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陷入沉默,都在思考改成什么称呼。
    这时候白加黑窜进肖冶怀里撒娇,“喵喵”地叫个不停,眼睛还警惕地瞪着对面的人,好像在警告什么一样。
    祁琰筠看着猫咪,挑眉:“叫哥哥吧。”
    “哥哥,”肖冶抚弄着猫咪,嘴里喃喃,“好,那就祁哥哥。”
    “嗯。”
    心里忽然想到有趣的地方,他笑着问:“那祁爵以后是不是还要管我叫小叔?”
    祁琰筠弯唇,托腮想了想:“也许不止。”
    肖冶以为他指的是不止叫小叔,也有可能叫叔叔,笑得更畅快了。
    心中没有隔阂后,两个人的相处更加自在。
    肖冶将自己的计划如实相告,祁琰筠用自己丰富的阅历和社会经验向他提出很多建议。
    最后,他还是问道:“真的不用我帮忙?”
    “不用,”肖冶摇头,“我知道有祁叔…哥哥的帮助肯定能事半功倍,但是我还是想自己来,如果最后失败了,我再来求你,到时候祁哥哥可不要笑话我。”
    祁琰筠垂在身侧的食指微微弯曲,特别想去刮对面的鼻子。
    有些时候身体是不会受大脑控制的,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的食指已经放在了肖冶鼻子上。
    嘴自然而然吐出:“我怎么会笑话你。”
    手指亲昵地刮了两下透骨挺翘的鼻子。
    四目相触间,一双仓惶,一双疑惑。
    两人同时失声,移开目光。
    最后还是白加黑打破尴尬,伸着爪子就朝祁琰筠的手挠去!
    肖冶急忙将猫抱远,祁琰筠则是迅速躲开。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白加黑扑了个空,跳到桌面上蹲卧在肖冶面前,俨然一位守护城池的将军。
    祁琰筠和肖冶同时被逗笑。
    “你的黑猫警长似乎不喜欢我?”
    “可能是认生,多熟悉熟悉就好了。”
    “那我以后可得多来。”
    “欢迎祁哥哥常来。”
    -
    同一时间,顾梅寒却犹遭晴天霹雳。
    他闷闷不乐地在酒吧灌酒,嘈杂的音乐都无法阻止他脑海里纷乱的思绪。
    三个人的故事,其中两个人的说法都是一致的,只有一个人口中的故事是另一个版本,那故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一口烈酒入喉,他让调酒师又调一杯。
    作为家中长子,顾梅寒非常宠爱弟弟妹妹,甚至可以用溺爱来形容。
    他比顾竹年大五岁,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也不为过。
    一个五岁的男孩,看着妈妈怀里抱着那样一位白白小小的婴儿,他心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吃醋的情绪,完全是对弟弟的喜爱。
    谁不想拥有一个白净漂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弟弟呢?
    在顾梅寒心里,顾竹年一直都是那个白净漂亮的洋娃娃,善良纯真,是世界上最高洁的存在。
    然而今天,在祁爵的话里,他却听见了一个与自己所知截然不同的顾竹年!
    他的弟弟,他印象里纯白无暇的弟弟竟然是个谎话连篇、诡计多端、□□他人的人?!
    信念的崩塌比什么都更令人绝望,当场他就朝祁爵挥出一拳,结果却被那群保镖拦住。
    他有些哽咽地质问:“年年那么喜欢你,你竟然这样说他?”
    祁爵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事实,你爱信不信。”
    顾梅寒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但他实在难以相信他的弟弟竟然藏着这么多不堪的秘密。
    见他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祁爵站起身拍拍他肩膀:“这还只是我知道的,他还有很多我都不知道事呢。”
    说完,祁爵潇洒离开,留顾梅寒失神地坐在原地。
    他的弟弟,他纯真无比的弟弟怎么会做这些事?
