直不退,王爷有些担心,便想去看看楚姑娘。”
    听到宁司言要去看自己,宫寒想着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来到宁司言的房间,米笙敲了门,听到屋里宁司言说进来的声音,米笙才推了门。
    推开门的米笙让宫寒在外面稍等一下,米笙要先进去替宁司言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
    不过,宁司言在听到宫寒来找他时,他就披了件衣服在身上,然后便让宫寒进去了。
    憋了好几天都没有说话的宫寒,她这次终于可以放心的说话了。
    “成亲的日子取消吧。”
    宫寒一上来就直接奔着主题去了,这让坐在床上的宁司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本王配不上你?”
    宁司言觉得让一个女的来告诉他,说不跟他成亲了,这很让他失面子。
    “本王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现在来说一句不嫁了,你让本王的面子往哪放?”
    宁司言一脸生气的看着宫寒问道。
    “你要是觉得这样会让你丢面子,那我就帮你找一个姑娘,你跟她成亲吧。”
    宫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显得是一脸的无所谓。
    “本王在你心里是这么随便的一个人吗?你以为随便一个女子都能进得了本王的王府吗?”
    被宫寒的话气到的宁司言,气的他直接把脸转向了一边不去看宫寒。
    “那我要是告诉你,我的身份被人发现了,你还要娶我吗?”
    宫寒的话让宁司言一愣,宁司言没想到宫寒的身份会被人发现。
    “宁王爷,您到现在都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
    见自己一直被宁司言瞒着事情,宫寒是越想越来气。
    “本王要跟你说什么实话?”
    宁司言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是没有跟宫寒说的。
    “上次打了我一巴掌的那个女的,就是游枫的妹妹,你跟游枫应该是商量好了,演那出戏的吧?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那个什么牌子对不对?”
    宫寒在那天早就看出来游枫和宁司言两个人在暗中传递着眼神。
    “你知不知道诬陷王爷是死罪?”
    宁司言见自己被宫寒给诬陷了,他义正言辞的看着宫寒说道。不过,知道事情真相的宫寒却不怕宁司言。
    “王爷不是说,王府里可不是女人想进就进的,王爷要是定了我死罪,那王爷成亲那日岂不是要对着空气拜堂?”
    见自己被宫寒套了话,宁司言气的只能干瞪着宫寒。
    “宁王爷,宫寒早就将生死看淡了,但宫寒怕的是宫寒一个人会拖累到其他人。要是有人借机在我们俩成亲那日来揭穿我的身份,那王爷和这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逃不了死罪,就连小森一家也逃不了。王爷要真为了收贺礼钱来帮助那些灾民,那王爷可以娶别人!像我这种不能以真名活着,真面目示人的人,就只能待在阴暗的角落里活着。”
    宫寒觉得她对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所以她不想再去冒险了。
    “你要是早一天来跟本王说这些话,本王还会考虑将亲事给取消,可现在,已经晚了……”
    宫寒不明白,距离成亲还有两天的时候,现在取消怎么会晚?
    “之前宫里的公公传来皇上的圣旨,因为皇上的病一直不好,皇上便想用本王这次的亲事来冲喜,所以,你我二人的婚事,将在皇宫中举行。”
    在皇宫中办婚事,这要是对以前的宫寒来说,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皇宫对宫寒来说就像是一座地狱一样,宫寒去了只怕会没有命。
    “那你接了圣旨?”
    宫寒不敢相信宁司言会接了圣旨,答应皇上在皇宫中完成婚事。
    “接了。”
    宁司言将放在枕头里边的圣旨给拿了出来,宫寒在见到圣旨的时候,她快速走了过去将圣旨给抢了过来。
    宫寒望着圣旨,她恨不得要将圣旨给撕了,可是她的力气不够。
    “要是他们在宫中将我给揭发,那你连请人救命的时间都没有!就算米笙的武功再厉害,他也不能在皇宫中护你全身而退。”
    宫寒觉得宁司言一定是疯了,他才会把那个圣旨给接了下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皇命也不可违!再说了,这世上想害本王的人多的是。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本王也好看清到底有哪些人要害本王。”
    听着宁司言风淡去轻的话,宫寒气的直接将手中的圣旨扔到了宁司言的身上。
    宁司言见宫寒竟然敢扔圣旨,他气的想直接开口骂着宫寒,但他转头的时候在看到宫寒脸上的眼泪时,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宁司言,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能上阵杀敌,让人闻风丧胆的宁将军吗?你既然知道有人想杀你,那你就应该收敛一点,安静的过日子。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应该为你妹妹着想,为还替你担心的人着想!”
    宫寒的眼泪,是彻底把宁司言给吓得愣住了,宁司言没想到宫寒会哭,他也不明白宫寒为什么会哭。
    “其实我能嫁给你,我挺高兴的,因为我喜欢你……”
    宫寒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宁司言的大脑都停止了思考。
    “可是我不想让你陷入到危险中去,尤其是因为我。我已经害得你站不起来了,我不能再害得你们宁家被灭……”
    宫寒说着话然后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可是违了皇命,一样是死罪!”
