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本以为找到了一个肯努力学种地的好姑娘……她种地的姿势摆得那叫一个风骚,特意赶着老二来我这时,她扛着锄头,扭着腰肢,眼睛都快飞到老二身上去了。”
    安国公感兴趣问道,“然后皇上召幸她了?”
    “我能让她如意了?”老太后笑道:“我将用于施肥的一整桶粪水泼她身上了呀,她骗我!我让老二再看到她就恶心。”
    安国公:“……”
    “看着你好像牙疼的样子?”
    太后关切道:“你可得注意,牙坏了吃不了东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安国公扶着太后上了马车时,谭大厨得了消息后跪在马车前,“小人叩请太后娘娘……”
    话没说完,太后将盘子里的点心砸到谭大厨头上,厉声道:“住嘴,你此时叫破我的身份,我无法再去安国公府上住了。
    “你坏了我的好事,那群大臣闲着没事干去给哀家讲经论古,哀家让皇上封了你的铺子。”
    “不敢,小人不敢泄漏您的行踪。”谭大厨连忙起身,小心翼翼说道:“小人想询问今日菜色您满意吗?”
    “我哪里知道好不好吃呀。”太后砸了砸嘴,“光顾着照顾阿弟了,有阿弟在我身边,吃啥都香。”
    安国公后悔年轻时从水里救起太后。
    早知道今日……他……他可能还会救人,谁让他年轻时曾是远近闻名的地主家傻儿子。
    天命给他算过,他越傻越有福。
    “您可以留下墨宝吗?”谭大厨自知机会难得,讨好笑道:“也让来小店用膳的宾客知晓您同安国公……姐弟情深。”
    “这个可以有!”太后喜滋滋点头,“可是我不会写字呀……你拿一副画来,我按个手印盖章。”
    谭大厨特意去东家姜夫人家里挑了几幅云中君的画作,原准备挂在雅间种提升格调。
    云中君的画作很难弄到手,可只要姜夫人开口,云默立刻提笔作画,要多少副,就画多少副。
    其中一副画作特别适合太后同安国公……年轻的时候。
    果然他拿出这幅画后,太后满意至极,指着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的俊男美女,对安国公说道:“看看多像我们那时候钻小树林……”
    安国公没眼看了,一个土财主,一个带着三个娃的小寡妇,哪有画中人的雅致?
    画中本是一对才子佳人含情脉脉,哪如他们直奔实质?!
    太后取出印玺,哈了一口气,重重的按在画作中间,谭大厨反而很高兴,丝毫不觉得破坏了画作的意境,一个劲夸太后鉴赏力高,多了一方印玺后,画作更完整了。
    把太后哄得乐开怀。
    安国公心说,难怪这厨子酒楼生意极好,正常人不会把印玺落在画作中间,可太后会……她既不会欣赏画作,又不识字。
    倘若印玺落在画作角落处,旁人反而怀疑是赝品。
    安国公让人送太后回安国公府,他亲自提着半框蔬菜去找穆阳算账。
    有这么坑舅公得吗?
    穆阳挨揍轻了。
    靖王卧室摆设不多,简单质朴,犹如雪洞一般,淮阳王每次进来都会心痛。
    无论何时穆阳都不会向皇上同二嫂,甚至他索要任何物什。
    所有的赏赐都是几个皇子挑过后,穆阳才会随便捡上两样。
    万娘娘同大皇子哪怕让穆阳先于兄弟们挑选,穆阳也总会尊兄让弟挑选最不起眼的。
    穆阳太聪明了,只需要稍加观察就能看穿兄弟们真正想要的物什。
    “我说了多少次,我把你当子侄看,你偏偏把自己当成外人。”
    淮阳王亲自动手给穆阳后背的鞭痕上药,诫鞭抽出来的痕迹很难消失,不过穆阳的身上本就有多处伤疤。
    有的伤疤是练武时留下的,也有配合大皇子在外征战时留下来的伤痕,更有他三岁前被人虐待出的伤痕。
    淮阳王眸色深沉几分,为穆阳披上外衣时,一根竹笛滚落,当得一声落在地上。
    穆阳眼睑动了动,淮阳王连忙弯腰捡起了竹笛。
    笛子做工算不上考究,他看得出穆阳随身携并且常常在手中盘玩,笛子下还坠着一根流苏剑穗……
    剑穗褪色了,用过很多年。
    自从穆阳无法用剑后,他便封剑了,他竟然把剑穗挂在笛子上!
    淮阳王小心又慎重将笛子放回穆阳枕头旁,笛子应该是穆阳心仪女孩送的。
    淮阳王蹑手蹑脚退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他去厨房做穆阳爱吃的饭菜。
    在房门关上的刹那,穆阳缓缓睁开眸子,盯着门看了一会:“同我说说,三叔都做了什么?”
    仿佛凭空出现了一道黑影,半跪在穆阳面前,复述穆阳昏厥后的事:
    “淮阳王丝毫没给世子爷面子……”
    “这你不用说了!”穆阳打断他的话,问道:“当年三叔是为我去的山谷,还是为救援受重伤跌落山谷的阿爹?”
