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身旁还有苏沄,淡淡,容月居然,被绑架了。
    女人一手撸了容月,将人带去了一间酒楼里,然后将容月按坐在一张板凳上,“你说,你为什么夺走我喜欢的男人?”
    容月一个脑袋两个大,回头去看淡淡和苏沄,两人皆抱着胳膊,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表示,今天天气不从,母夜叉不好惹,他们并不是很想惹麻烦。
    容月欲哭无泪,只恨自己为何交友不慎,居然遇着这么两个不靠谱的。
    她讪讪一笑,回头对上女人那恶狠狠的目光,“你听我说,传闻天宫之上,有个叫月老的老头,每天没事喜欢给人绑红绳子,我和北凤珏这不就是被那老头绑了红绳子吗?这事儿啊,它实在是不怪我。”
    容月话音刚落,那女人突然一手指天,怒骂:“死老头,你下来,我打死你!”
    容月目瞪口呆,半张脸都僵住了。
    此时她突然想起,自己当初编故事说北凤珏是天宫月兔的时候,百姓们也是信以为真。
    可见圣武的百姓,真是如土匪一样单纯啊。
    容月长叹了口气,将心中的烦闷尽数吐出,然后板着脸,一本正经道:“就是,他拆散了你与你心仪之人,该打。”
    不远处,苏沄与淡淡纷纷捂脸:容月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女人骂完了,却还觉得不解气,一脚踩在凳子上,回头瞪向容月,怒气冲冲道:“我不管,反正跟武安侯成亲的是你。对了,你,你不会是个男人吧?”
    容月一口口水再次呛住,“老娘哪里长的像男人了?”
    她傲娇的一挺胸膛,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人,“看清楚了,货真价实的……哎,胸裹的有点紧,不好意思啊。”
    女人冷哼一声,幽幽的扫了容月两眼,“一个男人居然都打败了我,夺走了我心仪的男人。你,是男人的,就跟我喝酒!”
    容月:我并不是啊!
    可看女人那气势,大有你今天不喝酒我就砸了这酒楼的既视感。
    容月无语,只能委屈道:“我有孕在身,不能饮酒。”
    “有孕?说什么瞎话,你一个男人,怎么怀孕?”
    女人冷嗤一声,随后一把捏住容月的脉搏。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收敛起来,她蹙了蹙眉,然后将容月的手松开,坦然道:“喝酒!”
    不知为何,容月觉得这女人方才,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看她把脉的手法,应当是个内行。
    若是寻常的大夫,把到她这种不同寻常的脉搏,必然会有反应。
    可这个女人,太过平静。
    平静的就好像,她其实根本不懂医术。
    容月想了想,扭头叫道:“掌柜的,上酒。”
    淡淡一听,连忙起身,“小……公子,您不能饮酒。”
    容月侧头看了眼淡淡,安抚的眨眨眼,用眼神示意道:没事。
    那女人见容月也爽快,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震的酒楼又是连连颤抖。
    乖乖,这是什么邪门功夫?
    容月深吸了口气,见小二上了酒,她直接推了一瓶过去,“我请你喝酒。”
    “请我喝酒?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对我图谋不轨?”
    女人的脑回路令人惊奇,容月不禁扶额,“你多虑了。”
    “你都快死了,怎么心眼还这么多啊?”
    女人白了眼容月,继续喝着酒。
    容月闻言,当即怔住。
    而淡淡听到这话,当即也站了起来,却被苏沄一把按住。
    她是什么人?
    容月心中一阵发寒,她端起酒,喝了一口,“你说我快死了?你怎么知道?”
    苏沄都只是说看不出脉搏如何,这个女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肯定,她为何就这么肯定,自己一定活不下去?
    莫非,她也是光明大陆的人?
    容月顿时倒抽了口气,看着女人的目光也渐渐的变了,“你都知道什么?”
    女人突然皱起眉,垮下脸怒道;“我知道你抢了我心仪多年的男人!我告诉你个秘密。”
    说着,女人突然凑近容月的耳边,低声嘀咕道:“其实武安侯殿下,以前是只小白兔,哈哈哈哈!”
    咯噔一下,容月心下一沉,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
    她是什么人?
    “胡说八道,武安侯殿下怎么可能是只白兔?”
    但是容月转念一想,当初谣言四起,也不是没人说过这类话,可谣言已经洗清了,这个女人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禁对这人有些好奇。
    女人瘪瘪嘴,“我说完了,你也跟我说个你的秘密。”
    她几时答应要交换秘密了!
