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南缨刚抬起一只脚,突然空气微动,一道力忽的打在南缨的腿上,她不禁叫了声,腿一痛,一个跟头栽在地上。
    容月的身后,北凤珏一把把人捞了进去,皱着眉头不悦道:“坐好。”
    这声音,南缨就算是没看到人,也知道是谁了。
    她的心先是凉了半截,随即突然反应过来,指着马车问道:“表哥,你,你不是病重吗?”
    北凤珏没搭理南缨,只手上一动,南缨的马车像是突然受了惊似的,扬起蹄子从旁边疾驰而过,卷起满地的灰尘,染了南缨一脸。
    “咳咳,表,表哥……”
    然而,这一声表哥注定没叫出口,容月的马车也扬起蹄子,撒欢儿的跑了,徒留下身后南缨县主和她的的丫鬟面色不悦。
    “让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
    那丫鬟垂着脑袋,低声道:“还需要一些日子,那样的能人,难找,县主也不要太着急了。”
    南缨县主咬牙,怒道:“再不着急,表哥就被那个女人勾走了!你没听见他方才那轻柔的语气么?我这么多年,表哥还从未对我如此温柔过。”
    想到这,南缨县主眼底的恨意越发的浓了,她紧紧地攥住拳头,静立在街道上,眼神狠辣……
    转眼,新年将至。
    方墨干活的效率跟吃东西的效率一样之高,整个过程容月几乎没插手,他就搭理的妥妥当当。
    北凤珏每日里依旧是带着容月出去遛一圈,然后再把容月送回府。
    虽然撑不过三天,北凤珏就会变成白兔,可好歹是可以维持人形一段时间了,不少堆积的旧事,也能一一去处理了。
    就在这时,宫中出了事。
    太后娘娘突然重病不起,太医用尽了法子,却未能使其好转。
    而武安侯身上煞气过重的说法,突然间又被人拎了出来。
    也不知是谁先传开的,整个京城,不过短短一夜之间,竟是传遍了太后病危是因为武安侯的煞气所致。
    紧接着,当初长公主和老侯爷的死,也被牵连出来,赖在了北凤珏的身上。
    再然后,就是北凤珏从前那些遭了连累的未婚妻们,所有的账,都赖在了北凤珏的身上,像是一盆脏水般,兜头而下。
    一时之间,京城里突然有人传起了望武安侯殿下出家祈福的言论。
    这言论,就跟一阵风似的,越穿越远。
    就连立南王的病,都被传成是武安侯所致。
    容月听到这消息时,正在喝茶。
    顿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靠!他怎么不说他长成这副缺德模样也是北凤珏害的呢?”
    淡淡冰山般的脸上,竟是难得的露出了些笑意来。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
    容月看了眼淡淡,“活久见了,还真是出家包治百病,出家使人貌美啊?”
    淡淡又想了想,点头“侯爷是。”
    容月:“……你说,咱们两个人,去把立南王揍的亲爹都认不出来,还能不被人发现的几率有多大?”
    淡淡:“奴婢一人,可以。带上小姐……没有几率。”
    深受打击的容月已经无法直视淡淡了,这姑娘,怎么这么直白呢?
    容月想了想,平静道:“好啊,既然他说他病重是因为北凤珏,那老娘就看看,他无耻,是因为谁。”
    淡淡愣住了,“小姐,冷静,牙齿乃大穴,手法不得当您会受伤。”
    什,什么?
