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这三个字能够震慑四海诸国,并不是单纯的靠武力。
    而是在北凤珏面前,无论是打仗还是做人,都有着绝对的准则。
    他是制定规则的人。
    更是那个守着规则的人。
    而此时,他明明确确的告诉容月,她就是他的准则。
    容月心中顿时软成一片。
    北凤珏拉着她,不多时,两人就到了一家歌舞坊。
    容月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带着自家相公逛这种地方,我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这话,我看要反着说才是。”
    北凤珏轻轻一笑,不再多说,拉着容月直接进去。
    他二人一进去,就有妈妈迎了上来。
    北凤珏紧紧地握住容月的手,面不改色,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他今日刚做出来的画儿。
    “哎哟,这位公子,这是……”
    妈妈在这地方做营生也是许多年了,还是头一遭见到带着媳妇来这种地方的,当即脸色有些难看。
    其主要原因吧,如下。
    第一,容月貌美,额心一朵桃花儿,栩栩如生,更是衬的她这人跟九天仙女儿下凡似的,好看的紧。
    第二,北凤珏生的好看,颜灼公子的名声,她是听说过的,小像儿也是经常流露出来,倒是不难认。但是正因为颜灼公子从不出入这种地方,所以她日后怕是要被其他的歌舞坊联合排挤了。
    第三,便是这两人携手同来,这,这不是砸场子了吗?
    天地良心,容月是真没想这么多。
    至于北凤珏有没有想到这里,她就不可得而知了。
    不过,北凤珏百般哄着她出来,好像确实有些嫌疑。
    妈妈不情不愿的迎着两人上了二楼。
    姑娘们见着北凤珏,又想上去,却又碍于旁边的容月不敢妄动。
    灼颜公子怕老婆是出了名的,他们又不是不要命了,没事儿自然是不回去触霉头的。
    二楼的一处雅间内,早有人听到动静前来开门,开门的,自然是一位美人儿。
    “灼公子,少夫人,快快有请。”
    美人儿也是个有眼色的,立马让开身子,将两人迎了进去。
    北凤珏好似担心容月被什么人抢去了一般,一手将她环在怀里,从容的走了进去。
    屋内,燃着浓郁的熏香,也不知道是谁配的方子,闻的令人头昏脑涨。
    容月不禁暗自感慨,难怪来了这地方的人都不愿意走出去,脑子昏昏沉沉,谁不想在这儿睡一觉,还出去干嘛?
    北凤珏眉头一蹙,目光瞥向珠帘后斜倚在椅子上的那人。
    隔着珠帘,只能看得清那人隐约有些岁数了,他身后,跪着两个美貌的女子给他捏肩捶腿,十分的惬意。
    他闭着眼,悠悠的开口道:“灼颜公子难得愿意割爱,快快请进。”
    “香。”
    北凤珏站在门口,冷冷的开口。
    那副姿态,与他是北凤珏的时候看着相似,却又有着实质的不同。
    武安侯北凤珏,高冷桀骜,是来自上位者的不屑一顾。
    而灼颜,是文人风骨中的清高傲气,不可一世。
    但是这两种气质,在北凤珏身上,竟是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容月站在北凤珏身侧,也不多说话,却无法让人无视。
    那人忽的睁开眼,隔着珠帘,看向了外面的容月和北凤珏,目光在落在容月身上时,北凤珏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子,挡住了些那人的视线。
    那人轻声一笑,“看来,这位是夫人了?”
    “内子身子不好,这屋中的味道,烦请散散。”
    他云淡风轻的开了口,那人还没开口,方才开门的美人便急忙去开了窗户,另外又赔着笑让人将香炉撤了下去。
    那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颜公子愿意赏脸,是在下的福气。请坐。”
    “不必,不如开门见山,不知意下如何?”
    北凤珏揽着容月,好像也确实没有要坐下的打算。
    这一点倒是让容月有些不解,分明这人是买家,北凤珏就算是底气十足,但是这样是不是也太嚣张了?
    然而,出乎容月意料的是,那人非但应了北凤珏,还起了身。
    他走到北凤珏身侧,诚恳道:“颜公子的佳作,百副中能出一副,已是难得。这一副,我要定了。”
    “我有个条件。”
    北凤珏将檀木盒子放在桌子上,冷静的与那人对视。
    容月不禁微微蹙眉,今日来的时候,北凤珏就好像一直在琢磨什么事儿。
    如今青青下落不明,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最大的可能,便是青青在酝琅手中。
    而她和北凤珏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寻找青青的,那么便需要一个人,既合适,又不会让他们欠下人情的。
    那人幽幽的挑起半边眉头,“什么条件?”
    “我要,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
    这么点小事,那人自然是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北凤珏淡定的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副青青的画像递了过去,“这个人,曾在我名下的酒楼中夸下海口要做交易,可惜交易定了,他人却跑了,这是什么道理?我颜家的面子,岂能如此任人折损?”
    “这个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只是我家酒楼的生意因此受了影响,我虽然不在乎那些小钱,但是,名声,面子,不得不重。”
    北凤珏这话,倒像是颜灼能够说得出来的。
    颜灼是文人雅士,是金钱如粪土,但是爱惜名声却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
    那人盯着画像上的人看了会儿,沉默片刻,“此事头听说过,只是这件事或许与酝世子有所关联,还与敌国那女子有所牵连,你不怕惹得一身骚?”
    “哼,我行得正坐得端,难道因为一个酝琅,我就默认了这冤枉气?”
    北凤珏手指在桌子上一敲,此事已有定论。
    那人见北凤珏态度坚定,不由得叹了口气,感慨道:“你还是这脾气,不管是谁,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可想清楚了,此事无异于落井下石,若是有一日他酝琅再出来,你的好日子,只怕是要到头了。”
    容月心中好笑,北凤珏就没有过好日子。
    说什么到头?
    他的好日子,得是将来与她成亲之后的许许多多,点点滴滴。
    北凤珏悠然一笑,爽快道:“我只要一时的痛快,管它日后如何。若是他真要为难,我也不怕他。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最多,不过是杀了我罢了。只不过,杀了我,他的脊梁骨也得被戳岁。”
    颜灼的名声之大,并不仅限于北晋,而是在四海诸国。
    天下文人雅士,作画者无数,能传世者不过尔尔,出身名门且佳作难寻的人,更是凤毛麟角,而颜灼,便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酝琅若是真的动了他,流言蜚语,只怕是也不会让他痛快。
    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地将银钱留下,扭头看向窗外,深有所感道:“你稍后,只怕是得从后门出去了。”
    容月闻言,随着那人的视线看了出去,歌舞坊的门外,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正簇拥而来,一个个的手上捧着丹青,捧着鲜花,捏着帕子,千姿百色,可谓是百花争艳。
    北凤珏下意识的捏住容月的手,回眸一笑,弱弱的示好道:“此事当真与我无关。”
    那人一听北凤珏这在自家媳妇面前弱怂的口气,顿时苦笑不得,默默地拿了桌子上的紫檀木盒子,潇洒的离开。
    待人走了后,容月这才拽着北凤珏走到窗户前,指着下面的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道,“北凤珏,你瞧,那个姑娘在看我。”
    北凤珏一听,顿时沉下脸,果断的将容月往自己怀里一拉,随后‘砰’的一声,傲娇的关上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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