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北凤珏和容月二人就开始商量着种青青的这个事儿。
    可容月翻遍整个颜府,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花盆。
    思前想后,容月决定出去逛街。
    北凤珏想跟着一同,却被二师兄无情的拦住。
    毕竟身上有伤,挤在人群中多不好。
    北凤珏无奈,就地坐成了一尊望妻石。
    此时,南晋都城云安巷,似乎是南晋的一个什么节日将至,所以这街上倒是也热闹。
    随处张灯结彩的,好不喜庆。
    美貌,逛街,美男,于容月而言,必不可少。
    逛街大概是她的天性,买不买两说,但是如若能站着哪怕是看一看,她心中也是十分欢喜的。
    此时,季恒跟在容月身后,一张冰块脸都要拧巴成苦瓜了,“夫人,咱们,咱们真的还不回去吗?您到底是要买什么?”
    这条街都逛了两遍了,别的夫人小姐们都满载而归,容月却两手空空,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入了她的法眼一般。
    容月一边走一边看,目不暇接,却也不着急,只老气横秋的开始教育季恒,“你们这群糙汉子啊,真是一点儿耐性都没有。一个时辰都不到的逛街能叫逛街吗?这么会儿都熬不住?”
    季恒欲哭无泪,“自然不是……”
    他们往常训练的时候,时间比这可长多了,从来没人叫过苦。
    只是练兵与逛街岂可同日而语?
    容月一回头,就知道季恒心中在想什么。
    她挑挑眉,漫不经心道:“那你日后陪淡淡逛街,也这般半死不活的?”
    季恒一听,顿时腰杆挺直,像是瞬间满格充血了似的,皱眉道:“可她不喜欢。”
    “错。”
    容月回头,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教育道:“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逛街的,是你看不穿她的心思罢了。”
    淡淡花容月貌的,即便是常年跟暗卫们厮混在一起,可女人的天生本能,应该还是存在的。
    岂有不喜欢一说?
    难怪淡淡对季恒明明已经动心,却还是诸多不适。
    这两个人,都自以为自己了解彼此,自认为自己在适应彼此,其实不然,不过是他们以为而已。
    季恒皱着眉苦思冥想,然后突然拦在容月面前,一本正经道:“求夫人教我。”
    难怪侯爷这种平日里连出门都不甚喜欢的人,今天一早竟然为了能陪夫人出来逛街换了十几套的衣裳。
    自然,最后还是没能成功。
    美男计都没能让容月动摇。
    容月停下脚步,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来到一处小摊儿前,指着那小摊儿上的首饰道:“喏,这些珠花,你选一个你觉得好看的。”
    季恒伸出手,瑟瑟了两下,硬着头皮伸了出来,犹豫再三,拿了一根大红色的珠花的簪子。
    不等季恒开口,容月便无奈叹气,“你打算直接让她跳过双十年华直奔七十?”
    季恒手一抖,连忙将簪子放下,又拿了旁边一根碧绿色的玉簪,“这个?”
    容月无奈,明明北凤珏的眼光还算是很好的,怎么到了季恒这里就这么榆木脑袋不开窍呢?
    “你真是,完美的丢光了你家公子的脸。”
    说归说,可容月却还是冷静的从一旁挑了一根通体玉白色的花簪子,递给季恒,然后指着那小摊儿上其他的簪子,一排一排的指过去,“看着啊,这个,这个,这些……”
    “这么多都可以?”
    季恒自信心大受打击。
    默默的垂下脑袋。
    容月无语,手一挥,道:“这些都不行。”
    这小摊的老板应该是拿了一些过时老气的簪子出来冲门面的,整个小摊儿上看的过去的就只有她刚才拿的这一只和角落里一只看起来半新不旧的珍珠金色蝴蝶簪。
    季恒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被容月排除的簪子,脑子里如一团乱麻一般,乱糟糟的。
    “那,这不就没得挑了吗?”
    “错。”
    容月拿起那只金色蝴蝶簪,示意季恒付钱。
    两人拿了东西,一边走,一边道:“素雅中不失韵味,寡淡却不乏高贵,精致飘逸,极其适合。”
    季恒看着手上的两只簪子,心情复杂。
    对他而言,之分的颜色都是红色,没有分别。
    簪子的样式就是花儿和动物,也没什么分别。
    但是他好像错的有些离谱了?
    容月见季恒一脸不解的样子,笑着道:“年轻人,追小美人儿,你还有的学。这两样是我送给你和淡淡的新婚礼物。不过,你也别想就这么糊弄个过去,等日后回家了,你还是得三媒六聘的将我家淡淡明媒正娶回去的。”
    季恒顿时停下脚步,激动的连话都不会说了,支支吾吾半天,只一点头,沉声道:“是。”
    容月冷不丁的被季恒的动静儿吓了一哆嗦,她没好气的看了眼季恒,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赶紧的起来吧,别丢人了……”
    不就是娶个媳妇吗,至于么?
