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众人,被青荷如此揭短,卓星登时大怒无疆,目露寒光,便欲行凶。
    青荷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再出口更是振聋发聩:“龙帆是谁?难道接班阿黑,专杀你们这帮恶鬼?”
    出乎意料之外,卓星闻言,不怒反笑,而且是浑身巨颤,大声狂笑。
    “三相”、“六子”互看数眼,皆露惊异之色,继而捧腹大笑,个个前仰后合。
    刹那之间,群魔乱舞,一片混乱,似末日来临,不开大笑怀,便枉此一生。
    卓星笑得忘乎所以,手上捏的更重:“小妖精!跟着龙帆跑了这么久龙套,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个傻子!傻成这样,还敢在王府胡闹?”
    他笑到一半,戛然而止,陡然变回一脸戾气,横眉立目道:“若不是你,父王怎会一败涂地?你说,我是该将你千刀万剐,还是该生吞活剥?”
    说话之间,恨意陡升,手上又一加力,青荷更是疼得钻心,吃痛不起,忙道:“你赶紧轻些,下巴被拧掉,你可赔不起。有本事别捏我,去捏你那个仇敌。”
    卓星果然松了力道,良久瞠视着她。忽然蹲下身来,一张长脸移近半尺,一脸坏笑:“小荷妖,你不知道?我捏你,岂不是疼坏了龙妖!”言未毕,笑意更浓,手上力道大增。
    她痛得涕泪纵横:“我被捏,当然只有我痛,龙妖想痛都没用。”熬忍不住,冲天大怒:“你才傻子!痛与不痛,我痛谁痛,心痛下巴痛,都说的不清不楚。脑子愚蠢出错,心思邪恶成魔,王爷自然当不喜乐。”
    眼见她吃痛不起,卓星更是满面笑意,变本加厉:“小妖精,你自然不懂,看着你痛,连我都心痛。更不要说龙妖,自然是痛上加痛。”想到龙帆会痛,喜不自胜:“小妖精,我有你在手,杀龙帆不愁。”
    相尘一声冷笑:“正是,龙妖也吃五谷杂粮,也有六欲七情,更是痴恋妖精。”
    相烟色心更生:“这等绝色妖精,虽是桀骜难驯,却是千载难逢,不要说西蜀,就是走遍神州,也是可遇不可求,难怪龙妖被迷得舍死忘生。”
    相尘阴测测一声笑:“依我之见,如今的龙妖,可是色迷心窍,不仅过不得荷妖关,更迈不过鬼门关。小郡王若想翻盘逆转,不如利用小荷妖,扳回一局,斩龙屠妖。”
    卓星面目狰狞,凶相毕露:“你们说说看,如何处置小荷妖?最能让龙妖方寸大乱?”
    相尘献上锦囊妙计:“小妖精不是爱炒茶么?不如将她做成人彘,放在火上烤。龙妖本就重伤,看过之后,自是把持不住,管保吐血而亡。”
    卓星闻听纵声大笑,手上加力狠捏。可怜青荷的下巴,痛如刀砍火烧。
    良久,卓星才恋恋不舍松开手,望向青荷,双目直勾勾,口水横流:“做成人彘,熏成烤肉,正合我意。”
    青荷大惑不解,脱口又问:“我之将死,只问一事,何谓人彘?”
    卓星长声大笑:“既然如此好奇,本王就告诉你!所谓人彘,便是剁手斩足,割舌剜眼,放入酒坛。你不爱玩么?这种玩法,开不开心?和不和意?”
    青荷大瞪双眼,难以置信:“吕雉死了一千多年,依然阴魂不散?催生禽兽,持续繁衍?”
