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腿一软,总算是撑不住的倒在淡淡的怀里。
    “小姐?”
    淡淡鼻音浓重,搀着容月,生怕她磕了碰了。
    容月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淡淡,回家。”
    她要做的事情结束了。
    自宣武门一事后,太子被幽禁,群臣便开始议论废太子之事。
    老皇帝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朝政上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而眉左,在沉寂多年后,忽然再次被委以重任,重新重用。
    这日,容月方才从容太师那里回来,苏沄便已经等候在了院子里。
    “早知道你要来,我便让人多准备些好吃的给你备着了。”
    由于苏沄每次到来,都像是来蹭饭的,以至于容月严重的怀疑了一番自己的待客之道,总觉得自己好像怠慢了苏沄。
    苏沄扯起嘴角,轻轻一笑,“见到我,失望了?”
    纵然容月反应的很快,可是推开门发现屋内有人,可再一看,却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等待的人,容月那神情的转变虽然微小,却还是足以让人察觉。
    容月清了清嗓子,绞着头发道:“不是失望,是惶恐,万一你见我美貌无边,对我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我担心有人要削我。”
    “贫嘴。”
    苏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来,放在桌子上,“梭魔族虽然也有些比较好的药对太师有所帮助,但是这个是眉左花了很大的心思,特意找来的。药效极强,你收下。”
    如今北凤珏不在京城,武安侯府的暗卫虽然已经去寻各种补身体的药了,可多少有些分身乏术。
    “你家那位有心了。”
    容月笑着打趣,将药收下。
    “咳咳,别瞎说。”
    苏沄脸一红,有些不自在的打断容月的话。
    不过,这种天下人都知道了的事儿,容月也不在意苏沄是捂着发酵还是藏着偷乐,只觉得心中羡慕非常。
    “武安侯殿下,可曾来信说什么时候回来?”
    苏沄拈起一块糕点,漫不经心的问道。
    容月动作一顿,眼神黯淡下来,“其实谁又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奔赴沙场呢。”
    那天在街上,那对新婚夫妇的对话,让容月忽然有种想要放下一切冲去北疆找他的冲动。
    可是不能,北疆凶险,她去了,只能让他分心。
    容月这样的神情,倒是让苏沄心中有些难过,她想了下,突然道:“我听眉左说,过几日送粮草的队伍便出发了,你,可想去见他?”
    去吗?
    容月纠结的抓着自己的小手,容太师那日被推下去,虽然伤势没有大碍了,可毕竟年纪大了,她在身边,还能照应。
    北凤珏……
    “算了,你想好了便让淡淡来告诉我,太子被废应该就是最近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苏沄坐着闲聊了一会,见容月情绪不佳,她便去逗弄赤焰玉龙去了。
    这一夜,容月失眠了。
    她心中藏着心事,既想去找北凤珏,又担心容太师一人在京城。因此,次日一早,容月起来的时候,眼眶下面便顶了两个熊猫眼。
    “我去!我的盛世美颜!”
    “苍天啊,你怎么能这么伤害我?淡淡,快,胭脂水粉拿来!”
    “救命啊,不要脂粉,要,要美颜汤,现在就要。”
    “谁动了我的盛世美颜啊。”
    整个庆祥院里,都是容月的哀嚎声,她捂着脸,悲愤的瞪着镜子里的人,“老娘的这张脸,毁了,一晚上全毁了。”
    “小姐,没那么严重吧?”
    淡淡端着养颜汤进来,看到容月正苦大仇深的瞪着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不懂,多少人想要看我过得凄惨,此番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得罪了多少贵族,既然他们想要我不好,那我就只能过得更好,才能狠狠地给他们一拳头。”
    “小姐,淡淡去帮您给他们一百拳头都行。”
    容月心中好笑,“不用,咱们不做这种吃力的事儿,老娘只需要每天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许家至今没有动静,加上红虞在京城,纵然这次军饷的事情解决的圆满,容月却还是不很放心。
    就在这时,管家在门外恭敬道:“小姐,太师传您过去一趟。”
    一炷香后,容月顶着一张妆容姣好的脸,出现在容太师的院子里。
    容太师的状态还不错,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听到容月来的动静,他悠悠的抬起头来看着她,“一路上的蚂蚁,都被你踩死不少吧?”
