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大街小巷都在谣传着两个消息。
    “嗨!又不是傻子,咱们圣武的人要是想要杀南蛮世子,还能把人杀了后把刀留下?”
    “我听说啊,昨天天牢附近有良家公子遭了独守,我滴个乖乖,可吓死人了哦。”
    “你这歪瓜裂枣样,采、花女贼也瞧不上你。”
    “那能瞧得上你?我觉得,咱们得去武安侯府跟武安侯提个醒,可千万要小心,小心。”
    毕竟整个京城里,就没谁能比武安侯还要好看的。
    于是这一遭,武安侯府的家将就苦不堪然的去敲了北凤珏的门。
    “哦?是么?给些赏钱便是。”
    北凤珏笑笑,淡定的穿上一件玄色的披风,想了想,又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
    尾巴还在。
    长年累月下来,总不能一直靠披风遮挡。
    若是打斗起来,也很麻烦。
    北凤珏不由得深吸了口气,有种想要自己挥刀断尾的冲动。
    幸而季恒出现。
    季将军捂着自己的屁股,惨白着小脸从门外进来。
    北凤珏挑眉,“你……惨遭毒手了?”
    季恒顿时瞪大了眼睛,“侯爷!您说什么呢!属下还是清白的啊!”
    北凤珏松了口气,“怎么回事?”
    “侯爷,属下能选择不说么?”
    这要是让侯爷知道昨天夜里他被淡淡从床上踹到床底儿,显然是要遭到自家侯爷无情的嘲讽的。
    所以季恒难得的聪明了一会,不说,打死不说。
    “淡淡。”
    北凤珏云淡风轻的叫了句,季恒立马脸色惨白,“侯爷,侯爷我错了,昨天夜里起夜,然后熟门熟路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忘了淡淡姑娘还在我府中一事,于是被踹了下去,摔了屁股。”
    “……你考不考虑挂印辞官?”
    着实是太丢人了。
    堂堂铁甲营的将军,居然被女人踹下床摔成这样?
    季恒欲哭无泪,为何他如此幼小,就要饱受创伤?
    “难道容小姐就不会这么对侯爷吗?”
    天下女子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更何况,淡淡本就是容小姐的人。
    远在庆祥苑的容月打了个喷嚏,于是光荣的闪了腰。
    淡淡瞪大了眼睛,“小姐您这是?”
    “没事没事,打了个喷嚏闪了腰。”
    北凤珏嘲讽一笑,淡定到:“本侯身娇体弱,月儿自然舍不得踹我。”
    季恒:“!!”
    靠!
    侯爷您还能不能有点底线啊?
    什么时候身娇体弱您也引以为傲了?
    欸,不对啊。
    好像侯爷是在嘲讽他粗糙啊?
    等季恒回过神来,北凤珏早已经走远了。
    今日赏梅。
    无论朝堂边疆如何,北凤珏心中所想只有一件事:珍惜眼前人,否则他就要马革裹尸或者孤独终老,像季恒花昱他们这样,太惨了。
    于是武安侯殿下抱着这种心思,策马一路直奔太师府。
    容月被淡淡搀扶着,一路一晃的朝着门外挪着。
    府中下人皆看向各处,避开这令人尴尬的一幕。
    昨天夜里,武安侯殿下好像很晚才离开的吧?
    看来要操办喜事了。
    容月面红耳赤的揉着自己的腰,真想仰头大吼三声:老娘没有那个啥过度!
