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转念,阿龙恍然大悟:“壮士的师伯,可是伯艺先生?龙某与他交往过密,心下只有敬重,更是以礼相待,怎会无故陷害?”
    “恩公”恨向胆边生:“龙妖,何必狡辩?在下已多方打探,你劫持我师伯入蜀,只为助你铸造蜀雷,大功告成之后,便卸磨杀驴。”
    阿龙闻言大急,更是不愿凭空结下仇怨,口中急辩:“此乃豺狼之奸计,蛇蝎之谣言,壮士胆识过人,洞若观火,何必道听途说,听之信之?”
    “恩公”闻听此言,嗤之以鼻:“龙妖,何必贼喊捉贼?你多行不义,离间滇黔,称霸大西南,如此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何必遮遮掩掩?”
    阿龙闻言,面色陡变:“如此说来,暗地与虞君互通款曲,刺杀滇君,破坏蜀滇黔联盟之人,原来就是你。”
    “恩公”面色更冷:“在下本是桂人,只盼我中桂复国。虽是如此,刺杀滇君,破坏联盟,与在下无干。”
    “雪钺”之声,本就极致诱惑,听的青荷,失魂落魄,再听二人言语,更让她大惑而特惑。
    这还不够,便在此时,忽听“啪”的一声脆响,“恩公”脸上,被重重打了一记耳光。
    “恩公”猝不及防,惊怒不可限量:“阿蜃,你怎又打人?”
    一个冰冷的女声,冷过霜降:“你什么眼神?谁是你阿蜃?”
    恩公闻声急望,更觉女色使人目盲,令人心狂:“怎么,眼前凭空出现两个雪歌,难道是虚幻,难道是痴妄?”
    那“雪歌”更是下手不容情,一对“雪钺”舞动起来,如同天上人间,冰花飘旋。
    “恩公”大急,忙将“空明剑”向外一封。刹那之间,剑钺相交,铁骑突出,金玉争鸣,冰雪飞旋。
    更听另一个雪歌一声娇斥:“蜃哥,你怎能打我舞妹?”
    “恩公”眼前一片恍惚,内心一片模糊,只觉有冤无处诉,更是无限悲催:“原来她是你妹?我不招架,难道等着被杀?”
    一旁卓星,更是变身醋精,一脸寒冰:“雪歌,你怎会与这南蛮相识?你叫他什么?蜃哥?倒是好生亲热?”
    雪舞一张脸,更是冷到冰点:“卓星,歌妹叫谁,用你插嘴?蜃哥再是不好,也要强你百倍!”
    闻听此言,“恩公”只觉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人,西天获佛心,南海拜观音:“舞妹说得好,既然英雄所见略同,咱们便不能自相残杀。”
    不料,雪舞一招快似一招,一式狠似一式:“谁说我是英雄?你想做便做,不必拉上我。”
    “恩公”只觉哭笑不得,雪歌却笑得花枝乱颤:“蜃哥,你若想讨好舞妹,唯一的办法,便是放下利刃,别再打杀她的男神。”
    便在此时,忽闻身后异动,却是“三相”闻声而至。
    丘山率先觉醒,一番探寻,前方又有三条岔路,看向青荷,口中急道:“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咱们不如另辟蹊径,悄悄绕行,或许便能找到出口,死里逃生。”
    大敌当前,青荷闻声醒转,当机立断:“丘山哥哥头前带路,我来断后。”
    弄玉姑嫂,都是小脚,又饿了一日一夜,如何奔跑?丘山心急如焚,一手一个,夹在腋下,奋步急行。
    “三相”轻手利脚,又是熟门熟路,自是愈追愈近。
    瞬息之间,相烟的声音,已经响在身后,近在咫尺:“小荷妖,跟哥捉迷藏,开不开心,过不过瘾?”
    青荷大急,眼见相烟飞扑而至,一边飞射连弩,一边左拐右绕,上蹿下跳。幸而一双明眸,已经适应黑暗;仗着反应如神,轻功灵巧,尤其仗着十射连珠炮,才能数次脱逃。
    “三相”万万不料,“阴阳戟”纵横,百砸不着;“阴阳刺”如飞,百射不中;“峨眉爪”擒拿,百抓不到,相烟再也淡定不了:“小妖精,再行逃跑,若被哥捉到,先玩你个乐逍遥,再玩你个死翘翘!”