    宁司言现在是进退两难。
    “那你可以在那天找一个人代替你成亲啊!你找个好点的会易容术的师父,把其他人易容成你的模样。我到时候给那个人做一套防身的铠甲护着他,到时候你们就都没事了。”
    宫寒想着古代会易容术的人应该是有的,毕竟她脸上的疤就是找人做的。
    宁司言见宫寒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出路,他不知是该感谢宫寒还是该防着宫寒。
    “你有认识会易容术的人?”
    宁司言准备试探一下宫寒。
    “当然有了,我脸上的这疤就是找他做的。现在就连我自己想揭都揭不下来。”
    宫寒怕宁司言不相信自己,所以她特意把左脸凑得很近让宁司言看着。
    宁司言望着那张突然放大在自己面前的脸,他的身体不由得向后靠了靠。
    “你要是找不到人,我可以把那个人介绍给你。”
    宫寒现在是为了宁司言的生命安全操碎了心。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那么恨你,可你却要帮我?”
    宁司言从没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会被所恨之人帮助着。
    “你恨我,是因为我你才站不起来的。而我帮你,我之前也说了原因,我喜欢你。”
    宫寒想着,她跟宁司言也见不了几次面了,她还不如把要说的话在今天都给说了。
    “你一个姑娘说这种话不觉得可耻吗?”
    宁司言觉得一个把喜欢挂在嘴边的姑娘,她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喜欢一个人是可耻的,那害一个人是不是就该鼓励?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我以前做的事有多让人憎恨,所以我才要抓住机会跟喜欢的人说喜欢,不然,像我这种短命的人,死后会很后悔的。”
    宫寒说完话后,将她放在荷包里的红绳给拿了出来放到了宁司言的手中。
    “这红绳是一对的,我之前不知道,所以让它们分开了,现在我把它还给你。我走了。”
    宫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脖子上的白布蒙着面离开了。
    望着宫寒离开的背影,宁司言感觉自己右手手心中的红绳有些烫人。
    直到门被打开再关上,宁司言的眼睛都一直在望着门的方向没有移开。
    失神了好久,宁司言才回过了神来,低头望着手心里的红绳,宁司言将他一直放在枕头低下的红强给掏了出来。
    “就因为它们是一对,所以我才一直留着。”
    可是这句心里话,宁司言没有来得及跟宫寒说。
    宁司言将他的红绳跟宫寒的红绳绑在了一起,然后重新放到了枕头低下。
    感到今天无比累的宁司言,他背靠着后面闭上了眼睛。
    宫寒大步离开王府的时候,她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因为她不知道外面有一群什么样的人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她不能让人察觉出来她的异样。
    宫寒望着已经热闹起来的大街,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在路过一告示栏的时候,宫寒看到有一大群人围在了那里。原本没在意的宫寒却听到人群中有人在说瑞安王也就是宁司言的名字。
    “那个姑娘还真是好福气!不但能嫁给王爷,还能在皇宫中,在皇上的见证下办亲事。”
    不知宫寒心里苦的人,现在都在羡慕着宫寒。
    宫寒走近一点,在见到那告示栏上写的是她跟宁司言的事情时,宫寒心情很是低落的离开了。
    原本打算买菜回去的宫寒,在一摊前站立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带钱。之前的那个荷包中,里面就只有一根红绳,其它什么都没有。
    “姑娘,要买些鱼吗?这鱼可都是我今早刚打上来的,姑娘你看看,这鱼还乱跳着,可有劲了。”
    见着那卖鱼的大叔朝自己非常卖力的推销着手上那看起来确实有活力的鱼时,宫寒苦笑着朝那人摇了摇头,不过脸被挡住的宫寒,旁人也看不出来她脸上的表情。
    无力的走在街上的宫寒,想着她现在回去了,说不定正好可以吃到茗香做好的早饭。昨晚只吃了一碗面的宫寒,现在早就饿了,可她却觉得没有食欲。
    “你这菜要挑新鲜的给我,要是不新鲜,我可是会来找你的。”
    从宫寒右侧传来的一个声音,让宫寒觉得很耳熟。宫寒转头望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楚书在买菜。
    怕楚书买得多了,拿不了,宫寒上前来到楚书的身旁拍了拍楚书的肩膀。
    楚书见自己被人拍了几下肩膀,他很是好奇的望了过去。一开始,楚书根本就没有认出来是宫寒,要不是宫寒将脸上的疤露给楚书看,楚书根本就不相信眼前这个虚脱无力的人是宫寒。
    “闺女,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楚书以为宫寒一早出来是来看大夫的,所以他忙关心的问道。
    见宫寒摇了摇头,楚书还是不放心。这个时候,楚书买的菜也秤好了,楚书将菜放到了筐中,背起筐的楚书便拉着宫寒要带她去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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