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儿带允儿先回农学院,罗翔到江城大学和袁婧妍磨磨唧唧一个小时,才坐中巴车返校。他从车上下来走了几步路,独眼龙从租书店里跳出来一把抓住,叫道:“你个混账小子,骗到白天仙忘了大媒人,要遭天谴滴。”
    罗翔好说歹说用一包烟安抚独眼龙,快步离开这家伙。独眼龙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红塔山就是味好。”
    他看到三四个人从街道阴暗处冒出来,鬼鬼祟祟追着罗翔而去,独眼龙打个冷战,“吗的,情场得意战火就起,我还是明哲保身。”他一头钻进书店不出。
    罗翔在前头慢慢走,不知道身后有四个人紧紧尾随。快到胖大婶报刊亭的时候,四个人突然加快步伐,举起手中的棍子和西瓜刀追过去。
    “罗翔快跑!”胖大婶在报刊亭里看见了,吓得撞飞面前的货架,边喊边冲出来,“二子,快来,你弟弟被人砍死了。”
    罗翔打个激灵,头也不回拔腿就跑,身\ 后追赶的人就在三四步之外,骂骂咧咧的一阵猛追,“麻痹的,胖婆娘,等会连你一起砍死。”
    他们话音未落,高大粗壮的老二一手拿菜板一手拿菜刀,从路边一家饭馆里扑了出来。四个人冒出一身冷汗,停下脚步……那块饭馆专用的菜板足有十公分厚,重量不下三十斤,那黑大汉轻轻松松举着……
    胖大婶大吼一声:“农学院的人快来,有人打上门杀同学了。”
    周围学生几乎没不认识她的,胖大婶买卖公平,平时少一毛一块都是笑嘻嘻不在意,人际关系好得很。听到她的叫喊声,街上前后左右钻出几十号人,各色武器应有尽有,板凳竹签扫帚簸箕,石头砖块铁棍菜刀,男生女生只管喊叫道:“人在哪里?欺负咱们?”
    四个人看也不看扭头就跑,腿脚稍慢的一个被老二撵上一菜板敲晕倒在地上,周围的同学路人受其鼓舞,越声势浩大群情激昂。百十号人喊声如雷,从晕过去的凶徒身上踩踏过去,蜂拥追赶其他三个人。
    站在胖大婶身边的罗翔张口结舌,“这,太夸张了吧。”
    很快。四名歹徒一一落网。等到校卫处和学生处地老师赶到。四个人皆无半点人形。抱着老师地大腿哭道:“你们可来了……”
    胖大婶指着其中一人:“哼。你不是要砍死我?来啊。”
    老师劝道:“胖婶。他地腿只怕断了。爬也爬来砍人。”
    派出所地民警也来到。见到四人地惨状都是心惊肉跳。顾不得审问先送农学院医务处。越围越多地学生大为不满:“救个屁啊。死了最好。”
    半小时后。精神和**被极度摧残地凶徒们一五一十招供。他们是受人指使要殴打罗翔。那人也是学生。江城大学地赵琦峰。
    学校再有千般不是。维护本校学生地心思总是有地。何况罗翔在农学院大名鼎鼎。当下。校务处和派出所马不停蹄去江城大学。人证确凿。容不得赵琦峰抵赖。他们很快把等好消息地某人逮个正着。
    罗翔作为当事人在派出所暂留,闻讯而来的白桦才一露面,警察们就相信赵琦峰有行凶动机……这样的姣姣女子,换了我,我也不想放手,要忌恨罗某人啊。
    “你没事儿?”白桦担心得不得了,瞧着不够还想摸摸。陪同的胖大婶笑呵呵:“闺女,他没事,有事的那四个人,还有幕后黑手。”
    罗翔闻言一惊,他想起赵琦峰开过林荫大道,便借了派出所的电话打给汤镇业孟百川等人。汤镇业气呼呼的拍案而起,“找人砍你?我砍死他!”放下电话就来农学院。
    孟百川三教九流认识得更多,把赵琦峰的名字念了几遍,疑神疑鬼的说道:“莫非是壶镇赵家的人?小罗,你先稳住。”
    罗翔心神顿时不宁,壶镇赵家!
    壶镇别看名字土气,但那里赵家藏龙卧虎大有能人,先不说解放后本省第一任省长就是壶镇赵家人,县级领导更是若干,直到文革时被红卫兵小将捣毁宗庙,不少当职在位的赵家人遭迫害致死,才一度衰败。但这十几年来,赵家在本省商场官场再度兴盛,又有当初胜景。就拿罗翔来说,他和赵家人便有牵绊!