    “还在查,属下一直追查确切消息。”黑影轻声说道,“丢您去山谷的人都死了,很难从他们身上找到有用的信息。”
    “继续查,慢点不要紧,我只想知道真相。”
    “是,主子。”
    黑影消失了,安国公大嗓门喊道:“穆阳,你可坑死我啦。”
    第九十七章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安国公冲进王府,抓住一个奴才询问穆阳在何处后,将手中的菜蓝子扔给奴才,“太后让我送来的,都是出自慈宁宫的珍品。”
    他直奔内室而去,奴才捧着菜篮子不知所措。
    是他眼花了吗?
    一筐蔬菜还是珍品了?
    难道慈宁宫,不,太后种出来的蔬菜特别香?!
    他不敢说,也不敢问,小心翼翼捧着菜篮子去了厨房,毕竟厨房还有一尊王!
    淮阳王那可是太后娘娘的心尖尖,唯一能同安国公比肩的人。
    “放下吧,你们出去,我的手艺不外传。”
    淮阳王背对着门口提着菜刀熟练的杀鱼切鱼片,每片鱼片薄如蝉翼,刀工极好。
    淮阳王着实同烟火气十足的厨房不搭边,在离去之前,他又瞄了一眼,淮阳王可不是糊弄随便做菜,烧火,切菜,杀鱼等一切事做得行云流水。
    淮阳王厨艺应该很好,以前也是做惯了的?
    虽然淮阳王一直在老家生活,可无论老太后,还是万娘娘再苦再难都不可能让淮阳王下厨的。
    老太后说过,淮阳王的手是提笔的,用提笔的手做菜,老太后会哭或是追着皇上打。
    淮阳王把鱼片摆好,他看了卧室方向一眼,灶坑燃烧的火焰映衬着他唇角一抹淡笑。
    穆阳暗恼自己怎么就清醒了?
    三叔应该下手再重一点的,他抢在安国公入门前,闭上眼睛装晕。
    安国公……避开了穆阳的伤口,一屁股坐在床上,使劲晃悠穆阳,口中喋喋不休,“苦啊,难啊,没儿子送终啊,被老婆子缠上了……”
    老和尚在耳边念经穆阳都能忍住,然而他忍不住安国公的碎碎念。
    他一点都不想听皇祖母同安国公的往事,不想听安国公哭诉没儿子送终……不是同情安国公,而是安国公不是有银子就成吗?
    就算他同阿爹一样喜欢打听八卦,他听点别的事情不好吗?
    对小老头小老太太的爱情无兴趣。
    穆阳睁开眼睛,慢慢起身坐起,平淡又自然甩锅:
    “不是我同皇祖母说您去了菜馆,您还是多查查身边的奴才,皇祖母舍得用银子,您的消息都是他们泄漏给皇祖母的。”
    门口的安国公长随给靖王跪了,虽然他们偶尔会透漏一些消息给太后,但是今儿绝不是他们说的。
    毕竟这群人从未坏过安国公的大事,请靖王找儿子就是安国公最大的事!
    安国公见穆阳醒了,他也不装哭了:
    “我不管,我不听,就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坑了我,我看你长大的,阿晨哪次惹事不是你在背后谋划?!
    你从小就心眼极多!你祖母放心让穆晨同你一起玩,她大字不识,却一看看中了你。”
    穆阳还能把耍无赖的安国公赶出去不成?
    “舅公到底有何事?”穆阳按了按太阳穴,应付阿爹都没让他头疼。
    “这事得慢慢说……”
    小老头安国公带了几许小羞涩,也有几分小得意,“我有故事,你有酒没?”
    穆阳:“……”
    “看看,又撂脸子了,你这样能追到女孩子?对女人呢,你得哄,别学皇上,他是见一个爱一个,见模样好,身材好的女人都想往家里领,偏偏还装出一副对你娘情深意重的款儿。”
    “舅公府上就没断过女人,前一阵子不是才收了一个戏班子,听说都是长腿丰乳的年轻美人。”
    穆阳说道:“皇祖母去您府上居住,您不怕小心肝被皇祖母折腾。”
    安国公眼睛圆瞪强行为自己辩解:
    “随老太婆折腾去,我是不插嘴的,你阿娘若是折腾后宫的妃嫔,皇上一定会开口求情。
    而且我那是找美人吗?能同皇上一样吗?我是为生儿子!我家血脉断绝,我死后都没脸见祖宗。”
    “我觉得你祖宗挺高兴的,您从土财主成了国公爷,还是太后娘娘的弟弟,你家不是祖坟冒青烟,是祖坟都炸了。”
    “……阿阳,是不是穆地主教坏的你?!他怕你继续孤冷下去,一直让我来闹你,设计穆晨同你一起玩。”
    安国公没心思帮淮阳王遮掩:
    “我就是看不上他明明对你好,却不说的样子,啥都让你猜,又麻烦,又容易误会。
    “今儿不是淮阳王世子那小子冲动,又因你在宫中受伤刺激了他,不知他还要同淮阳王妃装深情装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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