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话音刚落,药馆的角落忽然着起了火,火势来的突然,毫无预兆。
    加上此时排队的人多,谁也没注意到这火到底是怎么来的。
    只是药馆里着火,等着看病的人也都没了耐心,当即便吵吵着,叫喊着往外跑去。
    “着火了,来人啊。”
    “快逃命吧,还看什么病啊。”
    “哎呀,真是晦气,怎么会碰上这种事儿?”
    容月面带微笑看着少年,摇头咂嘴,感慨道:“着个火而已,没事的。”
    “而已?是不是你干的?”
    少年瞠目瞪向容月,好像已经抓住了纵火犯一般。
    只不过,天地良心,容月真的什么都没做。
    角落里有白磷粉,日光照进来,白磷粉就燃了,这事儿可赖不着她。
    方才还排着队的病人们此时纷纷逃走,药房瞬间空了下来。
    容月人畜无害的笑着,整个药房里都能听见她的笑声。
    啊少年气的脸红脖子粗,可又不能对女人动手,一时间竟是都要哭出来般。
    “怎么回事?”
    里面正在问诊的大夫总算是察觉到了不对,打开门从屋内走了出来。
    这一看,便看见角落里那堆燃烧过后的白磷粉,当即回头看向少年,“去把门关上。”
    少年一愣,“师傅,师傅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错了。”
    “关门。”
    大夫再次重复道,语气虽严厉,可却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相反,那大夫在看白玉时,皱了皱眉。
    “你有病?”
    大夫淡淡的问道。
    容月一听,无语道:“您有药?”
    这家药馆,虽然规模不大,可来的病人却奇多。
    如果不是因为大夫医术高明,那么就一定是病人都得的是脑疾。
    不过,此时看着大夫的反应,容月心中一喜,她来对了。
    一般的高人,身上都带着一股不屑的傲气,这大夫就是如此。
    “你在我医馆里放火,有什么目的?”
    “有事求你。”
    容月从善如流,反正今天无论如何,这大夫是一定要请的。
    要是这大夫不从,她就只能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做人嘛,该不要脸时就要不要脸。
    医馆里弥漫着一股白磷粉烧尽后的味道,混合着各种药材的味儿,倒是别致。
    少年守在门前,手上拿着一把煎药的蒲扇,一脸正经的对着容月,只要容月一有所动,她就一蒲扇将容月扇飞。
    容月回眸一笑,朝着那少年轻轻一挑眉,少年顿时手脚发软,手上的扇子险些掉在地上。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少年脸色大变,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容月,“你要干什么?你胆敢对我师傅不敬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
    容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打算,怎么不客气?”
    圣武容月,一无是处,名声也不好。
    可唯独有一样,普天之下的女子少有能及。
    那便是她的美貌。
    还有人传闻说,武安侯就是被容月的美貌所吸引,这才眼瞎了看上容月这样的女子。
    可不知有多少人都希望自己能变成容月这种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的人,至少能让武安侯眼瞎一回不是?
    少年咬牙,毕竟年轻,阅历浅,又遇上容月这么个妖孽,自然是难以招架。
    容月笑了声,回头看向大夫,“我可以放第一次火,就有胆量放第二次火,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放,除非天公作美,日日下雨,否则只要您不答应我的要求,早晚有一天,我要把您这医馆给烧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容月秉持这一理念,坚定道。
    师徒二人对容月同样无奈,只是少年是因为恼羞成怒,大夫是因为容月太过霸道。
    “你总得说说,你要我去,做什么?”
    “救命。”
    “谁的命?心上人?”
    “我相公。”
    容月说完,将一袋子银子丢在桌子上,“您要是去,这点银子是定金。要是不去,您这医馆就给我相公陪葬。”
    “你这个女人,怎的如此不讲道理?”
    少年举着蒲扇就要上前,却被大夫一巴掌按了回去,少年抬头委屈道:“师傅,您这是做什么?”
    “行了吧你,要是想动手,还等到现在?”
    大夫毫不犹豫的拆穿自家小弟子。
    情窦初开,却无奈遇上个容月这样的主儿。
    名花有主不说,还道行颇深。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妖孽才能收服的了她。
    容月抿唇浅笑,“所以,您的选择是?”
    “带路。”
    大夫起身去找自己的药箱,可扭头翻了好一会都没找到,“我放这的要箱呢?”
    容月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不会是刚才她放白磷粉给烧了吧?
    少年的声音,弱弱的响起,“师傅,刚才,药箱被烧了。”
    容月:……
    苍天呀,你这是开哪门子玩笑呢?
    性命攸关啊!
    大夫皮笑肉不笑的瞪了眼容月,转身进了屋内。
    “你师父是不是去找什么毒药来毒死我?”
