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近日来,天气暴热,常常热的容月恨不能泡进水井里头才好。
    于是,容月看白兔的那一身绒毛也就更不顺眼了。
    热死你。
    容老太师的灵柩,经过长途跋涉,总算是无恙抵达京城。
    这日清晨,容月从梦中醒来,忽然光着脚跑到门口,扶着门遥遥的伫立在那,似乎在听什么一般。
    白兔从被子里跳了出来,盯着容月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容月砸吧砸吧嘴,叹了口气,“我仿佛听到有人夸我美?”
    白兔:“吱吱……”
    此人必定眼盲。
    容月翻了个白眼,继续驻足认真的听着,“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哭?”
    白兔微微一怔,这点微弱的声音,隔得太远,没有武功的人很难听见。
    “吱吱……”
    太师灵柩,抵京了。
    容月垂眸,张了张嘴,似乎是有什么想问的,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有些事,不是她能够操心的,更不是她能够僭越的。
    白兔扫了眼容月,不知为何,心中一软,竟是莫名其妙的安抚了句:“吱吱……”
    都会好的。
    容月:“哦。”
    心中的惆怅,突然间烟消云散。
    太师的灵柩,不出半个时辰,就被抬进了太师府。
    容月抱着白兔,守在门口相迎,看着那漆黑的紫檀木棺材被抬进去,不知为何,心中原本十分压抑的难过,竟是一点点的消散。
    爷爷英明一世,真的就这么死于土匪之手吗?
    因着天气炎热,尸身难以保存,所以这守灵也就从七天变成了一天,一天后,便入土为安。
    这日夜里,老天爷突然变了脸,空气是一如既往的闷热,只是天际相连处,乌云压顶,时不时地,还传来几道沉闷的雷声,加上这白色帷幔阴森森的飘摇的既视感,望着就让人十分的害怕。
    容月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笔直的跪着。
    她身后,跪着容长轻和容远修。
    这两人自从在容月这吃了瘪之后,一个比一个垂头丧气,一个比一个蔫吧,霜打的茄子也比不过他们丧。
    两人不时的对视几眼,确认某种信息。
    一有人来,便扯着嗓门嚎啕大哭,一副悲伤的随时都要晕厥过去的模样。人一离开,就四下打量,确定武安侯殿下不会过来,不知道心里头又在灌着什么脏墨水。
    太师名声虽在,可毕竟朝堂之上,唯利是图之人,见风使舵的人比比皆是,太师府二老爷不成器,容月名声又毁了,加上太师与当今的太子不太和睦,因此太师没了,朝堂的风向也变了不少,不少曾经的太师党,连来拜祭,都不敢。
    来的,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太师府一改往日的门庭若市,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倒是有些冷清。
    天色渐晚,眼看着大门将关,再也不会有人来祭拜了。
    容长轻松了口气,看来,武安侯也不会再来了。
    过了今天,她就是立南王府最尊贵的女主人了,日后或许还能更尊贵。
    成败,就在今夜。
    容长轻和容远修两人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外扬声吩咐道:“来人啊,上家训。”
    容月眉头都不皱一下,一脸淡定的跪着。
    容长轻气的咬牙,瞪了眼容月后,扫了眼一旁的容远修。
    后者一看,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一家男丁的架势来,喝道:“容月,家训在此,今天我就要代替爷爷,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
    容月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容远修,这条泥鳅,成功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起身,微微侧过脑袋,漫不经心的问道:“家训上,写了什么?”
    容远修在容月这里丢了一次人,派人刺杀又失败,今天便趁着容家即将易主之际做出最后的决断。
    既然暗处杀不掉,那就明着赶出去,出了容家,她早晚,都是一个死。
    而他,是容家这一辈里唯一的男丁,即便不是嫡出嫡长子,却是唯一可以支撑起太师府的人。
    管家没有理会容远修,只是带着下人跪在两边,垂头不语。
    容远修哼了两声,自己从孝服里面掏出了一本厚厚的家规,捧着念了起来。
    “今有不孝女,容月,不惜名节,辱没家风,当以家法训之……”
    容月翻白眼:和尚念经?
    家训及长,ongoing祖宗的功德一直说到容家的为人处世,又从容家的为人处世说到容家的发家史。
    可关于如何处置,却是只字未提。
    容月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容远修接连喝了好几杯水,越念越是心急,念到最后,碰了碰容长轻的胳膊,“哎,这个字念什么?”
    容长轻:“……”
    容月盯着容远修的脸看了又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看到最后,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道:“你个小妖、精,居然擦粉!”
    容远修酝酿好的情绪,忽然之间,竟是被容月这一句话,气的先写吐血。
    “你你你……”
    容月起身,上前一把把容远修手中的家训拿了过来,随便翻了几页,一边看一边到:“还有和亲的老祖宗呢?自古只听说过公主和亲,没听说过男子和亲的啊。泥鳅,你听说过吗?”
    才‘自荐枕席’失败的容远修顿时一张脸惨无血色,怎么看怎么凄凉寡淡。
    容月继续翻阅,一边翻一边点评,最后将那家训一头扣在容远修的脸上,随机抱着胳膊,淡淡的道:“你刚说了些什么都,再说一遍,本小姐没太听清楚。”
    容远修气的浑身发抖,容长轻才被北凤珏恐吓过,此时气势也不太足,只推了把容远修,没好气道:“兄长,你怕什么?今日一过,她,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容远修一想到那人给自己允诺的事,瞬间又跟打了鸡血似得,狰狞的笑了几声,
    手一抬,指向容月,斥责道:“你做出那等下作之事,丢尽我容家脸面,爷爷都被你活活气出了事儿!若非是你,爷爷怎么会遇着土匪?又怎会遇害?如今爷爷不在,我身为容家子孙,理应为家族除害!从今日起,将你棍打五十,逐出太师府。”
    棍打五十,不死也残。
    容远修二人是下了狠心要弄死自己啊。
    容月似笑非笑,看着太师府外一群有些眼生的新仆人,不屑的笑了声。
    见管家老仆人就是不动,容远修回头朝着二房的那些下人吼道:“都是死人嘛?还不行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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