    但是,就连淡淡的眼神都带着略微的谴责,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那个啥过度的事情一般。
    容月冤啊。
    本想着见到北凤珏,让他好生解释一番,昨天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就是散了个步。
    可惜,武安侯殿下一下马,二话不说,直接打横一把抱起容月,费身上上了马,一句话不说,将容月裹进自己怀了,然后策马而去。
    玉狮子嗖的一下,恍若一道白光,滑过街道,险些没闪了众人的眼。
    不赏斋并非在京城内,而是城外的一处临溪的园子。
    清雅幽静,红墙白雪,有几分奢华,但是却并不僭越,只是寻常的公侯之家的别院。
    门外,挂着两顶白色的灯笼,乍一看,还以为是谁家在办丧事。
    北凤珏抱着容月下了马,解释道:“自小公主去后,不赏斋里的除了红梅,到处都是以守孝的规制来的。走吧。”
    北凤珏牵起容月,走了进去。
    府中下人极少,都是男丁,见到北凤珏和容月,也只是淡定的行礼,便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公子说了,侯爷来了,随意就是。”
    北凤珏微微颔首,道了谢,便拉着容月往里面走去。
    “这里应该是私人庄园吧?”
    “嗯,这里不许外人进来。”
    北凤珏说着,拉着容月往一处小道上走去。
    “那后来那个丫鬟呢?怎么处置的?”
    北凤珏回头看了眼容月,淡定到:“那是眉左这辈子,杀的第一个人。”
    容月皱起眉头,有些事情,北凤珏虽然没说明白,可容月也差不多明白了。
    丫鬟救主,命悬一线,怕都是计谋。
    利用的,就是左眉的善良。
    “所以他在为小公主守孝?”
    容月有些难受,说不上是为什么。
    大概每个女子,对美好的爱情,向往的都是美好的结局吧。
    北凤珏勾起嘴角,“不,他是在报仇。”
    “啊?”
    报什么仇?
    丫鬟不是死了么?
    “左眉若是与小公主成婚,那么势力足以威胁太子,当今陛下只有一子,一女,其他的都没活下来,所以若是他的女婿威到了自己儿子的地位,那么这场婚事,绝对成不了。”
    皇帝!
    所以那丫鬟,是皇帝安排过去拆散眉左和小公主的?
    容月脸色瞬间发白,内心却又震撼无比。
    一个善良的从未杀过人的人,要绝望到什么地步,才能动杀人的念头?
    善良,从来不是被欺负的理由。
    这个世道,让人心寒。
    可容月每每看到北凤珏,却又觉得这寒冬腊月般的皇城,也有春色。
    “然后呢?”
    北凤珏淡然一笑,“所以左眉,也是铁甲营的一员,铁甲营越是强大,皇帝就越是不安稳,而百姓,就越安全。”
    只是所有这一切最后的承受者,都在北凤珏身上。
    皇帝的猜忌,都落在他身上。
    眼前这人瘦削的身躯,到底还承受着多少东西?
    当年所有人都说他浑身煞气,克亲克友,可他如今,正是用他这一身的煞气守着自己的朋友,天下百姓。
    容月心里闷闷的难受,拽了拽北凤珏的袖子,“不怕,以后他要是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揍皇帝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她可以想办法让淡淡带人去敲那货的闷棍,或者套麻袋,绝对不让他舒心。
    北凤珏微微一怔,眼中盛满笑意,半晌,这才低声应道:“好。”
    一缕风过,吹开满树红梅。
    容月突然踮起脚尖,抱住北凤珏的脖子,“我有聘礼,你要不要?”
    北凤珏挑眉:“嗯?”
    “聘礼,你不要,我送别人了啊。”
    “谢大学士家的小公子昨天夜里摔掉了门牙,刘国舅的嫡子今天早上被蜜蜂蜇了,你确定要送?”
    当然,就算是容月送,他们也不敢收啊。
    娘亲呀,武安侯太凶了。
    当天晚上就踹了两人的房门,把人拎出来只说了一句话“本侯成婚之前,你们若是胆敢本女人染上半点关系,铁甲营见。”
    他们都是娇滴滴的贵公子,去铁甲营,那种动不动就要死人的地方,他们还能有命?
    于所以立马乖巧了。
    于是那两人纷纷遣散了后院的丫鬟小妾,把自己锁在了屋里,差点连老娘都不见了。
    容月:……
    “那你要不要?”
    北凤珏回眸,并未说话,只俯首,在容月唇上落下一吻,“聘礼,嫁妆,我都会抬到太师府。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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