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果真一夜没回庆祥院。
    都说距离产生美,容月一夜未见北凤珏,心中果真觉得如此。
    太师府藏书阁的灯亮了一夜。
    藏书阁外,桃花开满枝头,夜风拂过,偶尔还掉下来一些花瓣,落在地上,纷纷扬扬,倒是十分的唯美。
    然而,季恒已经在一株树下,被来自暗处的暗器打的两股都在打颤了。
    “侯爷还说藏书阁是个易攻难守的地方,让我半个时辰公婆,这下倒好,一晚上都没攻破。”
    次日拂晓,季恒在连忙收拾了藏书阁外的残局,麻溜的扛着自己瘸了的一条腿,飞快的跑了。
    容月活动了下筋骨,这才从藏书阁里出来。
    一出门,顿时皱起了眉头。
    “小姐,怎么了?”
    淡淡站在她身后,一脸坦然。
    好像昨天晚上暗算了季恒一晚上的人不是她一样。
    太师府的规矩,藏书阁,除了太师和正经主子,旁人不得进入。
    别说是进藏书阁了,容长轻兄妹二人,当初可是连藏书阁的大门都没进来过呢。
    容月忍着笑,盯着地面上的坑洼,“昨天晚上,藏书阁是遭了耗子了嘛?”
    淡淡:“……”
    “是。”
    好在容月并不计较,只随口问了句,回了庆祥院。
    庆祥院内,早已没了北凤珏的人。
    他这几日,也不知道皇帝陛下是存了什么心思,非要让他去上朝。
    圣武祖训,武将不得干政。
    无论你再有才能,也不能干政。
    好在北凤珏压根也懒得搭理老皇帝,只要老皇帝不找茬,他便也不惹事。
    早前有一次早朝时,老皇帝突然提起要给北凤珏娶妻,当天,皇宫里就爆发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盗窃案,老皇帝本就生性多疑,自然是日日睡不好,北凤珏娶妻这件事,也就搁置了。
    那件失窃的宝贝儿,后来北凤珏玩腻了,这才让人送了回去。
    当然,这事儿,老皇帝至今也不知道。
    至于那件宝贝儿是什么,至今无人知晓。
    容月回来没看到被北凤珏,揉了揉鼻子,进了屋。
    可她刚钻进被窝,就察觉到了不对。
    “淡淡,被子里有东西。”
    容月说着,淡淡立马就过来,一把将被子掀开了。
    而被子里,是头顶花环的赤焰玉龙,屁股上绑了一条狐裘,也不怪赤焰玉龙无法钻出被子,它这么小一只,屁股上拖着那么长的一条狐裘,脑袋上还顶着新鲜的桃花枝编织而成的花环,这分量,足以压塌了它。
    赤焰玉龙委屈巴巴:呼呼!本尊还不如死了干净,死了干净。
    容月笑的前俯后仰,丝毫不顾及赤焰玉龙的这番可怜模样,拽了拽赤焰玉龙的尾巴,撑着下巴,趴在它旁边,“谁把你折腾成这样的?”
    赤焰玉龙艰难的扭过脑袋,“呼呼!”
    本尊才不上当,绝不会告诉你们到底是谁把本尊折腾成这副德行的。
    容月一手搭在腰间,轻轻的敲着被子,“乖,说出来,我帮你报仇!”
    “呼呼!”
    除了北凤珏那个魂淡,还能有谁?
    北凤珏?
    容月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小姐,侯爷临走前,交代过,说是给小姐准备了份儿惊喜,该不会,就是它吧?”
    淡淡语气中的嫌弃溢于言表,容月憋着笑,点点头,然后拎起赤焰玉龙的尾巴,将它往淡淡那里一扔,“带它出去转转,我睡一觉。”
    被窝里,还有北凤珏的味道。
    容月这一觉,睡到了晌午十分。
    昨天虽然一夜未睡,倒也不是看书。
    而是在藏书阁内找一本书。
    容太师如今年迈,虽然上朝,可诸多事情,他本就不过问的。
    早前听管家说,容太师在找一本书,一本怪异杂论的书,老人家年迈,进了藏书阁许多次,却都没能找到。
    容月昨天找了一晚上,好歹是找到了。
    至于内容,也还没没看,就丢在了桌子上。
    等容月这一觉醒来,刚梳洗完,管家便来传话,说是宫中太后有请。
    容太师溜溜达达的牵着赤焰玉龙从庆祥院外而过,一边往前方丢瓜果,一边哄骗赤焰玉龙陪他散步。
    下人门见了,都只觉得,太师养的这条蛇,也忒能吃了吧?