    容月挑好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花盆,本想着直接回府。
    可她突然视线一撇,看见一旁有个老先生,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扇子。
    那老先生正在卖力的作画,然后将扇子卖给客人。
    容月挤上前去,见那老先生旁边坐着一个美貌妇人,正在数钱。
    老先生似乎专心作画,心无旁骛。
    美貌妇人似乎也在专心数钱,更是一心一意。
    配合默契,画面和谐。
    容月一时间便想到了自己和北凤珏。
    如果有一天,北凤珏不再是圣武的武安侯,或许也可以如同这两人一般,一个赚钱养家,一个貌美如花。
    想着想着,容月不禁便站在原地傻笑了起来。
    那老先生本在作画,听到动静与身旁的妇人同时抬起头来,狐疑的看向容月,“夫人?您,病了?”
    容月笑声戛然而止,立马摆出一副正经人家的模样,看着那桌子上的画扇,皱眉道:“可有空白的未曾做过画的扇子?”
    老先生皱眉,“夫人觉得在下画的不好?”
    画的嘛,是不错。
    容月也看不太懂这些画作,只是见那美貌妇人似乎不太高兴,连忙道:“先生画的自然是好的,不过,我喜欢白面扇。”
    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银子,递给那美貌妇人,笑着道:“家夫也喜欢作画,所以我想买一把送他,博他一笑。”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容月买扇博君一笑。
    妇人似乎瞬间理解了容月的心思,当即拿出一把扇子,一敲身旁老先生的胳膊,怒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
    老先生无奈的摇摇头又叹叹气,俨然对这种被压迫的生活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两人的神情举止见,满是甜蜜幸福,老先生看向夫人的眼神中,也满是宠溺。
    容月不由得与那妇人会心一笑,拿了扇子准备走。
    然而,她刚转身,便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动静闹得十分之大。
    一人在前开道,后面便是一群车马驶来,百姓们退让两侧,给那队人马让出道儿来。
    季恒立马挡在容月身前,防止容月被人挤到。
    “这不是忠顺侯世子吗?”
    “是啊,听说世子这几日身子不太爽快,怎么还出行了?”
    “俺婆娘的表哥的小姨子的姑奶奶在忠顺侯府当差,听说世子抓的犯人被人劫狱了,世子这几日身子不太利索,不过每天好像都要去一趟别院,不知道做什么呢。”
    ……
    百姓们议论纷纷,这些话传入马车中的那人耳里,他轻笑一声,端起一杯茶喝了下去。
    “哎,你弄掉了我的扇子。”
    容月忽然惊呼一声,蹲下身去捡扇子。
    只是人太多,人们又跟着马车不断的往前挤,容月险些被人撞倒。
    她伸手去捡地上的那把扇子,生生的被人踩了好几脚。
    季恒一边护着容月,一边道:“夫人,夫人?”
    容月头上的簪子也被人趁机摸走,容月好不容易捡起那把扇子,头发却披散下来。
    而人群,似乎也瞬间安静下来。
    一道身影,从马车中缓缓下来,走到容月面前,停下脚步。
    容月微微一笑,面不改色的站起身来,端着一副世家贵妇的架子,抬头看向酝琅。
    多日不见,酝琅脸上的病气似乎荡然无存。
    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奕奕的。
    容月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共欧诺个静静的行了个礼。
    “这位夫人,贵姓?”
    酝琅在人前,端的是一派温润,只是看着容月的眼神却有些过于灼热,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容月不卑不亢的道:“颜氏妇拜见世子。”
    颜氏妇?
    难道,是那个颜府的少夫人?
    颜灼大名,在南晋流传已久,只是他不屑于达官显贵打交道,所以并没有多少人认得他。
    酝琅笑了笑,打消心底的疑虑,就在刚才,他几乎以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容月。
    “颜灼,是你夫君?”
    “正是,家夫颜灼。”
    周围的百姓被酝琅的收下轰赶离开,周围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不少。
    自然有伸着耳朵听的,也有怕惹麻烦躲开的。
    容月心中坦然,反正她的容貌,没人认得出来。
    酝琅盯着容月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他竟是鬼使神差的提议道:“不知,夫人可愿赏脸喝杯茶?”
    “……不愿意。”
    容月说着,转身便要走。
    季恒抱起一旁的大花盆,跟在容月身后。
    谁料,酝琅竟突然上前,一把拦住容月的去路,“夫人,为时尚早,我与夫人一见如故,不如,小坐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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