    卓星淫笑不断,俯下身来,脸上满是得意,满是狂野,满是狠绝,探出双手,似是要捉拿她行刑。
    陡然间,晴空炸出一个雷劈下,卓星虽然人在地宫,依然觉得便似那骇电般的飞龙剑,直插双眼。登时,面色如雪,浑身发抖,缩回双手。
    便在此时,一人飞奔而至,人在地宫之外,便已大声疾呼:“小舅,大事不好,龙妖在外熏烟。整个地道,烟雾弥漫。”
    说话之间,刺鼻的烟味,扑鼻而至。
    青荷只觉窒息,更不知是喜是愁:“喜的是这些禽兽,即将被熏成死狗。愁的是禽兽死期将至,我更要大祸临头。”
    卓星闻言,身子陡然僵直:“事到如今,须听父王之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地不能久留,我等速走。”
    目视垂涎三尺的相烟,更是心念一转:“烟弟你来断后,小妖精也交给你,拿去做成人彘,先要龙妖半条命,你我也有机会誓死一搏。”
    相烟闻言,如闻仙乐,喜上眉梢。青荷还迷糊在云里雾里,就觉小脖颈一阵剧痛。相烟早已急不可耐,又是老鹰捉小鸡一般,将她拎将起来。
    此言此举却是震惊了雪歌,她良心未泯,望见青荷性命不保,心生恻隐,飘身疾步奔至卓星近前:“小舅,“小荷妖”根本就没长大,她再顽劣,也没必要杀她?”
    卓星满面不悦:“雪歌,依我之见,你更没长大,闲事最好少管。”
    雪歌满面怒容,大敌当前,无可奈何,只能以大局为重:“小舅,昏君龙妖布下天罗地网,咱们不如去岷山避避风头。”
    卓星一声冷笑:“去岷山?不!姐夫向来洁身自好,事到如今,我如此落魄,他更容不下我。”
    “金蝉子”献言献策:“小郡王不必担忧,便是龙妖、卓云全部出动,也无需放在眼中,区区两个饭桶,能奈我何?只要一路跟着‘塞主’,杀将出去,直奔东吴,定能因祸得福。”
    卓星面上一凛:“我与博赢结下仇怨,他素来睚眦必报,此去定不相容。何去何从,来日再说。现下形势紧迫,你我先行逃生。”
    言毕,纵身而起,踢向墙角机括,但听“吱丫丫”数声响,脚下地板砰然开裂,一个三尺见方的方孔斗现。
    卓星一马当先,拉着雪歌,涌身跃入地道;相烟劫持青荷,随后紧跟;“六子”鱼贯而入,“双相”依次断后。
    众人沿着地道飞身而行,青荷被相烟劫持,只觉一阵寒气,从脑门渗入脚底,通体冰透,无懈可击。
    相烟轻扯丝网,将她放将出来,又将丝网完璧归赵,送还雪歌。青荷终于得以舒展手脚,仍是酸麻至极。
    四周黑漆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相雾晃亮火折,眼前忽明忽暗,忽隐忽现,两侧皆是石壁巉岩,呈现着千奇百怪的人影,甚是恐怖荒诞。
    众人上起下落,走过无数石阶,又三绕两拐,穿过数条甬道。
    正奔行间,忽听身后异动,青荷不及回头,便听疾风烈烈,割破长空,如同山崩海啸,地裂山摇,势不可挡。转瞬之间,断后的“三相”、“六子”,被刮得东倒西歪,宠辱偕忘。
    总算九人身经百战,跃身而起,闻风而动:“龙妖!劈风神掌!”
    言未毕,地下甬道白影飘忽,如风飞旋。仔细观看,却是个白衣人,身手之快,匪夷所思。但闻掌风呼呼,拳声凛凛,势如怒海中的蛟龙。
    一时间,利刃争鸣,刀光剑影,风起云涌。相烟眼见白影掠过八人,声势如雷,向自己极扑而至,只觉惊吓过度,几欲崩溃。
    就在方才,他还叫嚣着以荷制龙,如今龙妖神勇如斯,他恨不得就地隐形,鸿飞冥冥。
    幸而卓星、雪歌一马当先,飞身急转,飞锤、雪钺迎风起舞,将白衣人挡在一边。
    相烟这才找回魂魄,仗着身高臂长,反应神速,逃过一劫。更不怠慢,拎着青荷,飞身跃到隐秘角落。
    青荷眼望夫君,终见亲人,几欲泪奔:“怎么才来?再晚一步,我便死无全尸,变身人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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