    府中的主子都没这条蛇吃的多。
    容月无奈,看着容太师离开的背影,转身带着淡淡上了去宫中的车驾。
    寿安宫设宴,容月今日来的是最晚的。
    刚进宫,太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便亲自来迎,还带了披风和暖炉,生怕容月冻着了。
    直到到了寿安宫,容月这才发现,同来的,除了早上下朝就被打劫过来的北凤珏,还有城阳郡主,许默茹,凤明简。
    容月刚来,老太后便站了起来,“哎哟,小心肝儿,快,快过来,这大冷天儿的,可别冻坏了。”
    容月受宠若惊的被老太后拉着在自己身边坐下,身侧就是北凤珏,对面便是城阳郡主。
    老太后拍着容月的手,一边拍,一边道:“珏儿说你起得晚,让哀家晚些再派人去请你入宫,可别以为哀家偏心啊。”
    容月脸上一红,含羞带怨的瞪了眼北凤珏。
    后者淡定一笑,顺手将自己喝过得茶盏递给了容月。
    容月一路赶来,吃了几口冷风,身上确实有些寒了,她也没留意,直接接过茶盏就要喝。
    “容小姐。”
    城阳郡主疾呼出声,叫住容月。
    容月的手顿了顿,在城阳郡主继续说话前,直接一口饮尽杯子里的水。
    “抱歉,城阳郡主,我实在是渴了,您有话,还请直说。”
    城阳郡主虽然见识过容月的没规矩,可没想到当着老太后的面儿,她居然都不知收敛,一时,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容月生吞活剥了。
    北凤珏又给容月倒了杯水,柔声道:“今日不过是皇祖母想你了,不必见外。”
    谁都知道,当今太后最是宠爱北凤珏,寿安宫太后说了算,可一到北凤珏来,上下都是以北凤珏的吩咐是从,北凤珏这话一出,老太后嗔怪的看了眼北凤珏,抱怨道:“还不是你,不知道将这孩子带进宫来多陪陪哀家,非要等到哀家亲自请人进宫。“
    “皇祖母,城阳想您了。“
    城阳郡主也算是太后看着长大的郡主,跟太后之间的感情一向亲厚,今日她来至今,太后都不曾问过一句她的婚姻大事,城阳郡主不得不为自己考虑起来。
    老太后听到城阳郡主的话,这才回过神来,“哦哦,对对对,哀家差点都忘记了。城阳,你今年,也该有十八了吧?”
    “是。”
    论起与老太后相处,城阳郡主自有自己的一套。
    容月淡定的坐在一旁,喝着茶,吃着糕点,顺便听一听闲话。
    许默茹勾起唇,“容小姐,城阳郡主自幼与武安侯殿下一同在太后身边长大,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寻常人怕是难以理解的。”
    容月翻了个白眼,“你不能理解,是因为你脑子不够灵活,许小姐,城阳郡主长在太后娘娘膝下,这种情谊,难能可贵,有何不能理解的?”
    许默茹脸色一僵,转瞬,又恢复常色,“容小姐明白便是最好。“
    凤明简立马插话道:“许小姐有所不知,容姑娘心胸宽广,即便是知道了,也没什么。自古王侯将相,谁没有个三妻四妾的,这都是寻常之事。”
    太后笑着看向城阳郡主,突然问道:“你们几时,要孩子呀?“
    城阳郡主小脸一红,想也不想就道:“皇祖母,大婚之后,孩子也就是早晚的了。“
    “不是问你,哀家问的是珏儿。“
    太后回头,慈祥的笑着:“你上次进宫,看见你旁的皇叔的孩子,我见你似乎挺喜欢,难道这事儿还不提上日程吗?“
    “祖母。“
    北凤珏哭笑不得,拉着容月的手,“我与月儿尚未大婚。“
    “什么?你聘礼还没准备好?哀家这儿都准备好添妆了。“
    城阳郡主回京之后,再受打击。
    太后以往对她,也是宠爱异常。
    所以凤明简才会有意无意的暗示。
    太后如此疼爱她,想来是明白她的意思。
    可为何,为何会变成这样?
    城阳郡诸脸色煞白,身子不自觉的便瘫下去,凤明简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太后,城阳郡主,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
    凤明简这话,意有所指。
    太后不咸不淡的扫了眼凤明简,“哀家正问着珏儿呢,城阳有父兄操心,哀家不担心,倒是珏儿,皇上也顾不过来,哀家只能亲自过问了。“
    城阳郡主几乎要晕厥过去,这话明摆着,就是把她推开了。
    “皇祖母……“
    城阳郡主还要再说什么,太后却突然抬手,止住她的话,“城阳,你与珏儿自幼一同长大,珏儿想必也视你为妹,他与月儿这丫头不容易,想来今日,你也会替他们高兴的吧?“
    太后一锤定音。
    城阳郡主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深吸了口气,“是,城阳明白。“
    北凤珏握着容月的手,轻轻的拍了下,勾唇浅笑。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就连太后,都忍不住都看了几眼。
    自家的外孙,果真是俊俏啊。
    城阳郡主嘴角衔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坐在容月对面,“皇祖母,我想带月儿在宫内走走,不知可否?”
    “好。”
    容月起身,朝着老太后行礼,随后冲着北凤珏一笑,率先往外走。
    身后,北凤珏皱起眉头,朝着殿内的几个太后贴身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几人立马跟了出去。
    寿安宫后殿,有一处小花园。
    容月刚走过去,城阳郡主忽然扭过头来,一字一句道:“是不是你,拿侯爷身后的尾巴威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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