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心中竟然涌入了一种迫切想要见到盛夏的愿望。我想到当初我帮着陈芬办理案件的时候,有人将盛夏的偷拍照片发到家里,企图让我退出。
    这些人竟然是人口贩子,比我想象的更加不堪。
    我一阵阵的后怕,假如盛夏真的出事了怎么办,假如我没有保护好他,他的身上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怎么办。
    我打盛夏的电话他没有接通,我火急火燎的给魏安心拨了过去。
    “喂?”没有几声那边便有人接起了电话。
    “魏安心么,我想和盛夏说话!”我语气中的焦躁透过电波传到了那边。
    魏安心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我出奇的烦躁:“我有事要和盛夏讲,你让他接电话。”
    电话那头安静了,十几秒种之后,盛夏的声音响了起来:“喂,妈妈,怎么拉?”
    我的心奇异的被安抚到了,却还是问道:“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大个子是不是在你身边?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电话那头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声音,盛夏道:“我刚才在写作业,没看见电话。大个子也在啊,要不要让他接电话?”
    “你在魏安心家里?”
    “是啊。”盛夏越来越奇怪:“妈妈,咱们每天视频的时间还没到啊,是出什么事了么?”
    我好像摸摸盛夏的头,将他抱到怀里,可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我也只能用电波中的声音安慰一下自己。
    “没出什么事,妈妈就是想你了。”
    盛夏立刻道:“我也想你想爸爸爷爷了!那我过几天就回家看你!”
    我的眼睛湿润起来,我想要见到盛夏,可却知道现在绝对不是他回来最好的时机,跟在魏安心身边他才是安全的,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保护。
    我强忍的鼻酸道:“家里人都好,你不用担心。妈妈就是不放心你,怕你不听话。你在那边不是还要参加夏令营么,记得别耽误了功课,好好读书。”
    盛夏:“妈你放心吧,我肯定好好读书。我就是,就是想你们了。”
    “妈妈也想你。”我心窝像是被人软软的撞了一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你做作业吧,把电话给魏安心。”
    我听见电话那边有门关上的声音,魏安心才道:“何念离,温家怎么样了?”
    我就知道,温家出事,瞒得了盛夏,可瞒不了魏安心。
    “目前,不太好。”我压低了声音:“魏安心,盛夏在你那里我很放心,但是请你一定要保护好他,特别是最近。”
    魏安心语气有些焦急:“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谢谢你,不过温家会自己处理。如果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开口的。”
    我不想将魏家也扯进来。
    魏安心缓缓到:“盛夏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她的保证另我安心了一些,挂了电话我觉得自己终于能喘口气了。
    我放松下来才发现,温梓卿早就站在旁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了。
    他见我挂了电话,表情严肃:“今天出什么事了?”
    我缓缓走过去,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腰,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找到个合适的姿势。
    温梓卿抱住了颤抖的我,他语气更深:“到底怎么了?”
    我苦笑:“温梓卿,这回惨了。”
    说一个国家或者某一个地区的犯罪率居高不下,那肯定是将盗窃,故意毁坏财务等等罪名作为分子来计算的。
    并不是说这类型的案件就无足轻重,而是说它们对整个社会造成的单一的恶性比较小。并不是所有嘴里嚷嚷着要杀了谁的小流氓都有胆子将手中的刀捅向某个人,而能秘密贩卖人口的就更是犯罪分子中的凤毛麟角。
    那是泯灭了全部人性,可以将良知当成点心一口口吞下去的人。
    在华夏,枪支管理已经到了一种极为严苛的地步,就算是每个城市里“混的”最出色的黑社会也不敢说可以随随便便掏出一个手枪来杀人。
    今天晚上,那些人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对准逃走的人就是一枪——甚至还装了消音器。
    消音器啊……我的头又开始疼了,他们是什么人,国际犯罪团伙么,职业杀手?
    温家有自己的底蕴,在很早以前发家的时候也不能说是干干净净,一直到现在也多少在黑道上有些背景。
    我问温梓卿怎么办。
    温梓卿有些急:“你怎么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事先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也没想到会遇上那样的事。”我瘫在椅子上头疼道:“我是问你,现在对方是超级大坏蛋,温家要怎么办?”