    容月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少年闻言,没好气的白了眼容月,咆哮道:“我师父才不是那么恶毒的人。”
    不多时,大夫便背着一个药箱从屋内出来。
    容月一看,当即惊呼出声,“卧槽,你莫非是想炸死我?”
    大夫看白痴一般的扫了容月两眼,冷声道:“带路。”
    额,好吧。
    原来是她多虑了。
    容月松了口气,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带着大夫回北凤珏所在的院子。
    季恒与淡淡等候多时,此时一看到容月回来,两人都惊喜不已。
    “夫人,刚才公子醒过一次,没见着您,险些没闹出事儿。”
    季恒担忧的看了眼屋内,满脸的无语。
    他家侯爷,怎么一病起来就跟个孩子似的。
    就说刚才喂药的时候,一看不是容月,直接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他有这么吓人吗?
    季恒心里苦啊。
    容月安慰性的拍拍季恒的肩膀,同情道:“辛苦你了,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给他脑门上帖个纸条。”
    “啊?什么纸条?”
    季恒不解,一头雾水的盯着容月。
    后者一脸淡定道:“容月在此,妖魔退后。”
    季恒嘴角隐隐抽搐,这都是什么玩意?
    容月身后,大夫一脸嫌弃的推开容月走了出来,“到底看不看病?还是打算直接找和尚来超度?”
    “您这边请。季恒,快去,沏茶。”
    容月连忙恭头哈腰的将大夫请了进去,然后不等季恒跟着进去,便‘砰’的一声关了房间的门。
    一关上门,容月从门后拔出一把剑,抵在那大夫脖子上,冷声威胁道:“这话,我只说一次,他要是有三场两短,我一定杀了你。”
    那大夫一听,当即气的两撇胡子直翘,“你请我救人,还威胁我?”
    简直没天理,丧尽天良。
    怎么会有如此白眼狼?
    容月苦笑,看着床上的人,“因为他对我很重要。”
    人的世界本是单一的,没有人闯入的时候,事不关己。一旦那个人闯入,便都是牵挂。
    容月冷静的收起剑,然后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大夫气呼呼的看了两眼容月,低声哼唧道:“什么母老虎!”
    他话音未落,床上的人忽的睁开眼睛,一把掐住大夫的手腕,双眸通红,像是要吃人一般。
    大夫吓得脸都白了,“你,你要干什么?”
    不只是大夫,就连容月都吓了一大跳。
    她本以为北凤珏已经昏迷不省人事,却不想这个时候,竟然醒了。
    北凤珏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却勉强支撑着自己,一字一句道:“我的女人,温柔,贤惠。”
    大夫满头问号,狐疑的看了眼容月,温柔,贤良?就她?
    容月满脸骄傲,昂首挺胸,手上的长剑一横,“赶紧的,别偷懒。”
    大夫欲哭无泪。
    这还是他头一次被请来看诊,结果却是这个下场的。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要不得。
    北凤珏的清醒也不过是一时的,他勉强说完这番话后,便又再次的晕了过去。
    大夫当即眉头一皱,身手探上他的脉搏,脸色却愈发的难看。
    容月站在一旁,大气儿都不敢出。
    生怕吓着这大夫,出个什么差错。
    大夫深吸了口气,摇摇头,“他中毒了,让他痛快点死,还是不紧不慢的死?”
    “老娘剁了你啊!”
    容月一个暴躁,当即举起长剑便要砍过去。
    幸好季恒和淡淡早有防备,守在门外,此时一听里面动静不对,立马闯了进来。
    却不想这一进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小姐,冷静,剁了他咱们没那么大的锅炖。”
    “是啊,夫人冷静,公子近期吃素,不吃肉。”
    两夫妻一唱一和,一人抱着容月,一人挡在那大夫面前。
    容月冷静下来,“松开我。”
    “小姐,冷静。”
    “我冷静了,此时此刻,我只想跟大夫交流一下人生,你松手。”
    “小姐……”
    容月深吸一口气,“我不咬人,松手。”
    淡淡犹豫再三,见容月似乎真的冷静下来了,这才缓缓松开手。
    得到自由,容月倒好像是真的冷静了下来,只看着大夫,重新问道:“装什么蒜?要怎么解毒,说。”
    大夫冷哼一声,“想解毒?求我啊。”
    方才他被容月好一番恐吓,心中本就有怨气。
    再加上解这个毒,若是家人没有一定的决心,想必也不会同意这种解决的方法。
    所以他要考验一番容月。
    谁承想,容月竟是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求你,救他。”
    她这辈子,从未如此跪过一个人。
    连当今的圣武天子,也不过是她口中的糊涂老儿。
    就在刚才,容月还举剑威胁,却不想此时,她竟这般跪下,毫不犹豫。
    季恒和淡淡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跪了下来。
    容月皱眉,将手中的长剑往地上一扔,“您若是不救,我还是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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