    青荷一跃上了石壁,嫣然一笑:“相烟,气性这么大?不怕没玩上手,先被气成死狗?”
    相雾怒不可遏,紧追不舍:“小妖精,有种别跑!”
    青荷快如灵猫,越奔越快:“别跑?恶狗穷追不舍,我不快跑,等着变身呆鸟?”
    相尘登时怒极,杀机四起:“小妖精,冥顽不灵,且吃我一冰蛇。”左手一扬,数道银光,迅捷无伦,去势如闪。
    冰蛇深通灵性,甚是灵活,在半空中一转,眨眼便飞扑到她后脑。
    青荷惊吓过度,飞身一飘,冰蛇算是扑了空。虽是如此,数根冰蛇,吐着寒信,仍是游走不停,数尺之外,滴水成冰。
    青荷几欲寒毒发作,接连打了数个哆嗦,更是不改初衷,飞身便逃,口中不忘蛊惑:“三位‘相爷’,我有一事不明:话说那‘金蝉子’,究竟是你爹爹,还是你爷爷?你这冰蛇,与他金蝉,都是奇寒无比,怎么好似如出一辙?”
    此言一出,“三相”都是冲冲大怒,更是穷追不舍,越逼越近。一时间,“阴阳刺”,破空而出;“杵、槊、戟”,风声鹤唳。
    危情无极限,青荷顾上不顾下,顾左不顾右,正自走投无路,忽见左侧相雾,却似满腹疑窦,怔在当地。青荷灵机一动,索性提气飞纵,向左暴冲。
    原来相雾正在疑惑青荷之言,心下暗忖:“我本是蜀人,本该为国出力。可是我王,却是私通东吴,更与寒枫、金塞两派,过往甚密。冰蛇与金蝉,无论寒性,无论毒性,也似同宗。”
    如此一想,心下黯然:“既然如此,我王会不会果真如小妖精所说,一心卖国求荣?”
    忽见青荷往上直闯,不假思索,举槊狂砸。哪料到她一反常态,居然对“阴阳槊”视若不见,如同一道闪电,迎刃而上。
    青荷胆大包天,相雾始料不及,不由大惊失色,“阴阳槊”便忘了下落。
    便是趁这怔神之功,青荷已是猛一低头,身子平平飞出,更是出其不意,便似穿花游鱼,从相雾肋下一掠而过。
    疾风震荡,人影一晃,几个起落,青荷便飘出数丈。
    “三相”根本不料她花样翻新,层出不穷,神出鬼没。惊怒之下,更是围追堵截,紧追不舍。
    青荷心思机警,转瞬之间,又逃出一箭之地。虽是如此,“三相”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青荷想要全身而退,势比登天。
    再看丘山,提携两女一婴,一路狂奔,更是筋疲力尽。
    “三相”却后劲十足,迅若飘风,急如骇闪,奇袭而至。
    青荷大骇,惶惶如惊弓之鸟,急急如漏网之鱼。幸而善于借助黑暗,左冲右突,前钻后跳,快似夜猫,捷如灵豹,游鱼穿花,忽隐忽现。几个起落,又奔出数十丈。
    虽是如此,依然难以逃脱。便在危急时刻,忽见白影一晃,疾风顿起。眼见来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追在前方的相烟,登时成了惊弓之鸟,一声大叫:“龙妖!快跑!”
    青荷喜出望外,只觉否极泰来,几欲喜极而泣:“从来不知道,龙妖是块宝,变色龙一到,幸福不可少。”
    奔逃之间,好运不断:一缕幽光,来自地上,投射在前方,闪耀出生的希望。
    青荷大喜过望:“天生我材必涉险,虎穴龙潭若等闲,拨开云雾见晴天,地道出口在眼前。”更不怠慢,一跃上前,寻到机括,从容旋转开关,欣欣然掀开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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