    “啊?”
    容月没反应过来,“没有啊。”
    “哼。”
    容太师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甚欢喜的转开了视线。
    “脸上的胭脂颜色不错。”
    容太师实话实说,虽然是自家孙女,但是也不能吝啬夸奖才是。
    容月挑眉,得意一笑。
    这盒胭脂,确实是很衬她的肤色。
    女孩子收到自己喜欢的人送来的礼物,总是难掩欣喜的。
    容月也不例外。
    “北疆战事,该到了最紧急的时候了。”
    这也是他找容月过来最为主要的目的。
    北疆战事,拖了这么多年,就等着这一天。
    太子无能不假,但是战事为难也是真。
    “嗯。”
    容月闷闷的嗯了一声,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其实您也不必太担心,铁甲营坐镇,不会有事的。”
    “哦?你不担心?”
    容太师冷静的拆穿容月,眼底藏着笑意,面上却又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本正经。
    容月脸一红,顿时被一句话堵住,“北疆战事大家都很担心,又不是我一个人担心。”
    容太师点点头,“话虽如此,但是你可知,如今后备粮草辎重,才是重点关键吗?”
    容月轻笑了下,“自然之道,否则爷爷,也不会用苦肉计帮他了。”
    太子动手是事实,只不过,容太师略微的刺了他两句而已。
    好在东宫的台阶不高,容太师又做有准备,所以伤势不重。
    容月凑到容太师身边,“爷爷,你今天可好些了?”
    “嗯,一般吧。”
    容太师语气平静,柔声道:“月儿,你可想去北疆?”
    “啊?”
    容月一怔,随后摇头否认道:“不想,爷爷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看你很想。”
    自己养大的孙女,他还能不知道容月心中想什么?
    容月一噎,没好气道:“爷爷,您到底还能不好愉快的玩耍了?”
    少来这套,如今京中形势不明,陛下已然拨了粮草,只怕还有些人贼心不死,北家那系哦啊自离开前,给你留了人吧?”
    “嗯。”
    “你随那些人一同,打扮成护送粮草的人,一同去北疆,如若老夫猜的不错,这路上,应该还会有一一关要过。”
    容月闻言皱起眉,“爷爷,我让别人去,我就在京城陪着您。”
    “你?陪我?你只要别在我跟前晃悠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容太师一脸鄙视的说完,忽的感慨道:“京城如今,倒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被放大,反倒是京城之外的地方,凶险万分。”
    容月瞬间沉默了。
    她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些。
    北凤珏的回信中,只字不提战事如何,只是写来的信,字数越来越少。
    容月便猜测,北疆想必战事已经很是凶险了。
    “你亲自去,也能放心。更何况,那个梭魔族人,如若中途闹什么幺蛾子,你在,也能震一震他。”
    容太师话落,容月顿时惊讶道:“爷爷,您知道这些呀?”
    她脸上写满了惊讶二字,她虽然没有刻意隐瞒,但是也从没有主动露出过什么马脚来。
    容太师翘着胡子冷哼一声,“你当老夫傻?”
    “爷爷,您可是天底下最聪明透顶的爷爷了。”
    容月的彩虹屁立马走起,“可我若是走了,您一个人在京城……我担心。”
    “陛下不会让我有事的。月儿啊,有些路,你必须走,有些路,你必须陪着北凤珏走,爷爷年纪大了,走不动了,记住了吗?”
    容月鼻子一酸,不知为何,竟是哭了起来。
    护送粮草这种事,一般都是兵部的侍郎大人,只不过这次换成了一个不甚相干的人。
    容月见到那人时,还愣了一下。
    那天街上新婚的那个壮汉!
    “您,您是……”
    “肃勇侯世子徐灿琉,奉命押送粮草。”
    徐灿琉对容月的名声早有耳闻,见到容月一身寻常将士打扮,顿时眉头一蹙:“容小姐,请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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