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蔷这么沉不住是沈亭州没想到的, 难怪他一直干不过苏俞, 城府是一点都没有啊。
    苏俞震惊且伤心地后退半步, “沈医生,你, 你们……”
    “没错。”苏蔷扯开自己两颗扣子, 走到沈亭州身边, “我跟沈医生就是你想的那样!”
    苏俞扶着圆润的肚皮摇摇欲坠, “你们一个是我的弟弟, 一个是我的……医生, 怎么可以这样?”
    苏蔷露出恶毒之笑,一步步上前靠近苏俞, “不好意思哥哥,你的沈医生我用了。”
    沈亭州静静地看着这对兄弟上演这场狗血大戏。
    感觉没有他,这俩人也能舞起来。
    苏俞伤心痛苦,咬着嘴唇拼命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骗自己有意思吗?”苏蔷上演经典的反派自爆,“实话告诉你,在你敲门的时候,我就躺在沈医生的床上,穿着你穿过的衣服,睡你睡过的床,抱着你的老……你的医生。”
    被造谣的沈医生微笑、微笑、微笑。
    “啊,我的肚子。”
    苏俞扶着肚子浮夸一喊,然后慢慢坐到地上。
    苏蔷不屑一哼,“别装了哥哥,你不过是摔了一个屁股墩,怎么可能肚子疼?”
    沈亭州皱眉,不对吧,这个台词好像应该是他这个“渣男”说的?
    苏俞捂着肚子,嘶哑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苏蔷在一旁猖狂大笑,“苏俞,你也有今天。”
    一道颀长的身影快步走过来,一把推开苏蔷,俯身扶住了苏俞的肩,“怎么回事?”
    苏俞用力抓住虞明宴的衣服,痛苦道:“我的孩子,他们……”
    怕虞明宴误会孩子真有事,沈亭州刚要出来解释,虞明宴一把抱起了苏俞,“你坚持一会儿,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如果他跟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虞明宴冷眼扫过来,“我要你们全都陪葬。”
    沈亭州:噗——
    是他多虑了,以这对夫夫的默契,虞明宴怎么可能看不出苏俞是在演戏?
    虞明宴说完,抱着苏俞朝卧室走去。
    苏俞突然一个挺身,对着沈亭州又喊出了那句,“沈医生,我恨你!”
    沈亭州:……
    “乖。”虞明宴抬手又把苏俞的脑袋摁回自己怀里,然后将人抱进了房间。
    苏蔷这才追到走廊,对着苏俞紧闭的卧室房门,叫嚣了几句反派常用的恶毒语言。
    沈亭州闭了闭眼,实在忍不住问,“你们家晚上没人吗?”
    苏蔷回过头说,“不用担心,我们家隔音非常好。”
    沈亭州:……好吧。
    沈亭州捏了捏鼻梁,回了自己的卧室,察觉到苏蔷跟了进来,他停下来,“还有事?”
    苏蔷一下子忸怩起来,拧着身子半晌都没有说话。
    沈亭州一向耐心好,静静等着苏蔷的下文。
    苏蔷一句话也没有说,突然跑到露台,再回来时拿了厚厚两大本相册,来回扭着身子将相册递给了沈亭州。
    沈亭州不解地拿过来。
    打开相册,里面全是苏蔷的单人照片。
    本来都是跟苏俞的合照,但苏蔷把苏俞那半边儿剪掉了,只剩下自己的照片。
    “你之前说——”苏蔷故意不看沈亭州,低头抠着指甲,“我小时候长得可爱,是真的吗?”
    沈亭州又好笑又好气,合着闹腾了半天,又是在桌下塞小纸条,又是大半夜爬窗,原来是为了问这句话?
    不早说,他还以为苏蔷想……
    意识到是自己有点污,沈亭州有些不好意思,重新打开相册,“我是觉得很可爱。”
    他抬头看向苏蔷,好奇地问,“没人跟你说过?”
    苏蔷身体一下子就不扭了,阴沉着脸道:“我爸爸倒是经常说,但其他人都偏向苏俞,我父亲也是,他们都觉得苏俞更像我爸爸。”
    沈亭州没想到不小心戳中苏蔷的伤心事,赶忙找补,“我是说外人。”
    就苏蔷小时候这个长相,不得被怪阿姨把脸捏红了?