    容月幽怨的盯着淡淡看了会,默默的叹了口气,终是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世界如此美妙,今天不能暴躁。
    是夜,一场大雨,冲刷着京城的街道。
    夜色渐深,街上空荡荡的,别说人影,就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然而,就在这寂静清冷的夜里,一家酒馆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老子有钱,让老子喝。上酒!老子要你们这儿最好的酒。”
    掌柜满脸烦闷,无奈道:“有钱也没酒了,你赶紧的走。”
    一个面相猥琐的男人趴在长板凳上,“不行,你是不是瞧不起老子?老子现在有钱了,好多好多的钱呢。”
    掌柜的嫌弃的拎起男人的衣领,将人一把塞了出去,晦气道:“谁知道你那些臭钱都是哪儿来的呢!臭酒鬼。”
    说罢,掌柜的招呼着小二关了门。
    地上的雨水,溅起一圈一圈,细雨微风,卷起一地的白色雾气。
    男人浑身湿透,狼狈的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不想撑起胳膊,又‘哗啦’一声砸进水里。
    男人吃了满嘴的雨水,不耐烦的抹了把脸,嘿嘿的笑着。
    一边笑,还一边摸着自己的腰包笑道:“老子,嗝,有的是钱。”
    ‘咕噜咕噜’声卷着雨水的哗啦哗啦声,缓缓的靠近男人。
    那声音,一点点靠近。
    只是在这样清冷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那是一辆极其豪华的马车,却十分低调,马车通身呈黑色,马车前,一个身穿铁甲的男人端坐在马车前,身子笔直,气势十足。
    男人抬起头,迷迷糊糊中,似乎看见一辆豪华的马车朝着自己驶了过来,他龇牙咧嘴的笑了笑,朝着那马车招了招手,“你,老子,老子有钱……”
    马车在距离男人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马车周身,像是凌空给隔开了一般,雨水竟是没落到马车上就被弹开了。
    马车内,北凤珏微微阖着眼眸,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车内。
    俊美的面容,仿若凝上了一层冰霜,透着一股寒气。
    季恒扫了眼地上那人,冷声道:“你有钱,可有命花吗?”
    男人嘿嘿一笑,从地上挣扎着往起爬了爬,“老子,有的是,是钱。”
    季恒冷嗤了一声,鄙夷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翻了个身,舒服的躺在雨水中,丝毫没有要爬起来的意思,他张开嘴,喝了几口雨水,“老子叫胡猛。”
    这名字,听着就有文化,威猛,是个有出息的人。
    比起那些个什么王爷啊,侯爷啊,将军啊,可威猛多了。
    胡猛打了个酒嗝儿,在地上蹭了蹭,抱怨道:“老子的床怎么湿了?”
    季恒看出那人是在装傻,当即便道:“七天前,西水村的胡二麻子家突然失火,家里烧了个干干净净。六天前,京城里最大的赌坊有赢居里来了个财大气粗的赌徒,叫胡猛。”
    胡猛闻言,顿时酒意退了几分,一股脑的从水里爬了起来,苍白着脸斥声道:“你,你胡说,老子就是胡猛,胡猛。”
    说完,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就想要离开这里,这马车里的人,一定是他得罪不起的,这个人,穿着铁甲,难道,难道是铁甲营的将军?
    那,那这马车里的……
    胡猛不敢多想,拔腿就跑。
    然而,他刚动,腿上像是被人狠狠的砸了一锤子似的,腿一软,整个人摔在地上,激起满地的泥沙。
    胡猛吓得嗷嗷的叫唤起来,一边叫,一边喊:“铁甲营杀人啦,救命啊。铁甲营杀人啦。”
    季恒捂住脸,一脸兄弟,你自求多福的表情看着地面。
    马车内,北凤珏皱了皱眉,睁开眼的瞬间,杀气一闪而过,他眯起狭长的眸子,矜贵的开口,道:“丢给何卿戈,便弄死了。”
    季恒深吸了口气,何卿戈啊?
    那可是铁甲营审讯的一把好手。
    光手段都有上百种,还不带重阳的,敌人细作在他手里从来都撑不过两种刑具。
    别看那温吞吞的好模样,其实是个真正的凶残人啊。
    马车内,北凤珏看了眼身侧的食盒,皱起眉头,不悦道:“早膳,快凉了。”
    闻言,季恒从怀中掏出一捆细的四线,拴在胡猛的腿脚上,然后系在马车上,这才策马离开。
    次日一早,容月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床头有一只食盒。
    那食盒,一看就不是太师府的东西。
    淡淡抱着剑,皱着眉头好像在神思着什么。
    容月清了清嗓子,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东西,谁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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