    梦境里,罗翔在延岗公用局的死对头,原先的同事以后的副局长,比自己尚小两岁的赵毅衡就是壶镇赵家人。
    “你真的不要紧?”白桦看他脸色不好看,抓住衣袖问道。
    罗翔扭头,灯光下白桦焦急不安,抓袖子的手紧张得雪白。他的心头立刻舒坦,不管上辈子如何无用,此生却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
    罗翔轻言安抚白桦,又和胖大婶母子俩说笑,淡淡然一派镇静,让留在派出所的老师很是欣慰。
    过不了多久,去江城大学的警察和老师回来,罗翔没见到赵琦峰的人影便知事情有变。果然,所长悄悄走到他身边,示意他到无人处交谈。
    两人到了一棵树下,圆脸的所长说道:“私下和解,如何?”
    罗翔接过所长递来的香烟,答非所问:“他是壶镇赵家的?”
    所长大为惊诧,顿时重视罗翔,笑着说道:“既然知道就好办,冤家宜解不宜结。”
    罗翔心头怒,嘴上又问:“怎么私了?”
    所长有些为难,半响才干干说话:“那边找人打你固然不对,可他说是你不对在先,抢他的女友……”
    罗翔把一口香烟吞进了肚子里,感受到体内灼热的膨胀感,“哈哈,是要我赔罪?”
    所长很是无奈,“我管得了小偷小摸,管不了情场官场,这样吧,你和他见见面,当面说清?”
    罗翔心知若不是自己先表露一点能量,这位所长势必帮那边压榨自己。他摸出腰间振动的传呼机摁了摁,是孟百川来的一条短信:赵家人,旁系,只管强硬。
    所长看着他的中文汉显传呼一阵愣,几大千的玩意儿不是普通学生配得上,他的语气愈和蔼:“小罗,案子转移到红杉路派出所,赵琦峰就在那里,你要过去,我派车送你。”
    罗翔几乎要笑出声,红杉路不就是华大伟哥哥华大勇的地盘?他摇头说道:“我等朋友来,哼哼,狗咬人还打不得狗?”
    所长干笑两声,让罗翔再用所里电话打给华大伟,请他哥哥无论如何不要放赵琦峰。华大伟在电话里哈哈大笑:“百川通知我了,我这会儿就在派出所。赵家人很牛逼?咱们和他玩玩儿。”
    所长待他放下电话,笑着说道:“敢情你认识大勇,呵呵,一家人。”
    所长的态度越友善,干脆请他和白桦等人到自己办公室坐着喝茶。
    汤镇业开车急匆匆赶来,见到罗翔悠哉游哉和警察聊天,再看到白桦的绝世容姿,嫉妒得捶胸擂背:“我累得像狗你快乐如神仙,真他吗的不公平。”
    他不由分说抓他离开,还不准带上白桦刺激自己。路上华大伟来短信:“上头来电话,得放人。”
    汤镇业骂道:“华家兄弟是怂包,寻个理由搪塞一晚上,加班加点搞到那小子认罪书,哼哼,有理便好收拾他。”
    罗翔尚来不及回答,华大伟短信又至,居然和汤镇业所言一般无二。汤镇业乐得手在方向盘上打拍子:“俺就是聪明俺就是睿智,可惜老爸听不进我的话,不然早是省委书记。”
    “你慢慢吹……”罗翔平视前方,心想赵琦峰上头有人怎么样,下面众小鬼整人是能手。
    两人到红杉路时,孟百川和一帮狐朋狗友已经在了,华大勇受不得他们把所里搞得乌烟瘴气,借口审讯赵琦峰劝说这伙公子哥儿到别处祸害。华大伟亲自出马,敲了亲哥哥三百块,带着众兄弟到所对面的歌舞厅玩耍。
    说到赵琦峰,孟百川第一个喧嚣起来:“一个赵家旁系敢招惹我们!江城姓赵宝印区却不姓赵。”
    立了大功的华大伟洋洋得意,“我哥撬开他的嘴,明儿个送他进大牢。”
    一位洪姓小子讥讽道:“你哥不是万能胶水。要不是我走通电信局,断了所里的线路,一个一个压下来的电话还不得乖乖放人?”
    另一个叫道:“鹤岭区政法委书记韩小琴敢情是赵家的帮凶,整晚上就是她跳得最热闹。”
    孟百川冷笑道:“鹤岭区管不到宝印区,靠皮肉升官的老婊子得瑟什么。”
    有人说道:“但她的女婿不一般。”
    汤镇业冷笑道:“冯峰见利才上,他出面反而好办。”
    罗翔很惊讶一群人对赵家皆无甚好感,开始时对此迷惑不解,后来才领悟到他们祖籍都不在本省,和土生土长的赵家有天然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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