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起吃了顿尴尬的晚饭,各自回家换下了警服,去皇家一号。
    晚上八点,正是皇家纸醉金迷的开始,八层楼灯火辉煌,如同皇宫一般。
    几人上楼,被带到四层包厢,经理亲自接待,带了几个身材姣好模样清纯的姑娘进包厢。
    “这几个是最近新来的,知道陆总你们喜欢清秀的,挑挑选选这几个出来。”那经理看着和陆见深很熟的样子,热络讨好的恰到好处。
    仲城却是阴了一张脸,碍于外人在场才没发作。
    陆见深笑道,“新来的总有不懂事的地方,叫些在皇家待的久的老人,我今天请的客人也喜欢成熟懂事的,人越多越好。”
    说着看了仲城一眼。
    “好的陆总。”经理弯了弯身,带着几朵娇花出去了。
    “真看不出来啊深哥哥,是这里的常客?”仲城总算有机会酸陆见深。
    “你只要第二次来他就会这么说,不信下次可以试一试。”
    陆见深答的淡定,眼睛却忍不住偷偷看颜回,手也从后面悄悄伸过去,搭在她手背上,轻轻捏了一下。
    “我之前就只来过一次,很快就走了。”他声音软下来,很认真的解释。
    仲城只以为他在和自己说,冷笑一声,“那么请问你之前来是做什么的?”
    “查些事情。”陆见深转头看着他,视线突然变得有些凌厉,“接下来还要问查什么吗?你不会想知道的,仲城。”
    听他语气怪异甚至有些警告意味,仲城坐不住了,“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有什么见不得人一样,没什么我不想知道的,你愿意说我就都想知道!”
    他话音才落,经理便带着十个妖娆妩媚的女人回到包厢,给陆见深和众人介绍。
    “这些都是在皇家五年以上的老人了,规矩什么的都懂,陆总尽管放心,一定伺候好你们。”
    而对于傅芊芊和颜回,他干脆看都没有多看,显然对“金主”带女伴到这里,已经见怪不怪。
    陆见深装模作样扫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很好。”
    等经理出去后,他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纸牌,在面前的茶几上一字排开。
    “我们先来玩一个热身游戏,这里一共十张牌,每张牌后面都有一张对应的人像,各位漂亮的小姐抽了什么,就要回答什么。”
    陆见深浅笑吟吟的一勾唇,往后靠在沙发上,“开始吧。”
    十个公关都是见过场面的人,虽然这游戏有些莫明其妙,但金主的话就是圣旨,没人反对,都乖乖上前抽了一张牌。
    “我说翻的时候,大家就把牌翻过来。”陆见深说着开始数,“三,二,一,翻。”
    一字排开站着的十名女公关利落将手中的纸牌翻了过来。
    而后,便是神色各异的开始。
    颜回和仲城早知道陆见深这一试的目地,蓄势待发的准备好,不放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有人表情迷茫懵懂,显然不认识牌上的人。
    有人面露惊讶,嘴唇微张低语,“这不是梅梅吗?”
    听到这句,颜回便知不虚此行。
    而最让她留心的一人,是站在最末端的那人。
    女人身形高挑瘦弱,因为脸上浓艳妆容不好猜测年龄,颜回估计在二十七到三十岁之间。
    她在翻过照片后看清照片上的人时,神情有极大波动。
    在那些认出梅花的人惊讶低语时,那女人抓着照片的手却有些微颤抖,目光也偷偷朝陆见深看着,一举一动都在明亮的灯光下无所遁形。
    颜回手在陆见深指尖轻轻捏了捏,示意他注意一下那个女人。
    陆见深却没顺着她的视线看那人,反而朝她笑笑,指尖在她掌心回勾了一下。
    像从前每一次,她看过去,陆见深回以笑容,调皮的在她掌心作弄。
    颜回一时有些闪神。
    “这人我知道,以前也在皇家待过,那时候的名字叫梅梅。”
    一个拥有波浪长发的女公关轻轻拨弄了一下散着香味的头发,朝陆见深妩媚一笑,“陆总想问什么,我是皇家最久,梅梅是在我之后来的。”
    “实不相瞒,这位梅梅,是我这位朋友从前的红颜知己。”
    陆见深一指身旁的仲城,一脸惋惜道,“我这位朋友在梅梅还在这里的时候,只是个有钱人的小跟班……”
    接下来的三分钟,颜回听着陆见深现场编出了一个才子家人的故事。
    小人物爱上了皇家公关,却苦于身份不能将人带走,只能发奋图强,等到几年后事业成功回来,佳人却已不在。
    痴情的“才子”仍不放弃,希望能找出心上人的死因,为心上人报仇。
