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明黄色衣衫的男人怀中拥着美人,衣衫半解,大殿之下,歌舞丝竹,美人美酒,糜烂奢华。
    凤明简坐在下手,嘴角噙着一丝浅笑,自顾自的饮酒。
    “凤明简,你确定这次事情能办成?”
    正手位的太子从美人怀中抬起头,眼神迷离,不屑的看着他。
    刺杀一个女人,就能逼疯一个武安侯?
    痴人说梦。
    凤明简朝着太子举了举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容月,便是北凤珏的软肋。殿下不是想让他赢不了这场战事么,如今能够扰乱他的心智的,便只有容月了。消息,我已经派人传到北疆,咱们只管等着便是。”
    “可,北凤珏自己的人一定会给他传消息的。”
    太子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还以为北凤珏还在京城呢,没想到居然已经去了北疆。
    砍来,北凤珏就是想要拥兵自重,指不定哪天他就能造,反。
    凤明简说的对,这样的人,要尽早铲除才是。
    “所以,咱们的信只要提前赶到,争取个两天的功夫,北疆战事他便无力回天。”
    太子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侧头喝了口身旁美人递过来的酒,漫不经心道:“这里的美人,没有你看上的?”
    “天下的美人都是殿下的,我等怎能觊觎?”
    凤明简从善如流,太子殿下好大喜功,又贪恋美色,本身就是个昏庸无能的主儿。
    他若是登基,自己还能东山再起。
    北凤珏,他早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当初被流放出京城所受的那些苦,他要让他都一一补回来。
    太子眼底藏着笑,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打量凤明简的目光,随后埋进美人的怀里,醉生梦死。
    就在这时,殿门外,一内监步履匆忙的推门进来,“殿下,败了。”
    太子忽地睁开眼,扭头震惊道:“那么多人还能败?”
    内监匍匐在地,脑门上一层的汗,“是暗卫,是武安侯府的暗卫。”
    “武安侯的暗卫?北凤珏居然把暗卫留下了?”
    太子惊呼一声,兴奋的从美人怀里爬了出来,片刻,他忽然一怔,反应过来:“你说,没杀成?”
    内监身子颤抖,“是,是的,咱们的死士根本不敌武安侯府的暗卫。”
    “废物!”
    太子扬手便是一个酒杯砸了过去,内监连躲躲不敢躲,只能生生的挨了这一下,然后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凤明简起身,朝着太子一鞠躬,淡淡的道:“殿下,他办事不力,我帮您杀了吧?”
    太子烦躁的摆摆手,他在京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跟自己说没杀成?
    内监闻言,恐惧瞬间蔓延全身,他连连磕头哀求,可凤明简已经走到他身边,拔刀,直接抹了那内监的脖子。
    殿内的奢靡之气丝毫没有因为这点不重要的鲜血而受到影响。
    凤明简慢条斯理的把刀在那内监的身上蹭干净,这才缓缓收剑,然后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杀个人对他而言,一向都是最不费力的事情。
    “殿下不必担心,容月死不死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北凤珏分了心,此战,他便失了先机。”
    太子拍着胸口,缓了缓心神,遂哈哈一笑,“你说的对,哎,这两个美赏你了。”
    凤明简垂下眼眸,并未拒绝。
    京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可不管是京兆尹府,还是刑部,竟是没有一个人前来问案。
    容太师得知此事后,也不过是派人开始收拾家当,做出一副心灰意冷要离开京城的样子。
    谢长笙因着救了容月一命,这些天往庆祥院跑的勤快,却也没受人阻拦。
    要是,没有淡淡和苏沄虎视眈眈的瞪着他,那就更好了。
    此时,庆祥院内,某位女子正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
    “小姐,谢长笙不好。”
    容月:“我没说他好啊。”
    “那小姐为何不将他赶出去?”
    容月苦着脸:“他是世家之孙,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良心被狗吃了,这会儿把人赶出去?
    “小姐,他居心不良。”
    容月深吸了口气,“此事,我心中有数。”
    一旁坐着的苏沄一言不发,对主仆二人的对话充耳不闻。
    容月看谢长笙的眼神,毫无儿女之情,这一点她还是看的出来的。
    只是那谢长笙,却不见得是这么想的。
    只是,这么纠缠也不是办法。
    苏沄忽然看向脚落里的一只精贵花瓶,“它的犄角能藏起来吗?”