    苏蔷脸色更难看,“每次出门都是一起的,他们都会夸苏俞。”
    沈亭州:……好像又不小心踩到了人家的痛楚,骚凹瑞。
    苏蔷狠狠道:“所以我晚上会趁着他睡觉,把他的头发剪掉,让他没脸出去卖乖。”
    沈亭州:……
    苏蔷:“但他更狠,把我绑起来,一根根拔我眉毛。我都是趁着他睡觉剪的,他每次都是在我醒的时候折磨我。”
    沈亭州:那你人还怪好嘞。
    “后来他认识了虞明宴,他俩就一块欺负我,我讨厌他们。”苏蔷目光灼灼看着沈亭州,“还好你今天为我报了仇!”
    沈亭州:喵喵喵?
    报什么,仇什么?
    在苏蔷眼里,今晚这出大戏他完美扳回一局,因此心满意足地拿着自己的相册回去睡觉了。
    -
    苏爸爸的生日宴很低调,只请了一些关系不错的好朋友。
    令沈亭州万万没想到的是,苏爸爸请来的人里面居然还有管家。
    管家笑着走来,“沈医生。”
    沈亭州不由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您怎么来了?”
    “老朋友过生日,过来吃顿饭。”管家说完又补了一句,“今天就我一个人,没有少爷。”
    沈亭州咳了一声,“苏爸爸在前面呢。”
    管家笑看着沈亭州,“沈医生,吃过饭跟我一块走吧。”
    沈亭州听清了,也听懂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反应,下意识:“啊?”
    管家只是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去前面跟寿星打招呼。
    看管家跟苏爸爸说话的样子,两个人似乎很熟,仔细一想也对,当初管家还参加了苏爸爸跟苏俞的婚礼。
    只是……
    管家参加了苏爸爸跟谁的婚礼?是苏俞的父亲,还是三叔的?
    苏俞的父亲并没有在这里,不知道是避嫌,还是有事在忙。
    沈亭州搞不清他家的情况,也没有浪费脑细胞深想。
    虽然沈亭州跟苏蔷的“关系”已经摆到明面上,但苏蔷还是喜欢暗中观察。
    每次都会趁苏俞不注意,偷摸跟沈亭州联系。
    沈亭州左边的口袋,几乎塞满了苏蔷给他的小纸条。
    苏蔷第八次不经意走过来,飞快往沈亭州手里丢出第三十七张小纸条,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怎么感觉他俩跟间谍碰头似的?
    沈亭州找了一个地方打开小纸条,内容很简单,吐槽在场某个男士系的领带太难看,上张小纸条,是嘴了人家的手表。
    沈亭州哭笑不得地将小纸条放进口袋。
    他俩要真是间谍,估计会因传递的消息太无聊,被上峰解雇。
    苏俞捧着一杯果汁走过来,他已经把昨晚的事忘干净,待沈亭州这个“渣男”跟过去一样。
    “沈医生,晚上跟我们回去吃饭吧,阿宴带回了一些澳虾。”
    想到管家刚才的话,沈亭州抿了一下唇。
    苏俞歪头问,“晚上有事?”
    沈亭州迟疑着点了一下头。
    知道他晚上真有事,苏俞没有再劝。
    没在会场看见虞明宴,沈亭州纳闷,“虞先生呢?”
    苏俞喝着果汁说,“去外面接我父亲了。”
    沈亭州表情微静,顿了几秒才开口,“你父亲也要过来?”
    苏俞理所应当:“我爸爸生日,他当然要回家。”
    沈亭州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回家?他也住这里?”
    苏俞笑起来,有那么几分促狭,“那不然呢?这里也是他的家,他不回来去哪里?”
    沈亭州在心里说,那不尴尬吗?
    似乎知道沈亭州在想什么,苏俞弯着唇,压低声音说,“其实,我爸爸最初是跟我二叔订的婚。”
    跟二叔?
    苏俞:“不知道是体质,还是胎里营养吸收的少,我二叔出生后经常生病。我爷爷比较迷信,听了一个大师的话收养了我爸爸,把他寄养在寺庙。”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有玄学的存在,自从收养了我爸爸,我二叔身体越来越好。”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沈亭州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小孩子是很容易生病,但随着年岁增长,抵抗力变强,生病次数变少很正常。
    苏俞继续说,“我父亲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听说之后就去寺庙看望我爸爸,然后对他一见钟情,不顾家里反对跟我爸爸结婚了,但我爸爸喜欢我三叔。”
    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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