    几个公关配合捧场面露感动,是不是真的颜回倒是不知,但仲城嘴角抽搐是真的。
    他眼中冒火的看着陆见深,咬牙切齿,觉得这是陆见深对他的变相报复。
    “事情就是这样。”陆见深说完叹了口气,“我这位朋友回国后便惊闻噩耗,为此茶饭不思,想问问各位有没有什么线索,了解这位梅梅小姐的都可以说出来,必有重谢。”
    一句必有重谢,比之前的苦情故事都有用。
    颜回看到几个公关眼前一亮,明显积极多了。
    几个后到皇家、没见过梅梅的人都识相的往旁边退了退,那位波浪卷发的女人在对面坐了下来。
    “梅梅是九年……不,差不多八年前的时候来到皇家的,我们这姐妹多,说实话我和她并不熟,只偶尔聊过那么几句,知道她也是为钱所迫才入了这行。”
    颜回心道果然,这些和预计的都不差不多。
    梅花一定是为钱先被骗进了盛宴,发生一些……她无法接受的事后,便破罐子破摔留在这里。
    中途她应该也是想过不再回来——在答应经理会在店里面好好工作的时候,在连续七天不再请假的时候……
    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她回到了这里,并且再没出去。
    “梅梅是在四年前离开这里的,因为体检和脸蛋都不过关,至于离开之后去了哪里,我就不太清楚了。”女人双腿交叠换了个姿势坐着,“我们这些人没有关系太好的,聊的也都不深。”
    “有线索就好。”陆见深满意的点点头,签了张三十万的支票给她。
    那女人接过支票时明显被惊了一下,没想到只说出这么点信息,会得到这么多报酬。
    够她在皇家工作两个月了。
    其他人看了也都有点眼红,和梅梅曾有过交集的人都过来说自己知道的。
    一共五人,最后一人在陆见深对面坐下时道,“我知道梅梅去了哪里,在夜色ktv,我们原来关系还好,她找我借过钱,那时说是在那里。”
    这线索比之前的都有用,仲城在小本本上快速记了几行,抬头问,“她找你借钱为了什么?什么时候借的?后来还了吗?夜色在哪,麻烦地址说一下。”
    女人觉得他这一下跟审犯人似的,微怔后才把地址说了,又道,“一年前借的,两个月之后他就把钱还给我了,干什么用她没说,不过我也能猜到……”
    她压低了一些声音,往间倾了倾身,“梅梅有毒瘾,我估计是用来买那些东西,你们知道的。”
    仲城笔尖下落的速度一顿,瞬间感觉十分痛心。
    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么清纯朴实的姑娘,怎么会沦落为公关,又沾上毒瘾,自甘堕落到那样的地步。
    问话持续了一个小时,陆见深给每个提供线索的人签了支票,并欢迎她们从别的同事口中听说什么再联系自己,仍有重谢。
    几个公关心中暗喜,将支票收好。
    颜回一直关注着的站在末端的那个女人,始终都没有上前来,神情僵硬的站在角落,一副拒绝参与的模样。
    陆见深也注意到,朝她笑了笑,“这位小姐不过来说一说吗?”
    “是啊米米。”卷发女人道,“你从前不是和梅梅关系最好,怎么不过来说说?”
    “我能说的都被你们说了,我知道的也不多。”那叫米米的女人一时被人关注,笑容僵硬的退后一步。
    陆见深眯了眯眼,没有再逼她,直接按铃叫人过来结帐。
    ……
    同一时间,皇家三楼办公室。
    一个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神情语气皆恭敬的打着电话。
    “是的,仲少和陆见深,昨晚‘夜袭’皇家的也是他们,我已经嘱咐过经理让公关们闭紧嘴,盛宴的事绝不会透露半个字出去,一定不会走漏消息,女孩我已经处理好了,干爹尽管放心。”
    “盛宴的事一定要瞒好,这件事牵扯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电话那边传出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最近风声紧不要轻举妄动,看好皇家的生意,看好那些人,出了差错别怪我放弃你。”
    “干爹放心,一定绝无差池!”男人对着电话保证道,挂断电话后,抹了抹脸上额上的汗。
    他转过身,露出右脸上一道略显狰狞的刀疤,对外面人恶狠狠的吩咐道,“把刚才去过包厢的几个公关给我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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