    这下子温梓卿倒是冷静了。
    他凉凉道:“这个世界上坏人那么多,但却没人敢站出来振臂高呼自己的罪刑,你知道为什么么。”
    我脑袋木然,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那是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见不得光。别管是多厉害的人,就算是美国黑手党在表面上也得老老实实的遵守法律,更何况是华夏。他们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呵,他们把天也想的太小了。”
    我对弱者的无能为力,对犯罪分子的无能为力,以及对自己目前处境的深深的害怕,种种乱七八糟几乎要将我淹没的情绪都在温梓卿漫不经心的语调中奇异的被安抚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温梓卿陷入了某种沉思,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也没有追问下去,就坐在他的身边。
    我还是不敢闭上眼睛,仿佛一闭上眼睛就能见到那人在我眼前倒下的画面。我看不见血迹,甚至连声音都是隐隐约约的,可那个画面还是停留在了我的脑海,一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就这样反复折腾自己大半夜,快到天亮的时候,我才稍微睡了一会。
    温梓卿告诉我最近不要出门,恰恰好张加林也这么和我说过。我便留在家里,不放心美英还给她通了电话,让她如果无聊的话就来温家找我好了。
    我也不想让自己闲下来,拿出吸尘器将客厅和卧室都清扫一遍,这才知道房子太大的难处。
    从前有佣人和王嫂她们还不觉得有什么,我自己来干的时候才发现这绝对是一向大工程,想要将别墅从里到外打扫一遍,凭我一个人,干上三天都不一定能完成。
    我没出息的叫来了钟点工,至少衣服要洗,床单要换,桌椅板凳都要擦一遍。
    等干完这些一天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大夫给饶佳倩诊治之后离开的时候,钟点工早就走了。
    我听见他对温墨说道:“温先生,令千金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我看还是需要她多多走动,孕妇也是需要运动的。不要让她受刺激,也不要太累了就行。”
    温墨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
    我心中暗道,看他平时一副严肃的样子,其实心里是真的关心饶佳倩。
    温墨还在和大夫说话,吩咐我上楼看着饶佳倩。
    我默默的上楼,推开饶佳倩卧室的门。
    这里的采光很好,屋子里也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饶佳倩醒着,安安静静的依靠在床头边上,我不知道大夫今天有没有给她注射安定的药物,还是就像刚才说的,她已经好了许多。
    我想了想,走过去将一侧的窗户打开,天气非常暖和,也没有风,缓缓气也是好的。
    这样开了十几分钟左右,我就要关上。
    “就这样开着,别关。”
    我没想到饶佳倩会和我说话,我吓了一跳,自从她回到温家之后就已经好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至少我没听见。
    我没敢关窗。
    “给我倒水,要温的。”
    饶佳倩没有看我,但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她肯定是在对我说话。她的语气像是在吩咐佣人,我撅了撅嘴不想搭理她,又想到大夫说不能让她受刺激。
    妈的,谁知道我不顺着她,她会不会“受刺激。”
    温家在这个时候,不能再承受再一份沉痛了。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试试水温,然后递给她。
    她安静的将水一点点的喝掉,我不断偷瞄门口,希望小叔或者温景宇赶紧进来,我可不想和饶佳倩这样呆在一起。
    她握着空杯一伸手,看了看我。
    我翻了个白眼,这是在示意我她喝完了要我拿走么。
    我将杯子接过来放在一旁。
    “你挺高兴吧。”饶佳倩突然说道。
    来了来了,我心中狠狠的骂了几句,叔叔怎么还不上来。
    “你见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觉得什么仇都报了,所以挺高兴的。”饶佳倩盯着我。
    她怀了宝宝,可是身上的肉却没有长,反倒是脸颊有些凹陷,肚子大的显得有些突兀。
    我忍不住道:“你觉得我现在像是高兴的样子?”
    我指了指身上还没来的换下来的围裙,因为打扫了一天而变得换七八糟的头发还有出油了也来不及补粉的脸。
    别人家的黄脸婆是怎么练成的,看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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