    容月皱起眉头,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头疼万分的想道。
    不过,她还是开了口,“我其实,来自另外一个时空。”
    女人听完,翻了个白眼,那眼神不是不信,也不是震惊,而是……不屑。
    容月紧紧地盯着女人的每一个表情,直觉告诉容月,这个女人不简单。
    没想到,她此行出来,还能遇到这样神秘的人。
    女人摆摆手,“换一个。”
    容月笑了下,“这不算是秘密吗?”
    “秘密是别人不知道的,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算什么秘密?”
    女人瞪着容月,义正言辞的说道。
    她知道?
    容月浑身一凉,眸子眯了起来,“你知道老娘的size吗?”
    “你说什么鸟语?”
    女人白了眼容月,目光在她身上掠过,嫌弃道:“今天你不把我喝趴了,别想走。”
    容月无语,遇上这么个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女人,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举杯,自己还没喝,那女人便抱着酒坛子咕噜咕噜的豪饮了起来。
    这阵仗,她家傻狍子喝水也不过如此了吧?
    女人喝完,见容月的碗没动,于是将碗往边上一扔,“武安侯战无不胜!”
    这个女人太过邪门。
    每句话都看似不靠谱,可却又是当前的大实情,容月心下微沉,冷静了片刻,将心底的担忧完美掩饰住。她一手挑起女人的下巴,轻声笑道:“小美人儿,这次南疆之战,武安侯,还能战无不胜吗?”
    “那是自然!”
    女人打了个嗝儿,满满的酒味儿。
    随后她迷茫的看了眼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人。
    “容月,你出来,你别躲躲藏藏!”
    就在女人面前的容月表示,自己何时躲躲藏藏了?
    “我在这。”
    她抓住女人的手,那女人一把抱住容月,醉醺醺的道:“你明明就知道,武安侯,战无不胜,还,还问我。你,你怎么不问我,你能活几天呢?”
    女人的话音刚落,容月登时瞳孔放大。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她只喝了两口,却有点像是喝多了的样子,拽着容月的胳膊不撒手,“其实,我是……”
    “你是什么?”
    容月扶住女人,低声问道。
    “是……嗝儿……”
    女人想了想,踩着凳子的脚晃晃悠悠的,看着像是随时都要摔倒一般,“美女。”
    她话音一落,自己两边一晃悠,倒在了一旁。
    容月无奈,看了眼淡淡,冷静道:“在此落脚吧。”
    淡淡得令,便去找掌柜的要了上房,然后把人搬进了房间里。
    容月坐在桌子前,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那女人说的话。
    “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的话,你还放心里了?”
    苏沄走了过来,在容月身边坐下。
    随后想了想,又自顾自的补充道,“不过这个女人,的确邪门,我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能喝的女人。”
    她说着,自己端起酒,笑着喝了一口。
    容月蹙眉,语气坚定道,“我猜,她也来自那个地方。”
    “什么地方?”
    苏沄大惊,略一思索,忽然道:“是,师傅所说的那个地方吗?”
    光明大陆。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
    容月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气场这个东西。但是我与她靠近的时候,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她与常人不同。”
    就像是二师兄给人的感觉,也与旁人不同。
    纵然他说的话和做的事都让人觉得不着调,可一身脱俗的气质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忽视。
    大概,这便是气场。
    苏沄虽然隐约知道一些,可也不多。
    只是看了眼容月,“那你打算如何?”
    “跟着她。”
    容月说罢,起身欲要上楼。
    身后,苏沄叫住她,有些不放心道:“她的功夫深不可测,我和淡淡,都不是对手。”
    “我知道。”
    容月无所谓的笑笑,抬头看向楼上,自言自语般的道:“可她若是要杀我,有多少人保护我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此时的容月并不知道,在暗处的隐蔽之处,一道黑色的身影,正握紧了手中的剑。那人的脖子上,挂着一块铜牌,手心里已然起了一层的汗,身上,沾着酒渍,刚才那女人砸过来的酒坛子,正好砸向他的方向。
    前往南疆的途中,风尘仆仆,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然而,武安侯殿下却雷打不动的每天往京城发一封密件,询问容月的状况。
    这日,他总算是收到了一封回信。
    然而,却是寥寥数语。
    信来自太师府,容太师亲笔所写:吾家孙女卷款逃婚,甚好,甚好。
    北凤珏原本紧悬着的一颗心,也因为这封信,忽然间松了下来。
    容太师都这么说,想来应该无碍。
    不过,逃婚?
    月儿难道不在京城?
    北凤珏连发几道密件。
    可惜,无一例外的,都落在了容太师的手中,然后,一一烧成灰烬。
    不过,这是后话。
    武安侯殿下此时,正迎着夕阳打马清醒,冷不丁的,只感觉似乎有些在想他,于是扭头便是一个惊天大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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