    容月愣了下,随后两人相视一笑,纷纷从对方的眼神中明白了比此的意思。
    这日下午,谢长笙便受到了来自容月的特别邀请。
    他换了好几身衣裳,却听闻说武安侯喜欢穿玄色,于是他也特意换了身玄色的衣裳,这才去了庆祥院。
    推门进去,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院中央的地上立着一只瓶子,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谢长笙想了下,抬脚进了院子。
    那瓶子,突然动了一下,一颗夜明珠从瓶子里飞了出来,落在他身前。
    谢长笙脚步一顿,俯身捡起那颗夜明珠,放到了院子里的桌子上。
    就在这时,瓶子再地上飞快的旋转起来,庆祥院上空,眨眼的功夫乌云密布,黑压压的挤了过来,像是悬在头顶般,像一朵硕大的黑蘑菇。
    谢长笙不禁抬起头,震惊不已的瞪大了眸子,看着头顶的那一团黑色的云,揉了揉眼角:“怎么只有我头顶这一片?”
    地上的瓶子滚到地上,里面似乎卷起了一道细风,紧接着,头顶的那片黑蘑菇也疯了似的翻涌起来,一瞬之间,电闪雷鸣,天色黑沉沉的,就跟被人遮住了似的。
    谢长笙不禁后退两步,转身就要走。
    可他刚一动,天际像是破了个洞似的,一盆雨水倾泻而下,兜头淋了下来。
    谢长笙抬起胳膊护在自己的头顶,被这从天而降的雨浇懵了。
    容月皱眉站在门后,“不是说只是吓唬他一下么?”
    苏沄看着地上翻动的瓶子,嘴角一勾,“那条龙,可是武安侯的契约神兽,如今谢长笙对你心怀不轨,你觉得它觉察不到?”
    容月没说话,推门出去。
    瓶子里的赤焰玉龙似乎察觉到了容月的气息,立马停止了翻动,瞬间,乌云退散,一束眼光刺破乌云闯了进来,洒在谢长笙的身上。
    谢长笙抱着头,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好了,雨停了。”
    容月看了眼谢长笙脚下的一滩水渐渐融入地面,消失的无踪无迹,而院子里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心底就是一阵纳闷:赤焰玉龙的火气,似乎还挺大?
    听到容月的声音,谢长笙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急忙放下手,错愕的看向容月,“方才,方才是……”
    容月挑眉,似笑非笑:“你愣在这里做什么?过来坐。”
    然而,谢长笙此刻哪里还敢坐,方才那兜头而下的雨不似假,他身上的雨水也不是假,然而庆祥院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容月更是一脸的坦然淡定。
    一切,都如此诡异。
    他想问些什么,可又觉得很可笑,站在原地良久,这才深吸一口气,朝着容月一鞠躬,“在下明白了。抱歉。”
    南蛮那边关于容月的传说,难道是真的?
    南蛮神女曾放话说,容氏女,可呼风唤雨,应是神女转世。
    所以南蛮再也不争不抗,一心求和。
    他原本也只是当个笑话听,可刚才的情景历历在目,他确定,自己若不是遇到了妖怪,那么便是南蛮的传言,都是真的。
    容月侧着身子坐下,单手搭在桌子上撑着半边身子,“谢公子明白就好,我心中有人,公子清风霁月,应有自己的良人。”
    谢长笙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地上那瓶子突然‘嗖’的一下立了起来,就跟有灵性似的,他彷佛隔着瓶子,感觉有一双眼睛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
    不知为何,他突然间有些说不下去了。
    于是,谢长笙跟容月行了礼,便告辞了。
    庆祥院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容月一把抱起那瓶子,倒过来将里面的赤焰玉龙倒了出来。
    “大晴天下雨,你也不怕遭雷劈。”
    容月话音刚落,赤焰玉龙打了个嗝,“嗝儿”
    的一声,一道闪电劈在她身后。
    容月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看着身后那一堆黑黢黢的焦土,脸上五颜六色。
    半晌,庆祥院内,传来一声惊天怒吼:“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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