    整个世界瞬间天旋地转,晕晕乎乎之间顾梅寒来到酒吧,在吧台上一杯又一杯地灌酒。
    期间父母打来几通电话,他挂断之后发短信说今天有事,晚上不回家了。
    手机安静之后,他继续喝酒。
    顾梅寒之前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他其实酒量很好,但是他不喜欢酒精麻痹大脑的感觉。
    然而今天,他却觉得微醺的感觉无比美妙,在这种状态下,他能忘记所有烦恼,心中只剩下愉悦,长久的愉悦。
    肖冶洗完澡正要上床睡觉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对面的声音听起来醉醺醺的:
    “喂,肖冶,你…你…”
    听着对面的醉话,肖冶又看一眼来电号码,是顾梅寒的,他正打算挂断,那头的声音变了:
    “您好,请问您能来接一下这位客人吗?他现在醉得不省人事了。”
    “不好意思,”肖冶正打算拒绝,却心念一动改了主意,“请您说一下地址。”
    说不定可以趁这个机会观察观察,如果他的猜测没问题,顾梅寒应该就是他打开顾家大门的钥匙。
    不知道这家人得知顾竹年的真实面目后会怎么做?
    赶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好在如今住的地方离市中心比较近,出行还算方便。
    酒吧里霓虹闪烁,人们肆意扭动着身躯,肖冶艰难地挤进去找到趴在吧台上的顾梅寒。
    他向调酒师道谢,然后架着顾梅寒往车库走。
    幸好穿着长袖来的,他在心里庆幸,不然这样的接触他恐怕要将晚饭吐个干净。
    摁了一下车钥匙,他根据声音辨别车的位置,艰难地拖着顾梅寒走到车旁边,然后把人放在后座上,扣好安全带。
    顾梅寒全程都是不省人事的状态,肖冶也不知道顾家的具体位置,正在驾驶位上看行车记录仪时,后座上顾梅寒的电话响了。
    肖冶接起电话,对面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寒寒,你今天一天没回家,也没去公司,妈有点不放心,你现在在哪,我派人过去接你吧…”
    看来是顾竹年的妈妈,肖冶礼貌道:“您好,我是肖冶,顾先生喝醉了,您把家里地址发过来吧,我送他回去。”
    手机对面一顿,好一会儿才回应:“好好,那就辛苦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肖冶查看完地址后启动汽车。
    顾梅寒的车虽然也是豪车,但是跟顾竹年的比起来就要低调得多。
    车开得很平稳,后座上的人睡得也很安生。
    汽车在安静的夜色中行驶大概二十分钟后,终于抵达顾家。
    虽然曾经是顾竹年的朋友,但这还是肖冶第一次来顾家。
    顾家住的地方离祁婧家不算远,车开进院子里之后,有人亲切地打开车门,看着装应该管家或帮佣,将顾梅寒从车里扶出来走进别墅。
    顾常锋和苏溪并肩站在别墅门口,忧心地瞧一眼。
    “记得让他喝杯蜂蜜水。”
    “放心吧,夫人。”
    等顾梅寒杯扶着走远,顾常锋和苏溪这才将视线落在肖冶身上,带着诧异和试探的神色。
    “二位好,既然人送到了,那我这就离开,二位不必觉得为难。”
    说完话,他徒步往外走,却被苏溪叫住:“等等,孩子,我们派人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肖冶推辞道别。
    顾常锋这时走到他面前:“你大老远的把人送来,我们肯定要表示表示,不然心里也过意不去。”
    说话间,一辆车停在面前,顾常锋拉开车门:“上车吧。”
    看这架势是有话要问他,肖冶便不再推辞,直接做到左后座上。
    果不其然,他坐进去之后,顾常锋也跟着坐在后面。
    肖冶说完地址后,司机启动汽车。
    “嗬!那个小区,房价不低吧?”
    “还行吧,房租可以。”
    顾常锋不说话了。
    肖冶说的地址是个高档小区,光月租就要一万二一个月,他一个孤儿怎么租得起这么贵的房子?
    该不会像年年所说的一样被包养了?
    他小心地瞄着旁边的人。
    肖冶对他的行为一清二楚,主动打破沉默:“顾叔叔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见他如此坦率,顾常锋也不拐弯抹角,正正衣襟开始劝慰:
    “那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你和年年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年轻人嘛,感情纠纷是常有的事,不过年年和祁爵相互喜欢,你何必要挡在他们中间当第三者呢?”
    “您直说就好。”
    “我给你两百万,你以后不要再找年年和祁爵的麻烦,否则…”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肖冶。
    二百万,多少人赚一辈子钱都赚不来二百万,应该足够让这个孩子放弃了。
    他正期待着对面点头,没成想肖冶淡淡一笑:“顾叔叔,当局者迷。”
    他转脸与顾常锋对视:“您可能并不了解您的孩子,当然也有可能您很了解,只不过因为舐犊情深,主观判断自己孩子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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